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居然拉得开超过一石的弓,真厉害啊,怪不得在战场上能率将士打得金狗落花流水……”
宋钰也不托大,对着大家点点头:“众公子谬赞了。”
恭谦温良的模样,引得大家激动不已。没想到宋将军不仅有能耐,人品也佳,他们怎的没这种好福分,有这么个四叔呢?但凭他们结识了宋将军,宋将军还跟他们聊天这点,就够让朋友艳羡的了。
只有宋珩郁闷不已,四叔即使真有一两分想指教他,但更多还是在变着法子治他好吧?但他真不明白自个儿哪儿得罪他了?
郁闷归郁闷,总不好显露出来,只有讪笑:“我当然愿意四叔指教我,似您所说,名师才能出高徒,但今日恐怕不行,我还要送娘与妹妹回家,不如四叔先回吧,明日再教也不晚啊!”
明日他绝对要找个理由,天未亮就得出门,天黑完了才回去,看四叔如何做?宋钰却笑了:“大嫂与你妹自然有人送回府去,实在不行我将亲兵留几人在这里,路上就不会有差池了,现在你总放心了吧。不吱声,就是认为我的安排还合理……既然这样,颜三老爷,颜大爷,我们俩先告退了,来日再上门烦扰。”
说罢就二话不说拉上宋珩走了。
大家既钦佩他的令行禁止,认为这种人才合适当将军,又钦佩宋珩的好福分,导致往后时间,大家的话题全围绕着宋钰展开。而宋珩被宋钰二话不说拉出了颜府,上马以后,就愈想愈憋屈,究竟哪儿得罪四叔了,要如此对付他?算了,等回了府,首先就得跟四叔讲清楚,之后该赔礼道歉就赔礼道歉,将事翻过去,免得将来再有这种事发生!
只是宋珩想不到,他们才出了颜府没多远,宋钰就抛出一句:“我才想起有事忙,迟点回去,景冒,还是你把二爷送回府,切记要安全送回。”
说完就掉头走了。
留下宋珩既好奇又舒心又有点愠怒,四叔风火火地将他从颜府逮出来,自个儿反而撇了他走了?这算什么?想再回颜府,一则抹不开面子,二则知晓景冒是个死心眼子,平素惟四叔马首是瞻,自个儿若不回的话,还不知他干出什么事,只好悻悻然回了宣平侯府。
宋珩却不知,宋钰跟他分手后,又返回颜家旁边的小巷。
只是这回没从大门进,是翻墙进入,不多时就处在颜府内院中了,这么久没见到意中人,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宋钰怎能不见上颜芷汐一面呢?
这时颜家内院中,姑娘们正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各种耍杂,戏什么的她们看得多了,耍杂却很少见到,因此今儿个得见,不免有些流连忘返,打赏也经由各人丫头子,不断送往对岸。
颜芷汐倒对这种小伎俩没什么兴致,似她先前想的一样,或许心老了!
反而是一旁的鄢昔,看得沉醉不已,初始还不时跟颜芷汐感慨:“就得看这个才提劲啊,那些咿来呀去叮叮当当的,连武戏也只是些花拳绣腿,看着就犯磕睡,谁稀罕呢!”
之后就完全沉醉进去了,也不顾颜芷汐。
颜芷汐见她如此,就跟她丫头讲了声:“我速去速回,倘或你们姑娘问起,就跟她说一声。”
说罢起身离开小厅,到净房去了,又让跟随的立春去大厅看下林氏情况如何,林氏的身子颜芷汐并不太担忧,娘的身子怎样,她很了解,她只是担忧她吃完酒,若来了后劲该如何?
立春立即答应下来。
颜芷汐更好衣,拾掇下,缓缓走出净房。
不料才出了一道月亮门,就迎面撞见宋钰。
颜芷汐最初反应是眼睛花了,大白天的,宋钰怎会现身于自家内院?肯定是眼睛花了。
但揉了揉眼后,面前还是一袭深紫劲装束,看上去有点累乏,却还是挺拔俊秀的宋钰,这时颜芷汐终于确信没眼花,赶紧说:“宋将军,你怎的现身于此,难道迷了路?”
抛出的问题是他会否迷了路,却连自己也觉着这说法甚为好笑,谁会迷路到人家院中呢?
重点是今儿到的宾客中,并没有他,莫非是专门找自个儿的?但上回不是讲妥了……罢了,不提上回,讲了也白讲,可他们的关系,确实没好到这般田地啊。
宋钰见她面色煞白,声音压得更低,却情绪甚好,说:“在下并非迷了路,是从江宁府星夜兼程归来后,无意间听到说今儿个是令堂寿辰,因此特地过来祝贺,还有事想跟颜二姑娘讲。”说着,飞快地从上往下瞄了眼她,见她着一身烟青烘托堆锦长裙,漆黑的秀发梳成流云髻,顶了对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想来因为今日是娘的喜日,不仅衣着雍美隆重,面上还用了淡淡的脂粉,衬托人愈发明朗动人。
宋钰的心就怦怦直跳起来,差点就按捺不住想抱她入怀,再将她拥入自己身子,往后时刻不分开了。听颜芷汐又发话了:“感谢宋将军的盛情了,但宋将军过于盛情,真是愧不敢当,只希望不要有下次。而宋将军说有要事相告,倘或跟我无关,就别开口了,立刻离开这里,毕竟这是内院,过往的皆是眷女,宋将军于此多有不便。”这才拉回宋钰的心志,淡淡一笑:“颜二姑娘那日救我一命,救命的恩情,如何报答也不为过,又怎会过于盛情呢?而我要跟姑娘讲的事情,当然跟姑娘有关了,否则我何必多语?姑娘不用怕有人经过碰见我们,有了误解,我派了人手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颜芷汐还能讲什么呢?
说多了也没用,面前这人都以事实证明了,还不如尽早听完他说的,尽早送客。
遂点点头:“既然是这样,宋将军但说无妨,小女子当倾耳细听。”
宋钰认真看了眼她,芷汐还是如此冷漠,不如过些日子等大军凯旋而归后,到论赏时,官家问他想要什么,他干脆求官家赐门婚事,先将名分落定,再缓缓进攻算了。
圣旨也下了,不嫁也不行,他娘与大哥,乃至淑妃娘娘更是无计可施,只好接受这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