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看着躺下背对着自己的江瑶,忽然后悔自己的冲动。
“江瑶,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病房外守着你。”
江瑶攥成拳的手护在自己的胸前,疲倦地闭上眼。
“怎么了?”
从病房里出来后就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季默侧过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手指磨蹭着掌心,“她好像排斥我。”
她握上她的手,她就立马抽离,不知道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地擦着她触碰过的地方。
“可能是我想多了。”
冷墨嗯了声,骨骼分明的手像摸小动物,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想太多,先回宿舍洗个澡。”
不提这茬都忘了,他们一下飞机就扔下黄忠,跑来医院。
“黄老师不会怪我们吧?”
“不会,他没力气。”
季默有点不解,“为什么会没力气?”
冷墨招了辆车,“他还在路上。”
“路上?”机场到学校堵车也就四十五分钟,黄忠的家就在学校附近的荣昌绿园,这都过去快俩小时了,“黄老师是没回学校?”
“嗯。”这样说也不太对,准确来说,“他还在回学校的路上。”
怕她不懂,冷墨直接挑明了说,“他走路回的学校。”
季默:“……。”是个狠人,惹不起惹不起!
季默坐进出租车,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走路?”
“他走错街道了。”
老顽固坐飞机还是上一年的事情,飞机场周围的街道,有了改动,老顽固就走错了道,把自己给绕晕了。
“给我打了电话。”
“打电话给你干嘛?”不是应该原地打车?
“问我怎么办?”冷墨:“我给他推荐了个导航软件。”
季默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不劝他打车?不然给他叫个车也行,他都那么大年纪了。”
冷墨理直气壮:“所以才要多运动。”
季默:“……。”
-
听着脚步声远去,江瑶睁开眼,眸底像行驶在黑夜里船只的船头挂着的低瓦灯泡,昏昏暗暗。
视线落在何清清的手上,“以后不要伤害自己了。”
何清清目光一怔,阖了下眼皮,语气很轻地“嗯”了声。
江瑶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看她,“我不想去学校了。”
何清清说好,“我陪你。”
“嗯。”江瑶视线稍稍往右偏,落在窗外。
住院部的楼下是块绿茵茵的草坪,她们住一楼,窗户没关。
这会儿,一个满头白发,后背佝偻的老汉推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个带着粉色渔夫帽,发尾卷卷的小老太。
“老伴,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曼谷。”老汉边推着她边说,“你不是一直想去那礼佛?”
“我让儿子给我们办了签证,出院了咱就去。”
小老太满脸幸福地说好。
江瑶收回目光,重新落回何清清身上,“我想回家。”
“好,我马上买票。”何清清拿出手机,“现在就走?”
“嗯。”
何清清又问:“要我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
江瑶隔了几秒:“嗯。”
何清清大概估量了下时间,买了两点二十三分的高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