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果那脸色变了变,一声轻笑,一脸不屑的看着乐采薇,“姑娘,这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要胡说,我是曾经有过想法要纳小珊为妾,那是我夫人替我做的主,当时夫人流产之后,大病一场,她以为就此去了,怕我以后孤单一人,便让我娶了小珊为妾,等她不在了之后,再提为继室,可后来夫人病渐渐的好了,我不想夫人再伤心,便拒绝了再娶小珊为妾之事,小珊也非常的理解我,她说只把我当成姐夫。至于我衣袖上的红印,的确是胭脂没有错,可那种胭脂,我夫人也有。”
方夫人赶紧点头替方无果作证,“夫君事事都为我着想,而妹妹也通情达礼,我那时也只跟夫君和妹妹提过,病好之后,他们便过来跟我讲清楚了。”
乐采薇倒是没想到这方无果颠倒事非黑白的能力居然会如此之强,况且还有一个方夫人在一旁作证,就更让方无果有恃无恐了。
很快便有衙役搜到了方夫人房中同样色纱的胭脂。
乐采薇长长的一叹,人嘛活着多好,非得作死,她眸光锐利如此,紧紧的盯着方氏夫妇,说道:“我既然能这么说,自然是知道的事情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多。”
方无果还在装无辜,扶着自家夫人,演着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还真是戏精啊,两个人不相上下。
“这画,方画师,你确实是你的做?,”乐采薇举起那副未完成的话,再次问了一句。
方无果开口道:“自然我的。”
乐采薇冷笑,眼底是看穿一切的光芒,缓缓而的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了一张画着山水的小花笺,花笺上提着一首诗,“说来我也想问问方夫人,令妹自下堂以来一直都呆在方府和你们住在一起,有没有发现令妹与其他男子有暧昧关系?”
方夫人愣了愣,便道:“我与夫君本打算给她寻一门好的亲事的,可是妹妹她一直没有看中合适的,我们也便没再催她了,想着顺其自然最好。”
“那就奇怪了,为何这花笺上面所说的诗句是情人之间互传的暧昧诗句?又或者是她故意这么写,引人注意?”乐采薇直直的望向方无果。
方无果回避乐采薇那凌厉的目光,扶着自家夫人,脸上的神色有些变化。
方夫人垂下眼眸,缓缓而道:“我妹妹平日里也就喜欢画一些小花笺,然后府里的小丫环们会请她花笺上提一些诗句,然后送给她们。”
倒是挺有理由,乐采薇瞟了一眼旁边的沈大人。
沈大人若不是看到宗政述守在门口,只怕他早就想说乐采薇是不是危言耸听,说的这些完全是没有事实依据的。
元宝翻出许多的花笺往桌上一放,说道:“师父,我看清楚了。”
乐采薇点头,看来小胖砸变成可人的小鲜肉时,她这心境是完全不一样,她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既然看出来了,那由你来说吧。”
又望了一眼一旁的沈大人。
沉大人不说话,但是默认了,谁叫云纾安和陵王也站在门口。
其实吧,陵王也是听宗政述说那姑娘,与云纾安聊天的时候,若是有提及到那位姑娘,云纾安那被阴郁的眸底会有明媚的亮光,很温和,很宠溺。
老陵王是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本想着留着云纾安说会话,好让宗政述去与人家姑娘约会,结果老陵王自己那好奇心大起,便拉着云纾安上来看了。
特别想知道那姑娘到底有多么的长相倾城,才让两个男人都对她情有独钟,结果一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场面,看那姑娘长相不错,与他的王妃年轻时有一拼,而且面容镇定自若,这女子从容不迫啊。
元宝举起那副只完成一半的画,以及那个只有巴掌上的花笺,说道:“你种画风的线条有一个代表作者的固定线条表达方式。”说着,指了指那画的中心位置,“这有一个类似于蝴蝶的线条图案,几乎都有。所以我觉得这一副画和这些笺文上的图案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方无果猛然抬着,一脸怒容的望向元宝:“你一个小孩子,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元宝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自然是定北侯啊。”我老爹啊。
沈大人知道定北侯一直都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的态度,当然也没有阻止,他心下一紧,若是平日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但是定北侯这里肯定是不行了,那封盖着凤印的合离书,再加上之前的档案,本来他是不敢得罪乐平公主的,结果宗政述一来,就直接将其全部的歪理都推翻了,搞得现在乐平公主二十多岁了,派去和亲都嫌年纪大。
方无果正要怒对元宝,却听到身后一声峥的声音,破风凌厉,他回头,看到宗政述正在那里玩他手里的那把刀。
元宝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各从头再来,又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方画师这两的画作最中心的位置也有这么一个图案,可方画师她说自己的小姨子住家里,这么说来,这些花笺上的图案都是方画师画的啰?”
