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江瑶看着手里咬了一口,露出肉馅的叉烧包,只觉得一阵恶心。
江父江母不约而同地看向她,“怎么了?!”
江瑶宛如落入扑兽夹的小兽,听到猎人脚踩枝叶细弱的声响,猛地抬头,目光愣愣地看着他们。
江父江母心里“咯噔”一声,吓了一大跳。
“应该是着凉了。”何清清打破这份僵局,看向江父江母,然后目光微转,眼神透着令人信服的力量看向江瑶:不要怕。
对于着凉这个说辞,江父江母不疑有他。
“最近天气确实忽冷忽热,要注意点。”江母:“对了,瑶瑶你今天回学校,要不要再带个毯子过去?”
“不用了。”江瑶放下只咬了一口的包子,“我有点难受,清清,你陪我去诊所看一下吧。”
“诶,这饭还没吃呢?”江母目光追着她们,“好歹饭吃完再去,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嗒。
门关上落锁声。
何清清跟着她下楼梯,“不是怀孕。”
“我知道。”怀孕没这么快有征兆,她只是突然意识到,“没吃药。”
已经快七十二小时了。
“我去买。”何清清拉住她,指着离药店十米左右的合欢树下的长凳子:“你去那里等我。”
药店就在小区附近,她不适合去买,她就不同,她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够了。”何清清伸手抢过药板,“一颗就够了。”
“多吃几颗,比较保险。”江瑶白着张脸看她。
这两天来,她大多时间都是低垂着脑袋,不怎么看人,偶尔看人,也是立马就错开。
现在这么近地对视。
何清清这才发现,她眼窝深陷的厉害,好像清瘦了许多。
愣神的功夫,江瑶抽走了药板,把剩下的药片全都抠出来,像是怕她阻止,直接都塞嘴里。
何清清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她,没有水,咽的很费劲,却还眼神透着前所未有的执拗,拼命咽下去。
难受?
难受,心如刀绞。
后悔?
无比后悔。
她这一生后悔过两次。
一次是高中跟她重逢那年,她因为体型被人嘲笑,躲在教学楼后面那棵槐树下,低声抽泣的时候。
还有一次就是这次,而这一次远比第一次更令她后悔,无可救药的后悔。
“对不起。”
是她没有做到,没有守护好她。
“不要道歉。”日光下,她面白如纸,眼底一片灰色,但因为她,还是融了一分光进去:“清清,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她一直在拖累着她。
她江瑶是多么何其所幸,遇见她。
…
江瑶从未想过会再见到苏誉,可他就像进了魔术师的柜子,猝不及防、明晃晃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打乱她早已紊乱的节奏。
“江瑶。”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她想都没想,毫不犹豫选择转身,“清清,我不想看见他。”
说完,就慌乱地朝小区外走。
“她不想见你。”何清清伸手拦住欲要追上去的苏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