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意思,感觉像逗一只小狗,扔一口吃的,是不是还要摸摸狗头?
云纾安伸手过来,元宝只觉得广袖拂眼,头顶的动作缓和轻柔,这头摸得,真真是体贴到无边。
云纾安也没其他的意思,难得元宝知他心意,他自然得表示一下喜爱之情。
这摸头嘛,不过动动手的事情,就能让一个孩子得到喜悦,云纾安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元宝被云纾安那招摸头杀给惊住了,从未见过这般温柔的义父,从来没有,若不是他死破赖脸的叫了人家义父,人家又不好当着采薇的面拒绝,不然哪里还能收下他当个义子呢?
元宝当时的想法很简单,采薇是我娘,我娘不喜欢大毛,他喜欢残暴大叔,那么云纾安就很有可能成为我后爹。
没错,先有后娘,才有后爹,有了后娘便有后爹,至于亲爹嘛,那啥反正也不没管我嘛。
元宝一直都是很讲道理的,自跟了采薇之后,就更加讲道理了。
乐采薇见元宝那表情有些傻,便道:“在想什么?”不会是舍不得毛毛这个爹吧。
元宝目中光芒璨璨,“天天有糕点吃多好。”他低头啃糕点。
乐采薇被他那句话弄得莫名其妙的,拍了拍元宝的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要怎么才能甩了这娃啊,有亲爹不跟,非得跟着。
虽说宗政述也不一定是元宝他亲爹,可元宝的身世,宗政述应该是知道的。
云纾安握住乐采薇的手,说道:“以后元宝跟着了我们,断然不会饿着他,像绿豆糕这种小糕点,还是吃得起的。”
乐采薇扬眉,拍了拍云纾安的手背,说道:“你若是不想收留元宝的话,我也会有什么意见的。”毕竟元宝他爹好端端的呆在京城。
云纾安看乐采薇,深邃的眸底有着隐晦的光芒,元宝跟着采薇,采薇并没有动手将他赶走,这说明什么,说明采药对元宝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如果他把元宝给赶走了,表面倒是没什么,可元宝整出点什么事情,采薇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想想找个女朋友,还能顺带来个义子当赠品,这桩买卖倒是挺划得来,云纾安发现,生命里出现阳光的时候,每任何人或者事务,他都会温柔以待。
元宝一脸期盼的看着云纾安,可千万别把我扔下啊,我这么乖,又这么懂事,你们上哪里再去找一个像我这般的义子。
“元宝很好。”云纾安缓缓的开口。
元宝听乐采药向这么一说,倒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我也觉得义父很好。”元宝那声音轻轻,心情不错,又从身上掏出许多的东西来,大多数都是金银珠形容词手镯之中。
风雨很大,扬起马车车帘的一角,元宝看到了站在陵王府门口处,看到宗政述撑着伞站在檐下,身材挺拔如青松般,可却透着一般寂寥的感觉。
元宝心想,自己是不是对我爹太过于绝情了,宁可跟着采薇在一起,也不愿意跟他回定北侯府。
宗政述眼睁睁的看着元宝和采薇离开,目色沉沉,狂风暴雨不及他此时内心的悲痛之感,柳元瑾站在门口,看着宗政述那寂寥的背影,摇了摇头。
狂风卷着雨水飞入檐下,卷飞他脚边的雨伞,翻滚着落入了雨幕当中,柳元瑾将他拉入了宅内,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大哥,你干嘛呢?”柳二怒了,这从前这么爽利的大哥,怎么今日变得这般了。
宗政述突然扶着柳二倒了下来,咳出一嘴血,声音沉沉:“没事。”
柳元瑾一惊,扶着宗政述往内室走,“怎么可能没事啊,都这样了啊,我去给你请大夫。”
“一点小伤。”宗政述摆了摆手,若不是因为心口巨裂,或许他还真不用柳元瑾来扶。
