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哄小白兔小戏码,乐采薇明知有诈,还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她愣愣道:“毛毛,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多撩人的土情话?”
像宗政述的这种操作,乐采薇从前怎么没有遇到过,从前他可是很直接的。
不过他说什么都不做,乐采薇表示很怀疑,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见他目的真诚,便也觉得自己若是再计较的话,就是有些过于矫情了,而且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对他很信任,这种信任连乐采薇也觉得意外。
夜深,乐采薇本还睁着眼睛的,只不过渐渐的抵不过睡意,宗政述并未睡在床上,而床在床下,他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从未有如此近距离的和她挨在一起睡觉过,心底有些复杂,云纾安的事情,不是他不告诉她,只是简单的不想让她记起来而已,云纾安本以为用这样的手段让乐采薇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如今采薇失忆了,云纾安应是失算了。
乐采薇睡得很沉,那一夜睡得十分的安稳,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从窗棂的空隙处挤了进来,她坐了起来,神色茫然了许久,不知为何,若是从前定会梦到一些什么,虽然醒来之后,她也不一定会记得,可是为何这次却睡得如此的安稳,连个梦都没有,她揉了揉额角,掀开了被子,弯身朝床下望去,床下已经没了宗政述的身影。
她突然有种罪恶感,感觉这样对宗政述,实在有些残忍,若是她一辈子都记不起来的话,那宗政述岂不是要陪着她一起受罪?
元宝站在门外,语气恭敬:“师父,师父。”
元宝的身后站着同样低眉顺眼的墨竹。
乐采薇开门的时候,元宝那张俊雅无双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意来,“师父,今日是冬至,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墨竹抬眸望向乐采薇,同样也恭敬的唤了一声师父。
乐采薇若有所思,居然又多了一个徒弟,还真是意外呢。
墨竹被乐采薇那目光盯得全身发麻,神色十分的不自在,若不是因为元宝在这里,他只怕早就掉头走了,这女人看自己这眼神,怎么让人感觉要吃人的样子?
宗政述已经在府门口备了马车,他刚从宫中回来汇报了一下豫州军中的一些情况,便出了宫,皇帝身体不太好,偶尔让太子主持朝政,不过宗政述见皇帝那精神倒是还好,不像宫人所说的病得十分的严重,元宝给皇帝看过,看起来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宗政述没去早朝,太子也正好不愿意见他,正好。
墨竹身边的小丫环小心谨慎的站在墨竹的身后,手里捧着一个汤婆子,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墨竹。墨竹正要递给元宝,元宝摆手,墨竹只好自己拿着,对那小丫环道:“你就呆在府里吧,不必跟着了。”
这小丫环自跟了墨竹之后,一直都没什么事做,墨竹不喜欢生人靠近,生起气来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手段却十分的恐怖,丫环低头,退到了门后。
乐采薇看了一眼那丫环,倒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相比秦蓝来说,这丫环跟着一起,确实是没多大的用处,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还得分神来看着她。
宗政述一手掀帘,一手将乐采薇扶上了马车,元宝也跟着想要窜上去,被宗政述一只手给拦了下来,“坐什么坐,你走路跟着。”
元宝一脸的委屈,“爹爹,我是你亲生的吗?”
“不是。”宗政述开口。
元宝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生无可恋:“终于说出真相了吗?”好受伤。
墨竹跟在元宝的身边,“我陪你。”
宗政述道:“你进去坐着吧。”
墨竹有些为难,他不想面对乐采薇,因为他在乐采薇的手里吃过亏。而且乐采薇是元宝的师爷,在长辈面前,他实在有些拘谨。
元宝拉着墨竹,将他推进车内,“你就进去坐着,陪我师父聊聊天,解解闷吗?”
墨竹心想,我本来就很闷,我连自己的闷都解不了,还能替别人解闷?
乐采薇见到墨竹进来,仅仅只是淡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便没有说话了,元宝跟着宗政述走着路,秦蓝坐在车头赶车。
宗政述那步伐很轻松的跟上了马车,睨了一眼身侧的元宝,倒也没想到元宝也没有落后,“倒是挺快。”
元宝轻轻一哼,“别小看我!”
宗政述朝车内说道:“薇薇,城外有一家早点小摊,那里的早点不错,我先去替你占个座。”说着,脚下生风,一瞬间便跑远了。
元宝见此,皱眉,对车内说道:“师父,我去给你点早点。”然后深呼了一口气,朝宗政述的方向追了过去。
乐采薇掀开车帘,看到元宝和宗政述都已经走远,坐回了车内,看着一脸拘谨的墨竹,言道:“少年,是不是挺紧张?”
墨竹猛然抬头,“没有!”
“还说没有,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着颤,不是紧张是什么?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姐姐我美貌无双,你一时间自愧不如,才会如此。”
“你要不要点脸!”墨竹抬眸,瞪她。
乐采薇眼底有狭隘的笑,说道:“元宝以后可是干大事的人,你若是喜欢他,就应该支持他,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都不应该怨恨于他。你说是不是?”
墨竹没有说话,他觉得乐采薇这个女人,不管说什么话都总有让人无言以对的本事。
乐采薇说道:“我可不管你怎么想的,元宝是我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为人师者,如同人父母,我既然算得上他的父母,那就希望他好好的,”
“你不是失忆了吗?”墨竹言道,“失忆了还能记得与源芢之间的师徒感情吗?”
