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采薇坐在尸体的旁边啃着一个地瓜,热气腾腾的,呼出来白雾将她那脸映得有些模糊,她那双水眸里泛着慵懒淡漠的光芒,看了一眼北越的郡主,又看了一眼宗政述。
宗政述走到乐采薇的身边,声音沉沉,轻轻的扶了扶她插在头顶的发钗,说道:“不用看她,她没你漂亮。”
必须的啊,这事还要你说,我不知道啊?
乐采薇拍开头顶那只手,“我叫你问她,你就就这种方法问?”
难道就不能用点手段吗,牺牲一下男色不行吗?你不是一直都自我感觉不错吗?
宗政述有些委屈的开口:“一想到你,就觉得不能辜负你。”
乐采薇抚额,毛毛啊,你什么时候得了脑残的病啊。我们真的不是很熟的好吗,就算曾经是夫妻,但也是曾经。如今我们已经不是了,我心里装的人不是你,好吗?
北越的如花郡主一脸愤愤的瞪着宗政述和乐采薇,“你们把我绑来就是让我来看你们打情骂俏的吗?”
乐采薇这才发现忽略了人家,赶紧说道:“抱歉啊。”
如花郡主盯着乐采薇,“你们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本郡主乃北越宗亲王之女,前来你们大历是过来做客的,你们居然敢这么对待你们的客人,可知有辱大历礼仪之邦的名声。”
乐采薇摆了摆手,悻悻而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少女,代表不了一个国家的名声,更不敢请你这样身份的客人来家里做客。”
如花郡主咬牙,恨恨然:“本郡主……本郡主只是打个比喻,你……你……”
乐采薇瞟向宗政述,“你看吧,我就觉得她太情绪化了。”你要是用点手段勾引勾引,说不一定就把我们要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了。
如花郡主别过脸,开始怀疑人生。结果刚刚别过脸,正好与那具尸体相对,尸体惨白的脸正面对着她,而且那张惨白的脸上,眼睛还是睁着的,真正是死不瞑目,如花郡主张嘴要尖叫,然后卡在了那里。
宗政述动作很快,直接点了她的哑穴,弄得她被绑着全身,脸色扭曲,张着嘴巴却发不出来一点儿的声音,简直是无声的控诉,那形象十分的滑稽。
乐采薇走到死者的面前,伸手轻轻的将死者的眼睛给覆上,淡淡的说了一句,“刚刚检查了一下眼睑,忘记让他闭眼了。”
这解释,非常的完美,如花郡主觉得自己简直无可反驳,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的男女?简直不是人好吗?
乐采薇走到如花郡主的面前,说道:“我现在问你话,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如花郡主惊羡于眼前这位姑娘的美貌,更惊讶于她的行事作风,一个长得如此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做出如此变态的事情?一般的女子见到尸体就早吓晕了。
宗政述将如花郡主的穴道给解开,乐采薇本以为她会尖叫,连对付她的手段都已经何时能好了,可谁知这个如花郡主异常的安静。
“你们要问我什么?”郡主说道,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冷意。
乐采薇伸手一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香的气息,她淡淡的开口:“你不要在我的面前使什么花招,想用巫族的符术脱身是不可能的。你可知我自有对付符术的方法。”
如花郡主正画到一半的符篆突然就画下去了,而且手指抖得厉害,她咬牙切齿,恨恨而道:“算你狠!”
“过奖。”乐采薇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指着那具尸体,说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与死者的关系了吧。”
“不过是一个下等的兵役,本郡主能与他有什么关系?你真是会开玩笑!”如花郡主一脸不屑。
乐采薇缓缓而道:“为什么有的人总是喜欢嘴硬呢,我既然能这么问你,我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才会问你的。你说你堂堂一国的郡主,而死者不过是个低等的小兵,再怎么样,我也不能问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啊,当身份和地位来说,你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我却这么问了。你懂这个意思吧。”
如花郡主目光闪烁,低垂着眼眸,眼底有阴沉的寒光。
宗政述见她不回答采薇的话,对乐采薇道:“薇薇,反正我们也绑了她身边的那个侍女拷问,也不一定要问她。”
如花郡主那个侍女一直都是跟着她的,知道她很多的事情,但是如花郡主却不相信那个侍女会背叛自己,她冷冷一哼,“你们既然问了她,又何必再来问我?”