方夫人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脸色苍白如纸。
元宝又道:“方夫人,都这个时候,你难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替人保密不成?不过就算你们现在不告诉我,受到伤害的人,依旧是受到应有惩罚。”
方无果一脸阴沉道:“你们真是胡闹,让一个女人来断案也就罢了,现在居然任由着一个小孩子在这里胡说八道。”
元宝一听,顿时恼了,虽说他是小孩子,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大帅逼,他那稚嫩的声音里充满着浓浓的愤怒,说道:“我现在还小,但我也知善恶,比起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大人来说更知善恶。”
乐采薇走过来,声音沉沉,缓缓而道:“方画师,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称呼你到底合不合适,元宝是我的徒弟,如果你觉得他年纪小,说话不够分量的话,那他刚刚告诉你了,他的后台有多少分量。”
宗政述叹了一口气,给了元宝一个鼓励的眼神,谁叫他是自己的儿子呢,“源芢,你说着便是,本侯给你撑腰。”
元宝仰头,一脸的高傲,看见没有,我爹会替我撑腰。
一旁的云纾安没有说话,不过听到宗政述说会替元宝撑腰的时候,眉宇明显的皱了皱,我的人,我自己不会保护,还需要你?需要你的保护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老陵王哈哈的笑了起来,这孩子真不错啊,比起柳二小时候还闹腾,便道:“小子,本王给你撑腰。”
元宝看着乐采薇,眼底有着浓浓的暖意,我师父是最疼爱我的,有这么多有分量的后台在,我瞬间觉得自己的腰板儿挺得更直了,仰着头,一脸桀骜的注视着方无果,说道:“我观察过了,你所绘的每一张作品都能找出那样的一个标记,你能解释一下这个吗?”
方无果被噎,眼神顿时慌乱起来,又加上元宝有这么多的后台站在这里,连沈大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方夫人上前一步,开口:“我夫君乃丁太……”
方无果一把将方夫人给拉了过来,眸色沉沉的给方夫人一个眼神的警告。
所有的人仿佛没有听到方夫人那半句没有说完的话,一脸平静的看着元宝,元宝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大了。
乐采薇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大胆的说,看看你跟着我的这些日子里,学会了些什么,以后能不能罩得住我。”
元宝重重的点头,那是必须的啊,我长大以后会变成一个有颜值,又聪明,人见人爱的男子,他那清朗的脸上有着倨傲之色,目光灼灼的望向方无果,说道:“你的画与死者的画皆有同一个标记,有两种可能,第一,她的那些画都是你为她画的;第二,你的那些画,都是她画的。”
方无果那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胡说。”方夫人马上又站了出来,嚷道:“我夫君怎么会的画怎么会是别人画?肯定是我妹妹缠着我夫君让我夫君替她画花笺。”
元宝冷冷一哼,说道:“那就请方画师现场做一副画如何?也可证明自己的清白。”
方无果哪里能画?突然一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宗政述那声音如地狱的修罗一般,阴沉低醇,让人不寒而栗,“赶紧画。”
沈大人正要开口阻止,想到人家定北侯一向牛叉惯了,除了皇帝和老陵王,他谁都不放在眼里。说不一定就直接让方无果人头落地了,杀了一个画师,如果有人群来攻击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只怕那些人也是脑残。
方无果拿着画笔的手在颤抖,那笔上的墨滴在了宣纸上,浸透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他突然丢掉画笔,抱着头跪了下来。
元宝就知道在绝对的后台面前,所有的虚伪都是纸老虎,他一脸得意的扯了扯乐采薇的衣服,看见没有,我可厉害了。
乐采薇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地上颤抖不已的方无果,淡淡的说道:“你的那些画都是死者替你画的是不是?”
在场的人一阵惊愕,沈大人开口:“死者不过是一个女人。”
乐采薇皱眉,一脸的怒容,望向沈大人,“你看不起女人?”
沈大人除了乐采薇那愤容给怔住了,更被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后台给吓着了,他赶紧摆手,“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本官只是小小的质疑了一下。”
元宝哼道:“质疑也不行,小小的质疑也不行。”
乐采薇走到尸体的面前,淡淡的开口:“死者死前化了精致的妆,但穿着却很性感妩媚,是时下最流行的挤胸装,想必是想惹人注意,她死前与人欢爱过……”
说到这里,沈大人一声轻咳,这姑娘说话挺大胆,没见这里这么多个男人在这里吗?
打断老子说话,乐采薇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给她检查过全身,看见的,你不信我可以指给你看关于她身体里的痕迹。”
沈大人更加的尴尬,朝乐采薇抱揖,“姑娘请接着说。”不要管我,我不过是一个背景板而已,在这里站着的,都是大人物。
乐采薇收回望向沈大人的目光,说道:“死者右手食指着中指指关节处有茧,那是常年握笔所致,她的指甲剪得很整齐,指缝里颜料的痕迹,那些颜料沾到手指,会染在指甲缝当中,经常洗很快会洗干净,若是死者经常要作画的话,那指甲缝里的颜料会一直都有,不易全部都洗去。因为她要经常画,替方画师当枪手!你说我说得对不起?方画师?”
方无果跪在这里,突然的晴天霹雳,让顿时感觉生无可迹,乐采薇问他话的时候,他木然的点头。
“你胡说,我夫君才华横溢,又是与孔俊大师齐名的大画师,孔俊大师都赞赏过我夫君的话,怎么他所有的画都妹妹她一个女人画的?我妹妹自从被休之后,一直都郁郁寡欢,就算她琴棋书画都会一点,但也不至于会画这么好。”一旁的方夫人惊了,冲上前来被熟地一把给拦住,然后拎到了外面。
方夫人一走,乐采薇盯着方无果,说道:“如果没有查出有人替你代笔的事情,只怕今日之后,你也会向外宣称自己已经封笔不再做画了吧。”
归元将一封打算封笔不再画的文件拿了出来,丢到了方无果的面前。
方无果顿时惊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乐采薇,他把这声明藏得好好的,连他的夫人都不知道,居然会被她给找到?
太可怕了。
“到现在这个境地了,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吧,方画师?”乐采薇勾唇,那抹轻笑明明甜美,却让方画师感觉到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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