陵王府参加寿宴的人大多已经离开,有些因为下雨拖延了的也被安排去了客房休息,柳元瑾将宗政述扶到自己的房间,赶紧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好像许娴还在府中,我去把她叫过来。”
说着,走到门口叫了声柳瑞。
柳端不卑不亢上前,“二少爷突然叫许大小姐过来,若是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流言飞语,怕是不太好,许家都打算把许大小姐的亲事换成了许二小姐。如今二少爷与许大小姐再有什么纠葛,怕是影响不太好。”
柳元瑾白了他一眼,若是常人也就罢了,但许娴是什么人,易容起来。连他爹娘都看不出来,今日明明大家都没见到许大小姐,来的只有许二小姐,但柳元瑾一早就看出来许娴是跟着许夫人一起进来的。
“你去找许夫人身边的那个……头上戴朵小黄花的老嬷嬷。就说我找他,把她带到我这里来便可。”
柳瑞愣了愣,心下有些疑惑,但毕竟是二公子交代的事情,哪怕有疑问也只会听从。不过那个头上别朵小黄花的嬷嬷,柳瑞一看她那样子,胭脂涂得非常的厚,走路十分的夸张到妩媚,而且说话的时候还嗲声嗲声的,让人一见就觉得起鸡毛疙瘩,好像都避她避得远远的。
到于为什么许娴她娘会把这么一个极品的奴婢放在身边,许娴自己搞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有然来,不过学这个奴婢,她倒是学了一个九成,许娴她娘也没有看出来嬷嬷的不同,这个从陪嫁开始就一直现在都陪着许夫人的奴婢,对许夫人是十分的忠心的。
许娴扭着小胖腰一步一扭的走到柳元瑾的面前前,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门牙,像只大白兔似的,“柳二公子,你叫奴婢过来做什么啊,难道是给让奴婢给你和二小姐传信?”
柳元瑾理都没理她所说的话,直接开口:“看看定北作,他刚刚吐血了。”
许娴撇嘴,嘟嚷道:“一点儿礼貌都不懂,就算让我看看定北侯,这般理直气壮的说话真的好吗?”主要是连个敬语都不用啊。
柳元瑾沉道:“少啰嗦了。”
许娴给宗政术把完脉,脸色有些沉,说道:“好像是中毒了。”她掀开被子,拿出宗政述的手把脉,却突然一愣,见到掌心处一大片乌黑,脸色越来越沉冷了起来。
“如何了?”柳元瑾一脸紧张的问道。
“中了毒掌。”许娴托着下巴思索着,“像中了江湖门派高手的袭击。”
“赶紧想办法治。”柳元瑾急道,现在的局势这么紧张,若是让人知道宗政述的情况,只怕到时候朝中势力如趁机如何,没人能清楚。
许娴瞪了他一眼,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她从身上掏出一颗解百毒的药丸递给柳元瑾,“拿去用温水化了,然后给他喝。”
柳元瑾拿着药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子焦糊味。”
不过一想这是许娴的风格,便也没有说什么时候。
用水将药丸融了,柳元瑾将碗递给了宗政述,宗政述扶着床沿坐了起来,那碗刚刚端到他的面前,那焦糊味道直辣眼睛。
“大哥,快喝,良药苦口!”柳元瑾说道。
宗政述瞟了他一眼,声音低醇,“还熏眼睛!”
柳元瑾嘿嘿一笑,这是许大小姐一贯的风格,他见宗政述一口将药给喝了,情不自禁的朝着宗政述竖起了大拇指,牛啊许娴那些药丸子一般人都咽不下,若不是药效还不错,不然谁会吃好的?
突然门外响起了柳瑞的声音,“许二小姐。”
许二小姐那温婉的声音传来,“我有事找二少爷,你们二少爷在吗?”
柳瑞本能道:“在里面呢。”
许二小姐推门要进,柳瑞抬手,言道:“二少爷现在休息,如若二小姐有事,可以告诉奴婢由奴婢来转达。”
许久,许二小姐那清婉的声音才传入来,“姐姐又不见了,爹娘说若是姐姐再家出走不见人,就把姐姐赶了家门。我很担心姐姐,想请二公子帮忙找找姐姐。”
柳元瑾若有所思的盯着小黄花嬷嬷,“听见了没有?”
