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瞬间笼上了阴影。
第一眼看到的是，薄款黑白外套上的银色拉链，带着好奇，继续往上看。
不怪觉得前方无光，面前的人很高，也瘦，戴了个黑色口罩，再往上，就对上了眼睛。
季默目光微怔。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
空洞，不澄澈。
明明眼睛是对着你的，却感觉，他并未在看你。
十月虽然已算入了秋，但温度并未有所下降，外头热浪滚滚。
他却穿了外套，长裤。
真是个奇怪的人。
再往上，就是一头灰白色的头发，许是他身上的厌世感浓烈，搭着这个发色，一点不让人觉得他流里流气。
就在这时，他身子微朝前倾了倾，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台面上。
是两大袋猫粮。
原来是个养猫的少年。
季默没再盯着他，拿着扫描器扫了猫粮背面的条形码。
忽然，口罩小幅度动了下，他清越的声音就那么传了过来。
“这个卖吗？”他指着刚刚老奶奶退回来的巧克力，指甲很长，是冷白色的，干干净净，指尖戳在巧克力，心形的盖子上。
季默大脑一时慢了半拍，三四秒左右，点点头：“卖。”
意外的转折。
“一共196，现金还是微信？”
“现金。”他答，然后拉开外套口袋的拉链，拿出两张崭新的一百，放到台上。
季默打印出账单，放进购物袋里，拿了四个硬币，递向他。
………
元光路分南北，南路因为接近市中心，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不缺热闹，北路距市中心远点，周边分布多是像公寓，月租房这类的建筑。
“咔嗒。”
钥匙刚插进锁孔。
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看到人，陈辞眼里飞快地掠过一抹意外，嗓音清越：“不是说要回家的吗？”
“不欢迎？”里面的人把门拉开的更大了点，然后转身走向里面：“我跟我爸妈说我出来找朋友。”
陈辞走进来，关上门，跟在她身后。
“你头发怎么变了？”
直直的长发现在是卷卷的。
“好看吗？”前面的人，停下来，转过身来，双手很自然地穿过他的肩膀，环住了他的脖子，“早上特意去美发店做的，数码烫，花了不少钱。”
“好看。”空洞的眼，有了一丝的生气，低下头，空气变得有些燥热。
“喵……”
圆形的茶几底，突然窜出一只黑猫，来到两人中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当了电灯泡，抬起前爪，扒了扒自家主人的鞋带。
“喵。”低低地叫着，猫脸蹭了蹭鞋面。
“饿了？”陈辞看了眼猫，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人，音色温柔，“你先坐会，好吗？”
“不好也得好。”女孩娇嗔道，被打扰了一番，也确实没了兴致，放开他，转身走向沙发。
陈辞看向走到沙发，一屁股坐下，抱起抱枕的女孩，唇角翘起一点，走到陈列柜，从里面拿出猫碗。
折回来，蹲下。
“浪浪，饿了？”打开购物袋，取出把猫粮，拆开，倒进猫碗里。
“喵……”猫儿不吃，只是叫着，脸蹭了蹭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