乐采薇白了宗政述一眼,真的,干嘛下这么猛的招?现在你看人家都打算来个鱼死网破的结局了,“郡主,你还是从了我们吧。”
如花郡主冷哼,一脸的不屈从。
乐采薇言道:“既然如此,北越不过是死了一个随行的下等小兵而已,说不定只是为了保护使臣团才死的呢?那也算是死得其所,而被在关在天牢里的应江分明就是被冤枉的,现在我们只要证明应江是被冤枉的,然后再找出死者是怎么被杀的,事情就算是了了,到时候让我们的皇上给北越的君主写一封书函送过去,把事情的经过一通便好了。”
宗政述道:“其实也不必这么复杂,战场上每天都有被杀死的小卒,很件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如花郡主和北越的二王子证明死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而没有其他的身份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程序,直接让随行的小将报备一下死亡名单便可。皇上和北越的君王也压根不会管这些事情。”
“那应江也应该从牢里放出来了吧。”乐采薇说道。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北越如果一口认定应江杀了人,而我们又及力的保应江的话,他们会认为是我们故意的要对我们北越的使臣团不利。”所以应江还是不能就这么放了了,如果只关系到人与人之间的恩怨倒是好解决,就是怕扯到国家与国家的恩怨冲突,就不好解决了,政治上的事情嘛,就是这般复杂,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宁可呆在豫州,也不想回京城的原因。每次都要见识那么多副嘴脸,废尽心思的要跟人玩心机,玩深沉,那他宁可上阵杀敌,至少痛快淋漓。没有虚伪做作。
怕是北越的使臣团就打算一口咬定这个事实。
乐采薇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把应江杀了偿命吧,至于这个小兵的尸体,也早些处理了,找块山头随便的埋一埋便可。
正说着,突然如花郡主开口了,“你们敢,你可知得罪北越摄政王的下场?”
乐采薇淡淡而道:“我在大历,得罪了他又如何,他总不得总到大历来报复我吧?就算是要报复,每国都有每国的律法,你们的摄政王若是敢在大历造次,也不怕给自己的国家惹上麻烦?”
如花郡主没有说话,很显然乐采薇所说的虽不算全部正确,但大部分都是有道理的。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只好把大家叫过来,一起来谈一谈关于死者的身份以及为什么会死的事情好了。”乐采薇言道。
如花郡主双目一瞠,咬牙,这才开口,“死者是北越摄政王世子李浩。”
如花郡主见乐采薇和宗政述听了死者的身份之后,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愕之色,很明显他们一早就知道了的。
“本郡主也不知道为何他一来大历国就突然死了,兴许了得罪了什么人。”如花郡主开口。
乐采薇轻笑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都看透一般。
如花郡主顿时有些心虚,咬牙,冷哼道:“你这用这么看着我,自进入大历的国界以来,本郡主一直呆在自己所应该在地方,很少露面,我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我看到你刚刚在你所住的院里吟唱巫曲。”乐采薇那目光锐利如刀。
如花郡主一怔,想到她刚刚想使用符术逃脱,结果被乐采薇给识破的时候,便知道乐采薇并非表面上看到这般简单。
“北越的巫族巫术可超渡死者亡灵,亦可束缚死者的亡灵,当然还可以做些其他害人的事情,而我刚刚见你分明就是在使用束灵,使得死者的亡灵不能回归他应去的地方,反而束缚着他,让他积累怨气。”乐采薇说道,一脸冷锐。
如花郡主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感,紧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宗政述突然开口,目光凌厉如刀,“北越的摄政王一直把握着北越的朝政,北越的皇帝每每对他都要礼让三分,听说这次的和亲,也是由摄政王为了巩固两国的友好邦交而决定的,北越的皇帝只是一个傀儡。”
如花郡主突然抬眸看他,眼底有着意味不明的寒光。
宗政述被她盯着,皱眉,一脸的不乐意,又便冷冷的说道:“你们是想趁此机会借刀杀人是吧。”
如花郡主脸色一变,咬着牙,一脸的固执。
“你与摄政王世子从小青梅竹马,他对你的感情应是很深的,所以才会隐瞒着众人一路跟着你。而他之所以会跑到这个院子里来,也是因为得了你的信息才会过来寻你的。结果却闯入了你们一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我在他的胸口处发现了一个针眼,那针的品径很小,限制了他的行动,然后才被一剑穿胸而过,当场死亡的。”乐采薇走过来,一把抓起如花郡主的手,淡淡的开口:“看你手上的生茧的痕迹看来,你会使剑。”
如花郡主急急的缩回了手,“你胡说,你不过一个丫环而已,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来质疑本郡主?”
“我给的。”宗政述开口,就是这么宠着她,由着她任性,怎么滴呢?
“你……”如花郡主被噎住,浑身难过,心情彻底的不好,疯狂的甩着脑袋,挣扎着,嚷道:“你们放开我。”
乐采薇不紧不慢的开口,“答应我,替应江解除冤屈,放他出地牢,否则我就把你的事情传扬出去,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看如何?”