乐采薇呵呵一笑,“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原来还挺对抬杠呢。”
墨竹嘀咕道:“本来就是。”
乐采薇见他这般,幽幽的说道:“我只是失忆,不是脑子坏了,我向来眼光不错,元宝既然是我的徒弟,那就说明他肯定是最好的,所以我就不希望他被别人算计。”
墨竹一听,有些急了,“我并没有算计他。”
“我又没说你算计他,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以后怎么想,若是做出对元宝有伤害的举动,我肯定会亲手把你的皮剥下来,然后做成各种小物种,比如灯笼,折扇,屏风之类的,你信不信?”乐采薇眼底有威胁之意。
墨竹咬牙,冷哼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的狠毒,你若是这样的话,与魔鬼有什么区别?”
“那你可就错了,大家都叫我女神,而不是叫我魔鬼,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且你也要相信我的能力,剥皮这样的小事,我虽没做过,但是手法还是不错的,绝对能完完整整的将皮和肉给分离。”乐采薇漫不经心的开口。
墨竹咬牙切齿,说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大不了,我再失忆一次好了。”乐采薇言道,见墨竹那眼底愤怒的目光,又道:“我是元宝的师父,你若是对我不好,或许对我有什么伤害的行为,我定不会放过你的。”
墨竹咬牙切齿:“恶女人!”
“我再恶,也不如你,只会用阴招,那天的事情,我暂时还没有告诉元宝,不过证据呢,我可是守口如瓶得很好的哦。”乐采薇言道。
墨竹冷冷一哼,不想再说什么,谁叫她是长辈呢?
城门已经打开,一个策马进城的身影突然出现,然后拦住了马车,乐采薇听到了秦蓝那冷静的声音:“柳二少爷,你挡着定北侯府的马车做什么?”
柳二去找乐采薇,然后被人算计着引到了别处,他与那帮人纠缠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脱身,一进京城,就看到了定北侯府标识的马车,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乐采薇就在里面,因为像宗政述那种,压根是不会坐马车的。
柳二一个闪身,已经将车帘掀开了一个角,看到了里面的乐采薇正欲开口叫她,结果被气愤的秦蓝一下子给挡了过去,秦蓝冷冷道:“二爷,你这是做什么?”
柳元瑾道:“爷找人。”
乐采薇在柳元瑾掀帘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他了,她将头探出马车,然后对秦蓝道:“住手。”
秦蓝只好停了手。
柳元瑾瞪了一眼秦蓝,然后一下子便窜入了车内,一屁股坐了下来,“采薇,爷可算是见着你了,你可不知道,为了见你,爷历经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了。”他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才发现这马车内除了乐采薇以外,还有墨竹也在。
墨竹察觉到柳二瑾进来了,他愣了一会儿,便抱揖行礼:“见过世叔。”
柳元瑾一口老痰噎在喉咙里,世叔?世叔?!谁他妈是你的世叔,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没觉得我年纪也没比你大多少吗?
乐采薇嘴角有抹笑意,她看了一眼一脸墨竹,见墨竹那表示,那神态,十分的真诚。
柳元瑾咬牙切齿,“唤我世叔可以,但是你不觉得你叫我柳二爷更合适吗?”
墨竹一愣,低头不语,反正他初来乍到,很多的事情都不懂,元宝称呼谁什么,他就跟着一起称呼,哪里有什么套路,更没有自己的想法。
柳元瑾往乐采薇的身边一坐,伸出手臂搭在乐采薇的肩膀上,一脸的屌儿郎当道:“采薇,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乐采薇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没见,你跟从前相比,也没有什么长进呢。”
柳元瑾那手臂被乐采薇推开,他也不急,更不恼,还死皮赖脸的再次伸手过去,言道:“采薇啊,我听说你失忆了,不过现在听你这语气,像并没有失忆的嘛。”
乐采薇冲他笑了笑,说道:“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罢了。”
“记得的那些事情定是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就像你记得我,就好像你我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我不会忘记你,你更不会忘记我。你不记得的那些事情,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柳元瑾说道。
乐采薇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那些她记不起来的,难怪真的是与她无关紧要的吗?
到了城外,宗政述和元宝已经找到了桌位坐在那里,元宝看到柳元瑾也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推了推宗政述的手臂:“爹,你情敌!”
宗政述看到一脸笑意盈盈的柳元瑾,他微微眯眸,眸底有危险之意。
元宝一声冷哼,刚刚还在我的面前如此的嚣张,如今师父来了,怎么看你这般畏畏缩缩的啊?
乐采薇走过来坐下,看到宗政述和元宝两人皆是满头大汗,言道:“按理说你们跑到这里,应该有段时间了,怎么看起来会是这般模样呢?”
元宝心想,我与爹爹在你见到你的马车之时,还在打架呢,看到你的马车就马上停下来了,这才刚刚坐在座位上。
宗政述抬袖,将满头大汗给擦了,言道:“点了小笼包,有你喜欢的虾仁馅的。”
柳元瑾笑呵呵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虾仁口味的小笼包啊。”真是太好了。
宗政述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都没准备你的。
柳元瑾脸皮厚,而且说得上是死皮赖脸,他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言道:“大哥,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一定要喝两杯。”然后抬手,让伙计拿酒过来。
“大清早就喝酒?”乐采薇漫不经心的开口。
宗政述一听,不紧不慢的开口,“我不喝酒!”
柳元瑾愣住,发现他刚刚可能表达不是很清楚,他的意思是改天找个机会,一起去喝个酒,嗯,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现在挺尴尬的,柳元瑾对站在一旁的墨竹言道:“看来你我都是多余的。”
墨竹幽幽而道:“不是你我是多余的,而是……你是多余的。”
柳元瑾瞬间感觉心口有些疼,瞪了一眼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