黄浩并没有即时做出回应,而是执起杯酒一饮而尽,抿着嘴微仰着头,眯着眼靠在椅靠上,好似在品味着美酒的余韵。
张大江三人不敢打扰黄浩,也不敢动筷提杯,连眼对不敢正视着眯着眼的黄浩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
过了良久,黄浩才睁开眼,扫了一下在座三人道:“嗯,这样吧。”张大江三人一听,急忙坐正身子,等着黄浩的命令。
黄浩停了一下,才接着道:“由孙长老负责挑选执行突袭的人手,务必做到万有一失。突袭的时间在丑时初出发,丑时末返回,最迟寅时三刻必需回岛。记住要毁尸灭迹!”
孙汉初在黄浩点名时就已起身听令,这时急忙揖礼铮铮有力地道:“是,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黄浩沉吟了一下道:“你还是不要亲自带队,让你侄儿芝敬带队吧,这小子办事认真,老夫信得过,至于你还是留在岛上吧。”孙汉初的侄儿,名叫孙芝敬,是个二十七岁的彪悍青年,一身修为尽得孙汉初真传,做事果断毒辣,对黄浩死忠,是黄浩的心腹卫士之一。
孙汉初揖礼道:“是,属下这就下去安排人手,丑时初出发。”说着转身退下了望台。
黄浩回过头来对着张大江道:“张长老你也去安排人手准备接应。”
张大江连忙起身揖礼恭声道:“是,属下告退。”转身退下了望台。
黄浩对着刘成态道:“刘长老,你认为今晚胜算大吗?”他自己对今晚的偷袭总悬着心,心里甚是没底,不由问起刘成态,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信心。
刘成态为人谨慎老成,练武的天赋也很高,一身修为只弱于黄浩,比死在风扬手里的黄淼还强些,是巨灵岛的第二高手。处事敏锐周全,对事物的判断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可以说是黄浩的军师。
刘成态见黄浩问起,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一半一半吧。”
黄浩诧异地看着刘成态道:“你也这样认为?可有依据?”
刘成态摇摇头道:“属下没有依据,自是全凭感觉。”
黄浩不解地道:“那你刚才咋主张偷袭,那是出于什么考虑?”
“属下,下午观察了那艘船,总觉得这艘船有种让我透不过气的压逼感。见到它突然改向并降低航速时,这种压逼感更加强烈。属下觉得这艘船上一定有让我没有还手之力的高手存在,如果让他明天蹬岛,那将是更大的威胁。所以属下才提议今晚进行偷袭,赌一赌运气。”刘成态慢慢的把心里的想法道给黄浩听。
黄浩听后点点头道:“其实老夫也有这种感觉。这次的劫难灾星或许真的就在这艘船之上。”说着微微叹了口气。
刘成态站起身来对着黄浩揖礼道:“请岛主放心,就算今晚偷袭失败,属下拼死也要帮巨灵岛渡过这次劫难!”
黄浩右手虚按,示意刘成态坐下,微笑着道:“有你这等忠心的部下,夫复何求!来咱们今晚喝个痛快。”说着提起酒一饮而尽。
刘成态急忙拿起酒杯对着黄浩敬了敬,也一饮而尽,这才坐回椅上。
黄浩看着刘成态哈哈大笑,对着身后的绿衣婢女道:“快斟满。”
接下来二人交杯推盏的畅饮起来。
......
风扬吩咐铁汉如有敌袭要呆在魅儿身旁,又向湘山二圣透了一下情况,让他们今晚别喝太多酒,并吩咐周大海他们没事不要上甲板,尽量留在船仓内。再巡视一下船底层的情况,便回到甲板上,坐到向着巨灵岛方向的船舷边,闭眼调息起来。
时光如梭飞逝而过,风扬刚完全了十二周天,时间就滑到了丑时三刻。
风扬吐了口浊气,半眯着眼嗅了嗅身前的空气,这时他抬头望向巨灵岛方向,嘴角挂着冷酷的微笑,双眼一丝红光一闪而过,既然是一股阴寒至极的凶光,身上也暴发出一股暴戾的煞气,一头银发随风飞扬,这时的风扬有如一尊逃离地狱的魔鬼。
站在他身后仓门口的魅儿和铁汉也被风扬身上所暴发出来的煞气压逼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心悸不已。
“臭小子,发什么疯。”魅儿嘀咕着道。
在离风扬十多里地的海面上,出现了十多艘快艇,每艘快艇有十二名身着黑衣劲装,背负强弓和钢刀,腰挂箭筒的汉子坐在船的两边一齐划水,中间站立着二名领队,同样一身黑衣劲装背负钢刀的汉子,冲在最前头的便是孙汉初的侄儿孙芝敬,这时正阴霾着脸,右手执着长剑,双眼勾勾地瞪着前面的二桅大船。
过了半炷香时间,孙芝敬对着身旁的汉子道:“等下靠近十丈时就下水,把船给我凿沉了,听明白了吗?”
在他身后正在划水的十二名汉子齐声应道:“听明白了。”
孙芝敬转头对着站立在身旁的黑衣汉子道:“赵苏,你负责发射信号,让他们一齐放箭,先从正面佯攻,掩护水鬼凿船。”
站在孙芝敬身后的赵苏揖身道:“知道了,主事。”
过了炷香时间,十艘快艇已驾离大船十丈之地,分开形成扇形之势。孙芝敬右手一挥,站在后边的赵苏抛出手中的响哨,随即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除了孙芝敬所在的快艇外,余下各船的汉子的拉弓放箭,瞬间百多支箭形成一片箭云向风扬他们射去。
站在舷边的风扬见箭云逼近,一声冷哼,腾身而起,身如幻影,在半空中一闪而过,等他再现身时,手间满满的羽箭,百多支箭竟一条不漏地被他收到手中。风扬阴森森地喝道:“还给你们。”说着双手一扬,百多支羽箭,瞬间离手面成一片向孙芝敬射去。
孙芝敬见状大惊,急声喝道:“注意!防守!”说着挥动手中的长剑,击落飞射而来的羽箭。
“哎呀。”
“哎呀,不好他们有弓箭手。”
“妈呀。”
随着惨叫声和‘卟嗵’的落水声,乱成一片。
孙芝敬回首察看,只见风扬这一波回敬,让他们折了近四十名箭手。
孙芝敬双眼欲裂地喝道:“点火再射。”
“是。”几个呼吸过后,从孙芝敬那边射出了一片火箭。
风扬见状,喝骂道:“他妈的,不见棺材心不死。”随着他的喝骂声,再次腾空而起,再次地把箭送回。孙芝敬他们被风扬送返的火箭搞得一阵忙乱,又折了二十多名好手,好在离得比较远,风扬他们没有弓箭,一时也耐何不了孙芝敬他们。
“嘭”的一声响,船身一阵晃动。
“不好,贼子凿船。”白天焕喝骂道。
风扬急忙喝道:“二位兄长你们守着上面,防止他们再放箭。水里的交给我了理。”说着晃身到了出现声响的位置,深吸口气,急运真气于足下,随着风扬的一声暴喝,水里传出几声闷哼,位于风扬足下船底海里的四名黑衣人,口吐鲜血沉了下去。
白氏兄弟也在同一时间,晃身上前,接替风扬,守在船边。
风扬闭眼调息,感应船底水里的动静,一经确定位置,便利用‘隔山打牛’功法,将水下的黑衣人击毙。
说时迟那时快,十个呼吸间,孙芝敬派出的十二名水鬼尽数被风扬歼灭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