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茫然的看着她,一脸正色的说:“好几次啊,你刚来我家那会儿,你到我房间掀我被子!”
连翊咬了咬牙:“我当时什么都没看见。”
她怎么可能去留意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还有上次你家举办的玉石交易会,你掀我衣服了!”
连翊眉心紧蹙:“就看了一眼,哪里是看光了?”
穆辞想了想,短暂的半秒停顿后,他漂亮的桃花眼不加掩饰的看着连翊,“好疼啊……”
连翊无语,她冷着脸,严肃的说,“帮你看伤口可以,但我以前可没乱看你什么,记住了。”
“知道了。”穆辞撇了撇嘴,小疯子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呢?
连翊垂下眸子,小王八蛋,还想讹她,还好她反应快,否则以后就没脸面对海月了。
掀开衣服,连翊看到穆辞肩膀处的枪伤,那是块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虫子钻过的口子。
伴随着殷红的往外翻的疤痕,有些狰狞可怖。
连翊愣了下,“多久了,你没用去疤的吗?”
穆辞垂头去看,动作有些艰难,只能看到泛红的边缘。
“有事吗?流血了?”
“没有,有些红肿,你还是快回医院吧。”连翊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该让穆辞走了。
穆辞把衣服放下:“男人谁身上没个疤?我以前太娇气了,你看我皮肤白白嫩嫩,我觉得这样太缺少历练和打磨。”
连翊觉得这家伙真的变了,不过不是变得像曾经的穆渊,而是在先前的基础上成长了许多。
“没必要。”连翊说道,她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巴掌大的瓷瓶,“你不用定义自己,一个人是否品性坚毅不是从伤疤上看出来的,从你的眼神、气质,或者心灵,你做自己就最好。”
她把瓷瓶交到穆辞手上:“这药涂抹三次就能消疤,效果明显,坚持涂皮肤会好的像以前一样。”
说完后,连翊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穆辞握紧手中的瓷瓶,幽深的像是墨砚般的眼眸漾起一丝涟漪。
“我还有一个问题。”
“今天不谈工作。”
“不是工作。”穆辞说道,提起这件事,他语气突然不那么自信,“你觉得我长的好看吗?”
连翊眼神古怪的看着他,“好看。”
穆辞眸子倏然一亮,紧接着又黯下去,“那你喜欢我这张脸吗?”
连翊这才明白过来,她沉思道:“昨天晚上你醒着呢?”
“醒着,我听见你说你不喜欢我这张脸。”
连翊心里发紧,她想起还在暗格里的海月,阻止穆辞再说下去:“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
“说过什么?”
连翊催促道:“你该走了。”
穆辞沉下心来,他突然想起,刚认识连翊那会儿,连翊说他长的很像她的仇人。
为此他们刚见面时,连翊还骑在他身上把他揍了一顿。
穆辞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个仇人究竟是谁?居然跟小爷长的像?
他可真不爽。
连翊走到门前,刚要打开门,门口的显示屏突然亮了起来。
紧接着,门铃声响起。
连翊清楚的看到,在显示屏里,是宋海元那张笑得似菊花般灿烂的脸。
她脸色猛地一沉:“我外公来了。”
“啊?”穆辞回过神,探出头一看,果然看到了宋海元的脸。
“那怎么办?”穆辞瞬间紧张起来,有种他和连翊偷情被抓到的感觉,“你外公知道我在应该没事吧?反正他都知道你了,肯定也知道我认识你。”
“不妥。”连翊脸上神色复杂,有些无奈的说,“我觉得你还是先躲起来比较好,我担心他会多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翊安排穆辞藏在落地窗的帘子后。
那有搬电器用的大箱子,她还没来得及让人收拾。
“你在这儿坚持一会儿。”
穆辞躲在箱子后,巴巴的望着她,神情复杂:“真要这样吗?”
连翊头疼,她眉头微蹙,“是,会很快。”
打开门的一瞬间,连翊就看到宋海元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保镖,他们气压冷冽,像来寻仇的似的。
她愣了下,“你来找我,还要这么多保镖陪同?”
宋海元一听,扭过头对保镖们说:“你们就在外面守着!”
“是!”
他这次来就是想来参观一下连翊的新房,连翊没告诉过他自己的住址,但宋海元一查便知。
“不错,精致典雅,却不失气派!丫头,你很喜欢这种中式风?”
“嗯,习惯了。”连翊一直留意着宋海元的动向,见他朝落地窗那走去,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
“啪——”
连翊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海元吓了一激灵,一脸诧异的扭过头来:“怎么了?没伤到吧?”
连翊脸色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想骗他们,我会抽个时间把事情说出来。”
她说的是关于瞒着家人和宋海元相认,并接手拜月会的事。
宋海元拄着拐,缓缓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神色落寞,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几岁:“翊儿,并不是你在骗他们,是我不想让你说出来。”
连翊倒了杯茶,放在宋海元面前,“你是担心他们会反对我接手拜月会?”
宋海元摇了摇头,“拜月会出身市井,它的创始人,我的曾祖父是那一片的地头蛇,到了我祖父那一代,拜月会势力越来越大,只要有钱,各种活都能接下,在当地可是黑白两道通吃,更是从一个帮会,演变成一个大的集团,下面延伸几十个、几百个帮会。
当时政策松懈,又经历战乱,拜月会做过善事,也做过数不清的恶事,同流合污,也一致对外,最终坚守住本心。
你爷爷当初就是因为这件事,曾经强烈反对你爸爸娶你妈妈,你妈妈也曾因为身份,在娱乐圈受到过排挤打压。
你外婆去世的早,我全身投入拜月会,对两个孩子疏于管教,她们跟我都不是很亲,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想抱走你去做接班人了,后来你丢了,你妈妈以为是我做的,到我那好一顿闹。
小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只有两个女儿,我做了大半辈子会长,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却处理不好和他们的关系,女儿疏远我,孙辈们冷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