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岳定了翌日下午飞瑞士,一大早,他就来到了跨江大桥上,看着桥下的江水滚滚,陷入沉思。
四年前,他也曾来过这个地方。那个时候,本家的人给了他几天的时间让他处理叶城的事。当时得到的结果是老人已经不住在双燕镇,唯一的孩子不堪生活的压力选择了跳江。
他伤心不已,可奈何也是身不由己。二弟那一脉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一心想把他架空,赶出家族,他只能匆匆回去处理。
现在,总算是得到一个喘息的时间,便立马赶了回来。
理了理现有的消息,他越发觉得当年自己查到的东西里,有不少假信息。自己女儿跳江,和周家安家脱不了干系,但个中缘由,他却始终不知道。
这两家人的手段再厉害,也不能瞒得如此严丝合缝......
据看守墓园的老人说,自己女儿还活着,他总是隐隐觉得那个叫夏知若的女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儿,血缘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那种莫名的亲切感是一切谎言都掩盖不了的。
不管是与不是,总得证明一下才知道。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放弃。
在跨江大桥上站了一会儿,他便回了住处,准备动身去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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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到机场。给你带了礼物。】
夏知若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好在吃午饭。给章枫回复了一个收到。
“吃饭都不专心?”季庭深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不是。枫哥下午六点到,我准备去机场接他。”夏知若对他笑了笑,眼睛弯弯的。
季庭深手一顿,“他回来干什么?”
“他说这边还有些事需要亲自过来处理,我没多问。”
“哦......”季庭深点点头,“那他住哪儿?别告诉我他住在你家里。”
夏知若咳了两声,就知道他想多了,“怎么可能,他肯定会去中庭大道那边啊!”伏山和鹿泉都是他的手下,而且那边别墅宽敞。
“那就好。”季庭深满意地点点头,“下午要我送你去吗?”
“不要。又不是没见过。”
男人黑着脸看了她一眼,“记得把戒指戴着。”
“知道啦,醋罐子,”夏知若扬了扬右手,“喏,我一直都没摘。”
下班之后,夏知若同季庭深道了别,便开车去机场接人,到机场,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就见章枫拉着行李箱出来了。
“枫哥,这儿!”
夏知若朝他招招手,章枫摘下墨镜,笑得格外温暖,把周围几个小女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等很久了?”
“不久,也才刚到。”
夏知若伸手要接他的行李箱,却被躲开了,“我自己来,挺重的。”
“也好,”夏知若等他坐上车才说道,“我已经订了餐厅为你接风,对得住您吧?”
章枫随意地解开了袖口,慢慢往上挽,“一般吧,还可以。”
“您可就知足吧!”
饭吃得差不多,章枫擦擦嘴,“回来之前我去意大利逛了一圈。”
“逛了一圈?”夏知若玩味的重复着这几个字,“景色怎么样?”
“还不错,顺便帮别人找了点儿事做。短时间之内,他应该不会来打搅你了。”
夏知若一愣,“是夏然?”
章枫点点头,却没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要查他并不容易,但我这次去意大利还得到一个消息。他和家族里现在掌事的人不和,两脉斗得很厉害,巧的是,那位掌事的人有找过我帮他运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掌事的人是谁,但夏然这么针对你,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夏知若摇摇头,她现在也处于很懵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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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楚楚被关了好几天,几乎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每天走过的最远距离就是从病房到厕所,除此之外,还要整天面对门口那两张冷冰冰的脸。
这几天,她不停回想那个男人同自己说的话,听他的语气,他和明琰肯定认识,说不定明琰还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
手心发凉,她不能在这里面被关一辈子!
按照惯例,现在正是她午休的时间。今早起床的时候,她特意观察了一下,门口只站了一个人,住在隔壁病房的那个女人好像也有什么要紧事离开了,只要骗过门口的人,她就能够出去!
躺在床上佯装睡觉,却注意着门外的声音,她就不信这个人不吃饭不上厕所!
果然,在躺了一个小时后,她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渐行渐远。她赶紧翻身下床,将枕头塞在被子里,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手里还握着一个瓷杯。
探头一看,人没在。安楚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夺门而逃。慌慌张张地跑到电梯门口,可电梯迟迟不来,男厕里传来水声,她害怕极了,连忙跑到了安全通道。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几楼,只能不停地顺着楼梯往下走,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眼看着快跑出去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男人发现不对,追上来了。
安楚楚脸色发白,她疯狂地往大街上跑,逢车便拦,也是运气来,一下子就拦到了车,“师傅,快,安氏集团!”
她这慌慌张张的模样把司机都整懵了,安楚楚几乎快尖叫出来,“快开车!”
司机这才回过神来,踩下油门。
安楚楚回头一看,男人刚从医院里跑出来,没有看到她。
到安氏,她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往里冲,要不是前台对她比较熟悉,差点就把她当作疯婆子撵了出去。
她现在头发散乱,衣服上满是褶皱,哪里有平时的半分模样?直到推开安远办公室的门,看到安远朝自己飞奔过来,她才敢晕过去。
再次睁开眼,依旧是在病房,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她又被抓回去了?
“腾”地一下坐起来,把旁边的安远吓了一跳。
“楚楚,你怎么了?”
“爸!”安楚楚沉默了两秒,突然抱住安远,哇得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安远只能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暗自着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