小黄花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听见了,我妹妹很担心我。”
柳元瑾瞪了他一眼,你就忽悠吧,谁知道你那个妹妹心机深得很,表面上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却是一条在黑暗里吐着信子的蛇,不然她怎么会作为一个庶女,养在夫人的身边,府里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嫡女来看。
许二小姐在门口犹豫了许外,最终还是掉头走了。
柳瑞进来递给柳元瑾一个绣着青松祥云的腰带递到了他的手里。
许娴盯着那腰间看了一会儿,便道:“没想到我妹妹居然真的送你这个啊。”这腰间怎可随意送,据说是要绣给心上人当定情信物的,许姘一脸笑意:“没曾想,我妹妹居然还如此有心啊。”
柳元瑾白了她一眼,说道:“这妞不太矜持啊。”
许娴呵呵一笑,拿起那条腰带看了许久,说道:“我妹妹这手工可是一等一的,京城的绣娘都不一定有她这么好的刺绣手艺,好多人都排着队儿的想嫁她为妻。她都看不上,偏偏就看中你了。”
柳元瑾这个人吧,虽然玩事不恭一点,但并不糊涂,他目光沉沉的盯着许娴,道:“我看她心机挺深的啊。”
许娴言道:“她心机哪里深了,府里的人皆知她心思单纯。”
“我听说她前阵子不小心冲撞了太子,太子还跟她说了许久的话,估计是对她挺有好感。”柳元瑾言道。
许娴愣了愣,说道:“谣传吧。”
“如果没有这一回事,哪个能有这种风声。”柳元瑾那喜欢听八卦的性子,自然和各八卦大师走得极尽,什么东西会听不到呢?
“柳二,你不要诋毁我妹妹。”
“怕是她想脚踏两条船吧。”柳元瑾将腰带塞给许娴。
许娴还想说些什么,后来她易容成谋士进入太子府,结果看到了太子也有一条腰带,看上面的绣工和绣尾的标志,一看就知道是许二小姐的手笔。
宗政述喝了许娴的药,胸的痛楚才好了一些,痛楚感是好了许多,可是这恶心感却越来越严重了,怕是吃药给吃的,那口感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大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受的伤?”柳元瑾问道,能够将大哥伤到的必定是高手无疑。
宗政述道:“出了点意外。”
他只不过是去客栈偷偷看采薇,然后就发现有人盯上了采薇,他追寻过去的时候,误入了一个迷阵,空气里全是迷烟的味道,而且还克制住了他体内的一部分功力,所以与人对手的时候,才会受伤。
“有没有查出到底是谁?”柳元瑾想着,能将宗政述打伤的这天下也没有几个,除非用的是卑鄙的手段,疑惑道:“难道是丁太师搞的鬼?”
宗政述摇头:“不是他。”他现在还是调查到底是谁要对采薇不利。不知道云纾安是否清楚采薇的处境?
柳元瑾盯着宗政述那严肃的表情,若有所思,宗政述说不是丁太师,那八成应该是别人。“难道是太子派过来的人?”
除了丁太师,便只有太子看他不顺眼了。柳元瑾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到底是什么人把你打伤的?这个人这么厉害居然能把你能打伤,而且居然用的是毒掌,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据我所说江湖上有一门派所使的杀招就是这毒掌。”
宗政述也觉得奇怪,那个盯着采薇的人,不知道到底是盯着采薇还是盯着云纾安,本能以为把采薇呆在云纾安身边应该会很安全的,没想到也是危险重重,这个月他已经不知道替她处理掉多少像这样的高手了。
有时候宗政述在想,如若云纾安不能护她周全的话,就把她带回定北侯府,放在自己的身边每日看着,哪怕让她误会,厌恶也不在乎。
柳元瑾说道:“许娴,我大哥这毒什么时候能清除?”
许娴皱眉,愣愣的的说道:“我这三两下的医术治个伤风感冒阳萎早泄还一般一般。要说对毒最了解的话,当数我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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