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无知者无畏
不一会儿,樊叶又踹门进来,肩头蹲着两只眼睛明亮的乌鸦,手中提着一个竹笼。
“蛇?”
樊叶点头,用手臂做毒蛇的模样,咬了自己一口,随即翻白眼倒下。
“毒蛇?”沈易安问。
樊叶一激灵起来,开心地疯狂点头。
“哈哈哈……果然够狠啊。”
沈易安凑近孙大板和乾员外,指着蛇篓道:“既然我们中毒了,那也让我看看你们中毒的模样。”
说着,樊叶就用木棍去挑蛇篓的盖子,乾员外登时被吓得大惊失色,哭喊道:“住手,快住手,我吓唬你们的,哪有什么蚀骨香散,就是怕你们杀了我灭口,吓唬你们的。”
樊叶是不甘心的,他依旧挑开蛇篓,当一只蛇探头出来时,一把抓住七寸,将这蛇直接拿到孙大板和乾员外的脸前。
蛇挣扎着,信子吐出来收回去,喷射着汁水,吓得两人哇哇大叫。
沈易安一脚踩在乾员外脸上:“快说,老子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
“说……说,我就是个骗子,原来也是个耍手艺的,多年前做了个仙人局,骗来这处宅子和土地,前几日见这哑巴小兄弟的乌鸦是灵物,想骗来据为己有,便跟孙大板子设了这局。这事也不能全怨我,孙大板子本来就厌恶他们兄妹俩,是他出的主意……刚才也是他提前让人来送信……”
事情水落石出,孙大板和乾员外被扔进马车,其余的人则被捆的严严实实留在宅子里,马车直奔州衙。
宴席已经准备妥当,除了富绍庭外,还有几个官员,大伙儿都在等待沈易安时,外面来报,说沈易安终于来了。
刚一见面,沈易安就送富绍庭一份大礼:“偶遇一职业大骗子,送来给富知州,值得审一审。”
大伙儿都很意外,提起这人的姓名和身份时,在宿州待过一阵子的师爷想起许多年前的一桩案子,就是跟这乾员外有关。
“当年的当事人就在娘娘庙前带人写信为生……”
富绍庭将沈易安和师爷所言串联起来,判定这案子当年判的不够仔细,或者说证据不足,便忙让师爷去寻当事人,重审此案。
一切安排妥当,总算能开席,席间大家讨论的话题无非就是灵璧玉和此地的美女,因都知道这是童贯此行目的,听说沈易安已经得了天下一楼的影壁并献给皇上,各个都夸赞沈易安有眼光。
沈易安直言“都是童使受益,否则我哪有这眼光”,大伙儿借着这个美好的开端,开始不遗余力地拍童贯马屁,各种彩红屁令沈易安几乎呕吐。
无关人等逐渐散去,只剩下童贯、富绍庭和沈易安三个时,童贯递给沈易安一封用腊封住的密函,正是从大内加急送来的。
沈易安拆开来看,内容与他预料的一样,赵佶非常客观地叙述了耶律延禧挑衅之事,并如实相告林灵素的建议,问沈易安的看法。
这封信虽然表面说的是询问沈易安意见,可沈易安清楚,这事赵佶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他只不过想得到沈易安的支持而已。
成,就是他赵佶和林灵素的功劳,败,就是沈易安和林灵素的原因,无论结果如何,赵佶都是不会被诟病的那个。
辽军铁骑的威力无人不知,何况这是耶律延禧亲帅的精锐战队。
沈易安非常清楚耶律延禧的目的:
燕云十六州对北部具有天然屏障,但因章惇抱病,宋军还没来得及到边境,耶律延禧才会如此胆大,一旦宋军这边有一丁点动静,他必然高举旗帜大肆进攻,拼死夺回燕云十六州;
如果宋军没动静,就相当于默许他破坏《宋辽燕州友好条约》,使之成为笑谈,那么他就更肆无忌惮,全线出兵也是迟早的事,绝不会像上次在燕州那番吃了哑巴亏。
条约是沈易安亲自拟定的,因此他对耶律延禧的这种试探绝不会手软,就算不能让他大伤元气,也必须震慑住这个莽汉,让他短时间内不敢再来边境。
沈易安当即给赵佶回了信,严重同意林灵素去前线督战,施展引雷术阻挡辽军,并提出要赵佶以精锐部队随从,配以大量手雷和轻型火炮,以达到抛砖引玉、协助引雷术的达到极致效果。
“大量”的意思,是举全国之力。
耶律延禧一定想不到,他以为赵宋不敢动他,却不知无知者无畏,总有那么几个自不量力的能说动皇上硬刚,连道士作法这招数都敢用。
哪怕是个三岁孩童,亦知这是个笑话,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笑话,在后来金军兵临汴梁时就上演过。
那时赵桓贬弃大将李纲,启用道士郭京作法退敌,直接就将开封端端地送给了金人。
这样的脑回路,也是个奇才了,这爷俩怕是共用一套智商,才能蠢的如此均匀。
基于如此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沈易安是不大算长战线深度硬刚,只要赵佶能利用好手雷和轻型火炮,吓退辽军就行了,有了谈判的筹码,往后不玩死耶律延禧算他沈易安白穿越一次。
席还没散,师爷就回来报喜,那乾员外和孙大板全招了。
多年前的一桩大案,和刚刚发生谋财害命的案子,两人一并都招了,富绍庭这才一上任,就办了件大事,可喜可贺。
沈易安却不以为然,他盯着师爷看了半晌后问:“那宅子里还有不下二十个同伙,都收押了?”
“收了收了,刚刚回来,全关进大牢了。”
沈易安总觉得事情还有些不对的地方,比如这宅子明明有暗道,当时他们时间紧,就没有按个去查看,按说这师爷又都是时间,怎得这么快就结案了?
还有,樊叶见过那个小婴孩哪去了?
富绍庭听师爷回报甚欢喜,忙让师爷接着去忙,这边他还要多陪沈易安和童贯一会儿。
见师爷退出去,沈易安照例将这功劳推给童贯,童贯自然欢喜,一高兴就喝多了几杯,之后被随从架回去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