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牢房。
叶轻尘站在门口,悠闲地问道:“蒋京卫,刘学胜都招得差不多了,你也说说吧!”
叶轻尘对于贪官的恨恶程度一直是远超奸商的,所以他对蒋京卫的态度截然不同。
“你还要我说什么?”蒋京卫自知必死,已经是万念俱灰。
“为什么要屠杀巫峡村?”
“这还不明显吗?为了帮助刘家扳倒燕家,想必这一点叶公子早就看出来了。”
“为何是巫峡村?”
“呵呵,是哪个村重要吗?不论选哪个村,总有个村会被选,对吧?
巫峡村地处偏远,与世隔绝。屠了这个村,或许并不会引起外界太大的震动。
而且,熊太平说,巫峡村的地形地势,非常适合构建秘境。”
叶轻尘冷冷一笑,看来他死到临头,竟然还不愿意吐露实情。
“来人!”他厉声呼喝。
两名狱卒连忙上前问道:“叶公子,有何吩咐?”
叶轻尘指着蒋京卫道:“给我打,使劲地打!”
狱卒一方面知道叶轻尘是公主的人,不敢违抗,另一方面,也是早就对蒋京卫恨之入骨。接到命令后,二话不说,打开牢门,进去不由分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打。
“喂,别,啊,救命啊……”蒋京卫在牢中痛苦地翻滚哀嚎。
“你个狗官,在临州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天会沦为阶下囚吧?”
“不论在外面多风光,只要进了这座大牢里,那也是砧板上的肉,任我们宰割。”
“叶公子问你话,你还敢不配合,你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监政使吗?”
“他妈的,说不说,说不说?”
两个狱卒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
从他们的话语中,其他牢房里的人已经听得出,原来某间牢房里被关押着的竟然是监政使。
便听有人高声喊道:“兄弟们听到了吗,莫非是蒋京卫在挨打?哈哈……”
“听到了,听到了!蒋京卫,你他妈的也有今天?”
“打得好,打得好!官差老爷加把劲,把这狗官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了。”
监牢内顿时群情激愤,纷纷为狱卒加油鼓劲。
蒋京卫被打得鼻青脸肿,叫苦不迭,连连讨饶道:“别打啦,求求你们别打啦。别光问我说不说,你们倒是问啊!”
狱卒似乎觉得有道理,停止了殴打,一起走出牢房。其中一人问道:“叶公子,需要问什么吗?”
叶轻尘笑道:“就问他,太子为何要屠巫峡村?”
“啊?这个……”狱卒不好意思地说道,“小的不敢问啊。要不……叶公子自己问问?”
叶轻尘看他二人突然怂成这样,不免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事关太子,他们不敢问也属正常。
“把他带到审询室来,我亲自问。”
不一会儿,蒋京卫被带到审询室,按坐在老虎凳上。
蒋京卫吓得面如土色,他身为临州官员,自然知道这里的刑罚严酷。
这座暗无天日的小密室,他以前没少来过。只不过,以前在这里,他是主宰者,是施刑人,而今天,他却变成了受刑人。
“别,别,别,叶公子,你问什么我都说,千万不要用刑。我这身板扛不住,估计一下子就晕倒了。”蒋京卫连忙求饶。
他现在已经完全想通了,反正满门已经被屠,自己也难逃一死,似乎也没有咬紧牙关去承受大刑的必要了。
叶轻尘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我。如果配合得好,我会给你吃顿饱饭,留具全尸!”
蒋京卫说道:“其实当初,太子是令我去动员巫峡村人搬离原址,到别处去定居。我前前后后去谈了三次,那些刁民……不对,那些村民就是油盐不进。”
叶轻尘道:“太子想让别人迁居,不可能不给点安置费吧?”
蒋京卫惭愧地说道:“叶公子是明白人,安置费是有的,我见钱眼开,就私吞了一部份。”
叶轻尘知道,私吞了一部分说得太客气了,想必是他私吞的比例很大,而落到村民头上的太少,所以村民才无法接受,不愿意搬离。现在村民已死,蒋家财产也被查抄,这些再去深究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将此事禀报给太子后,太子非常震怒。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巫峡村的人,住的种的都是大楚的土地,让他们去哪儿就应该去哪儿,岂有商量的余地?
不过,太子也觉得直接屠杀可能会引起民怨沸腾,遂授意我便宜从事。只提了一点要求,不要让人怀疑到是朝廷所为。”
听到这里,叶轻尘便已经明白,接过话头说道:“所以,你很敏锐地察觉到,这又是你的一个绝佳的捞钱机会。
只要想办法让燕家去杀人,你不但完成了太子交代的任务,还能坐实燕家屠村的罪名,从而帮刘家夺得快手门的加盟资格。一箭双雕!”
蒋京卫道:“此事我跟刘学胜一拍即合,皆觉得是天赐良机。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却没料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
叶轻尘道:“你的计划只差一点就要得逞了,而且你们筹划得确实周密,外人根本看不出破绽。只是,飞雪公主和我恰巧在此时来到临州,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蒋京卫长叹一声,抹了把眼泪道:“我蒋京卫财迷心窍,自作自受,当受此报,事到如今,已无怨言。叶公子既然已经饶过小妾诗韵,还望事后不要反悔,善待于刘家尚存之人。”
“这你放心,当场没杀的,事后绝不再报。刘氏姐妹一定会好好活着。不过,说了半天,你似乎依然没有回答我最大的疑问。
巫峡村不过是偏远山区一座隐居的小村庄,太子为何一定要让他们搬走?甚至最后不惜痛下杀手?”
蒋京卫道:“我只知道,他们似乎是在大小巫峰里发现了什么宝物。而要开采宝物,可能会夷平两座山峰。巫峡村的人不走,最后一样是被垮塌的山体掩埋。”
“宝物?”叶轻尘面色一沉。
蒋京卫道:“具体详情,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叶轻尘微微点头,对狱卒道:“送他回牢房,给他和刘学胜准备一桌丰盛的晚宴,一壶上好的美酒,让他二人再好好享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