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衙门后堂一间厢房里。
涂文博看着蒋京卫和刘学胜二人的供状,不由地大惊失色。
他无比愤慨地说道:“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将全村男女老幼尽数屠戮,真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老夫为官多年,从未听说有如此令人发指之事!”
叶轻尘问道:“涂大人,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处理呢?”
涂文博为难地笑了笑,说道:“公主和叶公子皆在临州,涂某岂敢擅自决断?一切全凭公主和叶公子作主啊!”
叶轻尘暗笑,这老狐狸果然是一把混官场的好手。
“我想把他二人带去巫峡村斩首,不知合规矩否?”
涂文博想了想,说道:“要说合不合规矩,那自然是不合的。一来,地方上就算判了斩刑,也要先上报刑部核准方可执行。二来,就算刑部已经核准,朝廷也有专门的斩刑执行场所的。而像蒋京卫这个级别的官员,一般会要求押解京城斩首。
不过,叶公子想必也明白,要是押解到京城后,恐怕也就斩不了他的首了。况且,这规矩说到底,也是皇家的规矩。”
叶轻尘笑道:“那么,怎样才能让涂大人不为难呢?”
涂文博道:“叶公子开玩笑了,此事前前后后都是飞雪公主下令,叶公子亲自执行的,本官几乎连参与都说不上,何来为难之有?”
叶轻尘微微一愣,卧槽,这老狐狸原来是早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了。
“那行,你连夜拟一份布告,细数蒋刘二家之罪,张贴于城中各要道显眼处,让天下人皆知此二人是死有余辜。
明日一早,你派官差押解囚车,将蒋刘二人送至巫峡村,我会亲自前往执行!”
“叶公子放心,保证安排妥当!”
次日,二十名官差押送着两架囚车,从临州府衙门出发,穿城而过,往南门行进。
沿途人山人海,道路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大多数人已经看过了朝廷张贴的布告,知道了此次事件的原委。
以前只知蒋家在临州只手遮天,横行霸道,却没想到竟然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蒋京卫,你也有今天!”
围观群众显得群情激愤,要不是有官差拦着,恐怕不少人早就冲上去动手了。
有人敲锣打鼓,有人甚至放起了鞭炮,感觉比过年还热闹。
囚车出了临州城,叶轻尘一直在暗中远远地跟随着。
如果有人想救蒋刘二人,这送往巫峡村的路上就是最好的机会。
叶轻尘想看看,这临州城到底还有没有出头鸟。
当然,他更希望太子能派些妖族高手过来,让他开开眼界。
然而,一路上是出乎意料地风平浪静。
队伍顺利到达巫峰峡前的铁索桥,官差将蒋刘二人从囚车带下来,戴着枷锁脚镣,步行过桥。
路过村舍房屋时,见村里不但没有人,连鸡狗一类的活物也没有一个,死气沉沉,凄凉阴森。
看到地上的斑驳血迹,满地狼藉凌乱,众官差仍觉得心中一寒,脊背发凉。
远远地看见叶轻尘蹲在一处空地上,正在往一个火盆里烧纸,熊熊燃烧的火焰,带起漫天飞舞的草灰。
他的前方,是错落有致的二十七座新坟。
蒋京卫和刘学胜自知大限将至,到了铁索桥前时便已经神智模糊。官兵半抬半拖,一路拉着前行。
到了这里,看见前方阴森的坟场,想到很快自己也将如那些坟中之人一样,更是绝望崩溃到大小便失禁。
刘学胜虽然是习武之人,在生死之际,依然无法泰然自处,何况是一直只知享乐的蒋京卫?
二人面色煞白,再无勇气继续前行。官差便将他二人抬到叶轻尘身前,跪放在地上。
叶轻尘拱手朝着坟堆的方向拜道:“乡亲们,叶某把害死你们的罪魁祸首抓来了,当着你们的面,就地正法,你们的在天之灵,都睁开眼睛看看这大快人心的一幕吧!”
说罢,抬手一剑。
扑通两声,蒋刘二人,应声扑面倒地。
刘学胜,一个盘踞临州多年,甚至可与燕朝阳一较高下的真武世家,就此倾覆。可怜偌大的家族,如今就只剩下几名女眷,恐怕永远也无法再重振昔日的荣光了。
蒋京卫,自以为身为太子心腹,又被派往偏远的临州,天高皇帝远,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只可惜,逍遥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最终落得个满门被屠的下场。
昨日,叶轻尘已经对他二人进行了心理和生理的全方位折磨。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曾经拥有的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化为灰烬泡影,却无能为力。
一剑毙命,已经算是叶轻尘给他们最后的最大的仁慈。叶轻尘答应过他们,会留一具全尸,所以并未斩首。
叶轻尘望着那片坟包,感慨万千地说道:“大仇已报,乡亲们英灵安息,一路走好!”
说罢,他又特地走到巫小梅的坟前,用手抓起一抔新土,磊在坟头上。
“小梅,安息吧,愿天堂没有杀戮!”
叶轻尘来到官差面前,行礼道:“辛苦各位了!”
班头急忙还礼道:“叶公子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如今蒋刘已经伏诛,尸首如何处置呢?”
叶轻尘道:“不必担心,我朋友马上会来处理。”
他已经安排了南佩爵去购买骨灰盒带过来,想必应该快要到了。
他去村民房中找来两口大铁锅,然后将蒋刘二人的尸体悬浮在铁锅之上,御用灵火焚烧。高温直接将油脂汽化了,落入锅中的都是白净的骨灰。
第一次看见这种火化的方式,众官差看得目瞪口呆,佩服不已。皆是忍不住赞叹:“叶公子真神人也!”
叶轻尘知道,南佩爵作为他的朋友,想要接近刘诗语并就不容易。何况姓南的完全是个榆木脑袋,根本不懂撩妹之法。
他这个当大哥的,只能多操点心,给他创造点机会了。
烧炼完成,官差将两锅骨灰抬到村口,正好看见南佩爵也在铁索桥上来了。
这时,其中一名官差突然想到了什么,尴尬地问叶轻尘道:“叶公子,这两锅骨灰,哪个是蒋京卫,哪个是刘学胜,你可还记得?”
另一名抬锅的官差了拍脑门道:“唉呀不好,刚才抬起锅就走,也忘了标个号了。”
“啊,这……”
其余官差都围过来观看辨认,见两口锅几乎一样大小,骨灰更加不可能有差别。
这时,南佩爵已经到了,奇怪地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