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什么医者仁心。”
瞪着展老爷子,顾战骁睚眦欲裂,恨不能杀人,他冷冽继续。
“医者的仁心,那是给人的,不是给畜生的,你这种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的畜生,还没资格用仁心两个字,去要挟别人做什么。
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写你该写的,少在这废话。
不然,我直接让人送你回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大抵可以在你病死之前,送你回火浆池里,让你再尝尝褚易当初受的苦。”
顾战骁的话,直白血腥,让展老爷子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顾战骁不算什么良善之辈。
顾战骁是个将军,手上染了无数血,杀人这种事,他既然说的出,那就一定做得到。
缩了缩脖子,往后靠了靠,展老爷子再不敢多言。
“写,我写。”
说着,展老爷子就提笔开写。
只是身上有伤,又被顾战骁下了毒,展老爷子的状态并不好,他写字的手都在颤抖,一排字写下来,歪歪扭扭的,他的痛苦,在字里展现的清清楚楚。
顾战骁只当没看见。
他并不心疼展老爷子,这都是他的报应,是他该受的。
这比起他伤害的那些人,真的不算什么。
展老爷子强撑着,他也写的很快,不多时,他就写了一大串的药材。
只是,这也只是个开始。
之后,展老爷子越写就越慢。
不是他不想写,是他脑子混混沌沌的,有些想不起来了。
“写啊。”
在展老爷子呆愣的瞬间,顾战骁的手下推了他一把,戾声催促。
展老爷子被推的踉跄,差点扑倒,他手撑着纸挣扎着起来,断了小指血一滴滴的落在纸上,晕染了一片。
展老爷子抬头看向顾战骁,一脸的崩溃为难。
“我……我忘了。”
“忘了?”
呢喃着这两个字,顾战骁身上满是杀气。
展老爷子打了个哆嗦,他欲哭无泪,看向顾战骁,他解释的声音都在抖。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耍花招,这毒名叫九罗刹,不信你可以去问佟婳,她一定听说过的。九罗刹所用的药材,一共分了九个大类,包含了数百种药材,各有不同,十分精妙。我也就只记得其中一小部分,写了有两百来种,其他的我真的……”
展老爷子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脸上全是绝望和苦恼。
他没想到他会忘这么多。
不应该的。
展老爷子面色崩溃,那模样并不像是在说谎,可也因为这样,顾战骁才心乱。
若是展老爷子连用的药材都不记得了,那他的这根线,算是彻底断了。剩下,佟婳所有的指望,就只剩了她自己?
可佟婳还病着。
袖口中,顾战骁的拳头不禁收紧,他看着展老爷子,满脸杀气。
下一瞬,顾战骁快速起身进了柴房。
从展老爷子的手上,将他写的药材方子拿走,顾战骁眼神冰冷,“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左手手腕割了,给他放血,放他脑子清醒清醒,帮他好好想想。”
“不要,不要,会死人的,顾战骁,会死人的。”
“一个无用之人,与死人有什么区别?”
“可……”
“姓展的,你记住,在我这你屁都不是。”
打断展老爷子的话,顾战骁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快速继续。
“记住了,你的死活,我压根就不在乎,要不是为了我的那几个手下,我才不会在这跟你浪费时间。没直接要了你的命,已经算我仁慈了,你少蹬鼻子上脸。把你吊起来,那是给你机会,能不能活,就全看你自己了。”
说着,顾战骁就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手下人会意,即刻上前来,抓着詹老爷子,将他吊了起来。
顾战骁继续。
“若是他还能想出其他药材来,而且是确实有用的药材,不是在胡编乱造,那就给他点机会,上上药医治医治,给他点活命的机会。如果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亦或者他又开始耍花招,那就让他流血而死吧。”
“顾……”
“这不是你自己的招数吗?当初,你不也曾这么对褚易吗?现在让你尝尝这滋味,有何不妥?你是在质疑我?”
顾战骁的话,噎得展老爷子喘不上来,他根本不敢回应。
猩红浑浊的眼眸里,全是水雾。
展老爷子崩溃的厉害。
“顾战骁,我知道我这些年做了许多错事,我不该伤害那些孩子,也不该算计佟婳,我也不该伤害褚易,弄死了他。可是,打在儿身伤在父心,褚易死了,我这个当爹的也很心痛,我也不想的。你饶过我一次,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吧。我能想到的药材,我真的都已经写下来了,我……”
“这种废话就别说了,我不喜欢听。”
话音落下,顾战骁拿着展老爷子写的药材方子,转头就走。
任凭展老爷子在后面叫他几声,他都没停下。
佟婳的房间。
顾战骁过来,急切的敲了敲门。
“婳婳,是我,姓展的吐口了,他说那毒叫九罗刹,他还写了些药材,你开门,我把他写的药材方子给你。”
“小声点,她睡了。”
回应顾战骁的不是佟婳,而是陆子川。
下一刻,陆子川就打开了房门,他离的稍远了一些,给顾战骁眼神示意。
“把方子扔进来就行。”
“婳婳睡了?”
顾战骁没有动,他定定的看着陆子川,眼神中满是担忧。
陆子川也没瞒着他,“人送过来之后,她就觉察到我的施针方法不行,她动手,给几个人又施了一次针。你也知道,施针本就消耗体力,她一连顾全了几个人,自己身子又是那个状态,身子受不住,累晕了,这也正常。放心吧,我给她诊过脉了,她的病状还算稳定,没有太明显的异常反应,她肚子里的那个,也是个命硬的,胎像很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了让顾战骁安心,陆子川尽可能的说的详细些,措辞的时候,他也尽可能的轻描淡写,说的没那么严重。
可顾战骁不是傻子。
佟婳累晕了,这本就不是个好现象,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顾战骁眼睛红红的,他想也不想,抬腿就要进房间。
“顾战骁,你疯了?”
陆子川拦住顾战骁的去路,他压低声音,冲着他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