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看着萧婉，目光不自觉地温柔下来，他轻声道：“也没多晚，刚到晚饭时候，殿下想要吃点什么？”
萧婉摇摇头，“没什么胃口。”
墨瞳心里一紧，知道是萧婉最近这段时间思虑过甚，于是他故作轻松地抬手轻轻敲了一下萧婉的脑袋道：“怎么能没胃口？中饭也不吃，晚饭也不吃，殿下要做九天仙女吗，靠吸收日月精华就能活？”
萧婉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份生气，她开口说道：“怎么不知道原来子期还会同我开玩笑，没了平日里一板一眼的样子，瞧着还真是顺眼多了呢。”
墨瞳没说话，只是笑了笑，萧婉静静地看着他，“子期，你以前经常笑吗？”
墨瞳微愣，随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以前在军营里，觉得每一日都是一样的，不过天大地大，那时候自觉自在一些。”
“那现在呢？”萧婉追问。
“现在……”墨瞳沉思了片刻，“重新有了家吧。”
“我很高兴这里是你的家。”萧婉笑得眉眼弯弯，但随即又打了个哈欠道，“还是有点想睡，子期你坐在这里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
墨瞳没有片刻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萧婉疲惫地重新合上了双眼低喃：“殿下放心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
紫娟在屏风外端着一碗米粥站了很久，她一直没敢去打扰里面的两个人，知道托盘上的米粥不再冒出热气，墨瞳才从屏风另一边走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紫娟垂下眼睑，“公主睡着了？”
“嗯。”墨瞳点头。
“大夫说……”
“所以别让殿下再烦恼，这些天也别让殿下受了凉。”
紫娟直觉墨瞳打算做什么，她心里这么想着，于是也就问出了口，“你想做什么？扣押了来诊病的大夫，这事公主并不知道吧。”
墨瞳看向紫娟，目光中没有一点温度，他似乎还是那个刚来时神情冷漠，眼神冰冷的那个男人，紫娟不由打了个寒噤。
“都是为了殿下，所以不要让殿下知道，这些天照顾好殿下，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惊动殿下。”
紫娟抓着托盘的手指收紧，半晌后才点头道：“好。”
从萧婉的屋里出来已经是卯时之后了，墨瞳抬头看了看夜色，浓黑没有月光，甚至是连一点星光也没有，他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抬脚走下了阶梯。他一身黑衣融入黑暗中，很快就让人找不见了。
赵家的后院，周齐恭敬地站在石桌边上，石凳子上坐着的是喝着茶的赵宏博。
“怎么？四公主殿下府上今天进了个郎中到现在还没出来？”赵宏博吹着茶杯中飘着的一两片茶叶，把茶杯放到自己的唇边轻喝了一口。
周齐始终是低垂着头，他开口道：“的确是，大人让属下这些天都紧盯着朝阳宫，属下得到的情报必然不会错。”
赵宏博沉思了一会儿，幽幽道：“这么说——四公主殿下身体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