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馨给了他一记白眼,“你懂个屁。”
“努力考上大学,也不只是为了赣城一中啊,更是为了自己。”
存在感极低的乔夕甜这时推了推眼眶,接话道:“我,我也这么觉得。”
钟馨捏紧拳头,“反正班上那帮给施月姝投票的男生,都是肤浅动物,只知道看脸!”
说着,她看向阮烟,“烟烟,要是你去竞选班长,说不定你的票最多!”
“施月姝再漂亮,跟你比起来,差距也是十万八千里。”
安安静静吃饭的阮烟被cue,呃了一声,“你太夸张了。”
钟馨皱眉,表示不认同,“不是我太夸张了,是你太谦虚了,不然你问问商学长,他是不是也那么觉得!”
阮烟下意识看了眼商临方向,刚好与他视线交织。
他目光烈焰如火,好似能够将人的身体灼烧殆尽。
商临下颌线紧绷,双眼微微上挑,调子懒散道:“有可比性吗?”
言下之意,施月姝不配跟阮烟比。
钟馨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也对!”
不愧大佬,太会讲话了。
阮烟耳朵微红,继续低头吃饭。
大家谈话间,都没注意到,乔夕甜隐晦的目光,时不时地就落在商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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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当天,简家别墅门外和院内,停了不少车辆。
院子里围满了简迟樾的亲戚。
他们像约好一般,全在中秋节这天拜访。
其中不乏在大城市打工,特意回来的。
真是应对了那句,富在深山有远亲。
人太多,家里保姆根本忙不过来。
严婳给了阮烟几百块钱,让她再去买点菜回来。
阮烟也不知道买什么菜,严婳让她看着买,多买点肉,不远处的巷子里就有菜市场。
阮烟这才想起,上一世,她就是在中秋节那天,被一群混混调戏围堵,商临从天而降,赶到她面前,救了她。
这一世,按照发展应该也会?
阮烟不确定,拿着钱的手微微轻颤,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商临是重生的……他还会刚好出现在那儿救自己吗?
阮烟思忖间,已经走出简家院子了。
简迟樾这会儿恰好靠在别墅门外抽烟,修长的身影略显孤寂。
院子里有几个跟他一样大的同龄人,他们和长辈交谈甚欢,简夫人和简先生被那几个少年、少女逗的笑哈哈。独独简迟樾一个人站在别墅外,孤零零的抽烟,和里面热闹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简迟樾这样的行为其实很不礼貌,但谁也不敢说他什么,甚至只要他一过去,那些亲戚基本都会凑上来巴结。
或许他们心里瞧不上简迟樾这样的纨绔子弟,但因为简迟樾父母有钱有势,所以旁人不敢轻易得罪。
要不然就简迟樾这种,不上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每次亲戚拜访,肯定少不了一顿数落和阴阳怪气。
阮烟本想当做没看见他,但——
还没走出别墅几步,就被他叫住了。
“阮烟。”简迟樾声音有几分少年的沙哑,他掐灭手里的烟,盯着她背影,“你去哪儿?”
阮烟言简意赅,“买菜。”
简迟樾闻言,犹豫了会儿,站直身体走向她,“一起去呗。”
话音刚落,隔壁商临也从隔壁小洋房出来了。
他今天穿的很简单,白色薄卫衣黑色工装裤,干净时髦。
阮烟看了商临一眼,不得不说,这身穿搭放在十年后也是很潮的。
简迟樾的穿搭跟他大差不差。
在这个人均爆炸头,破洞牛仔裤的时代,他俩算是一股清流了。
简迟樾看见商临,一股不爽涌上心头。
追阮烟这么久还没追到,该放弃了吧?
商临走到阮烟面前,双手插兜,雅痞慵懒,耷拉下眉眼看她,“要出门?带上我。”
阮烟:“???”
这什么修罗场,她还没来得及拒绝简迟樾,怎么商临又冒出来了?
她明明记得上一世中秋节那天,自己去买菜,这俩人也没跟着她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简迟樾啧了一声,丝毫不给商临面子,看向他,“你懂不懂先来后到?”
商临好整以暇地双手环着胸,眯眼盯着简迟樾。
简迟樾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他明知道商临喜欢阮烟,还总控制不住靠近她……
没等商临说话,简迟樾咳了一声,摆摆手,“算了,你俩去吧。”
他不疾不徐地往别墅内走,心想又要去面对那些虚与委蛇的亲戚,真他妈烦。
简迟樾回去了,阮烟松了口气,然后一抬头,看见商临依旧站在她面前。
想到待会可能发生的事儿,阮烟拒绝他的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
中秋节这天,烟火气十足,巷子里的菜市场人满为患,特别拥挤,每个菜都需要排队才能买。
菜市场的鱼腥味、鸡毛鸭毛味很重,盖过了其他的气味,商贩斩鸭又斩鸡的,血飙了一地,黑不溜秋的水泥地是一滩又一滩的血迹。
商临蹙了蹙眉,人太多了,他怕阮烟挤着,让她在外面等着,他去买菜。
阮烟觉得没有问题,把钱递给了他。
商临蹙眉,没收。
这里人多,阮烟不好强行塞给他,只能先作罢,等回去的时候再还他。
就在阮烟准备安安静静等待的时候,往前走了几步的商临,又折返了回来。
阮烟:“?”
商临垂眸看着她,“我还是带着你一起,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阮烟:“……”
阮烟上一世碰到的那些混混,是买菜回去的途中碰见的,不是在这儿碰见的,她自认为没什么可害怕的,但商临眼中的焦急和担忧,让她迷茫了。
商临伸出他修长白皙的手,递到阮烟面前,“让我占你个便宜,牵着。”
阮烟顿了顿,看着商临的手心,胸膛温热,泛起涟漪。
她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将手心放在了他手上。
这熟悉、温热的触感,隔了一世。
上一世阮烟第一次牵商临手的时候,觉得自己大抵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时候她想,如果可以,自己能不能贪心一点,牵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