“这事我说了不算,丞相和我二王兄都还在这里,。”
乐采薇没想到她这么诓了一下,还真的知道了不少的秘密,她言道:“你放心,他们自会同意。”
如花郡主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宗政述,这件事情吧,不光是如花郡主一个人能做的,很显然北越早就想利用这件事情除掉摄政王世子,然后引摄政王针对大历国,两方一旦起了争执,北越的皇位便可和大历国合作,除掉摄政王。
乐采薇可不会管这么多政治上的事情,她只答应过让应江出地牢,其余的那是官方的事。她早就跟官方没什么关系了,自从离开定北侯府之后,她就觉得还是江湖事远,当个安安静静的江湖美少女比较适合她。
宗政述顿时明白了北越使臣团的用意,只是这件吧,似乎不太好办。
不过这个如花郡主也是够心狠手辣的,利用摄政王世子对她的感情,把一个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亲手杀了,可是那个李浩到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心爱的人手里,他甚至为了叛逆自己的父母,偷偷的跟着心爱的女人离开家乡,结果克死异乡。
后来也不知道这个如花郡主用的什么方法跟北越二王子还有北越丞相他们怎么说的?总之应江被放了出来。
乐采薇总觉得这里面北越使臣团应该还有酝酿什么阴谋,宗政述人前对自己冷冷淡淡的,人后又跟一只哈巴狗似的总想钻空子来见她。
云纾安将木几上摆着瓜子的盘子朝她推了推,乐采薇叹了一口气,抓了一把瓜子啃。
“怎么啦?”云纾安见她这几日心情欠佳,便问道。
“公子啊,你说北越使臣团放过应江,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乐采薇说着,而且她总感觉怪怪的。
平日里,她的第六感十分的强大。
云纾安眸色郁沉,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北越不过一个小国,不能抛起什么风浪。”
云纾安见她皱眉,一脸的愁色,无奈的将瓜子一颗一颗剥好,放在她的面前,“别想这么多,前面就到了京城。”到时候定是一场好戏。不过他相信他的采薇一定能应付得来。
京城百姓一听宗政述回京,早就夹道欢迎了,女人们手捧着鲜花站在道路两旁,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一个个的盯着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鲜衣怒马,风华凛然的宗政述。
“定北侯他娶的继室又挂啦。”
“这都第八个还是第九个啦?”
“不太清楚啊,定北侯每次回京,侯府的管家都会给他娶一名继室的。”
“侯府管家也真是用心了。”
“要不你去应聘个定北侯继室的?”
“快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好歹有个侯爷夫人的身份,说不定还能被封个诰命呢。”
“我不行的,不行的,我宁可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侯爷。”
“你说得也对,侯爷那模样真是越看越心动,越看越英猛了呢。”
“哎呀,你看,侯爷刚刚看我了。”
……
女人们叽叽喳喳,这下定北侯府的吴管家带着下人赶过来迎接,见了自家侯爷的魅力如此之大,清了清嗓子,冲着捧着鲜花的女人们说道:“我家侯爷回京,会在府中留一段日子,我们打算给我们侯爷特色第九任夫人,大家等会去张三那里免费报个名啊,并且还可以领取定北侯府主母侯选人牌子一张,年龄不限啊。”
女人们一听,吓得脸都白了,我们只是贪图侯爷美貌和英雄气概,真没打算当侯府的主母。
吴管家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感觉四周的空气都静止,原本街道两旁应该是鲜花滚滚,女人们花研各色,现在却剩下一些围观的男人们了。
太尴尬了,现在的女人们都这么不爱慕虚荣了吗?侯府的主母都不愿意当,难道还想当皇后不成,真是一帮愚蠢的女人啊。
吴管家那目光突然瞅道一个手捧着鲜花的小小的身影,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一脸懵懂站在那里,吴管家心中一喜,这不是不家爱慕虚荣的吗?他蹲下身去,对那小女孩说道:“小姑娘,恭喜你不用参加竞选,就可以入选定北侯府主母的位置。”
小女孩瘪着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我要妈妈。”
吴管家伸手过来摸小女孩的脸,突然啪的一声,脸蛋被人给扇了,一个长相微胖的妇人瞠着一双杏眼恶狠狠的冲吴管家吼道:“老流氓!不要脸!”说着一把抱起小女孩,转身便走了。
坐在车内的乐采薇惊愕的看着这一切,这……
云纾安那轻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宗政述在京城女子的面前,一直都是很受欢迎。”
只是没人敢嫁他而已,所以吴管家便只能找远一点的姑娘,能蒙一个是一个,乐采薇就是那个被蒙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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