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与元宝,宗政述与采薇,柳元瑾这么一看,顿时觉得墨竹说得蛮有道理,他还真是多余的,不过他这人吧,向来乐观厚脸皮,就这么往宗政述和采薇的中央一坐,言道:“那就喝其他的,豆浆也行。”
元宝盯着柳元瑾,“柳二,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们就坐过来,显得十分的突兀。”
柳元瑾淡淡而道:“不觉得,我就是觉得你小子几年不见,越发的不讨人喜欢了。”说着,便将一旁的咸菜蝶子递到了乐采薇的面前,“采薇,你吃不吃这个?配小笼包挺合适。”
乐采薇愣在那里,努力的在回想,她什么时候见过这号人物,看样子,穿得不错,长得也不错,身上挂着的那块佩玉吧,少说也值个万把两的样子,不过看他行为举止挺随意的样子,应属于纨绔子弟的那种。顿时,又揉了揉额心,想不起来,有些头疼,还是算了吧。以后再说。
“采薇,你怎么啦?”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感觉对我挺疏远的,柳元瑾一脸疑惑。
宗政述言道:“柳二,你要吃什么自己去点,自己出钱。”我们并不打算请你。
柳元瑾:“大哥,你这么说,我很受伤,你这样的话,会失去我这个兄弟,你要知道,我们之间应属于有情义的兄弟。”
宗政述可没柳元瑾那般油嘴滑舌,强词夺理的,他想将夹在他和采薇这间的柳二给一掌拍开,刚想出手,却见采薇对柳二并不是很熟稔的那种,便也不说话了,站了起来,坐在了采薇的身边,端了一碗热粥放在她的面前,“薇薇,今日城外有个集会,等会我陪你去逛逛吧。”
乐采薇一听,觉得不错,“好啊。”
柳元瑾插嘴道:“你们去集会啊,我正好也要去,不如一起吧,采薇,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芝麻团子,那里也有。”
乐采薇抬眸看他,“是吗?”我怎么不太记得呢。
柳元瑾又悄悄的说道:“采薇啊,我跟你说哦,以前我们见过的那对买串珠的夫妻已经分了,你知道的为何不?”
乐采薇眨了眨眸子,虽然没什么印象,但听柳元瑾这么一说,还是挺好奇的。“为什么?”
柳元瑾言道:“那对夫妻有一个刚及笄的女儿在京城女子书院读书,认识了另一个姑娘,两人成了好朋友,那姑娘家里穷,欠了债,姑娘的家里人想把她嫁给一个老汉当继室,收点聘礼来还债,他们的女儿就将那姑娘带回了家里,那对夫妻拿钱出来给姑娘,让她还了债,那家夫人对姑娘不错,又是女儿的同窗,姑娘一直住在他们家里,夫人便将那姑娘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需要什么就给什么,衣食用度都是跟自己的女儿一样的标准,可哪里知道夫人有一次撞见了那姑娘与丈夫的奸情……”
柳元瑾吧哒吧哒说了一大堆,又拉着乐采薇道:“现在那个摊位只有那位夫人一人在经营了,不过她做的东西确实是精致。”他曾经还买了很多,然后送给府里的丫环和姨太太们。
宗政述听着柳元瑾扯淡,简直有些不舒服,他皱眉,沉沉的说道:“柳二,你成人编排别人的事情,有没有管过自己的事情?”
“大哥,你可别堵我,我与采薇无话不谈,你看不惯,就如此针对我。我是知道的,不过呢,我是不会计较的。”
元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柳二这喜欢八卦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的。
墨竹言道:“世叔,挺大度。”
柳元瑾墨竹那一声世叔震得嘴角都在抽搐了咬着牙,便不说话了,生起了闷气,不过又不好发作。
一行人吃过晚餐,便朝着集会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只是乐采薇摸过的东西,宗政述全部都将其买了下来,因为他听人说过,若要感动一个女人,首先要先给她花钱,只要她喜欢的,全部都帮她买下来。
突然人群里一阵哄动,惊叫声响起,柳元瑾言道:“我去看看怎么了?”
“我也去看看。”元宝说道。
墨竹见元宝朝人群的方向而去,也跟了上去。
乐采薇正要往人群里走,宗政述一把牵住了她的手,“走吧。”虽说他不太习惯凑过去看热闹,那毕竟是一群整日里游手好闲或是整日没事干的妇人喜欢讨论的事情。不过采薇既然有兴趣,便陪着她。对一个姑娘好,陪伴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真是可怜。”
“是啊,你看她衣服都被扒光了。”
“衣服被扒光也就罢了,连脸都被划花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如此的残忍。”
……
一群人议论纷纷,乐采薇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是一个草席正裹着一具女尸,女尸身上的衣服破了,露在外面的皮肤青青紫紫,看起来生前受过很严重的鞭打和虐待。
京城衙门的人很快便过来了,京城府尹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看到柳二和宗政述的时候,府尹很明显的愣了许久,这才上前跟宗政述行礼,“下官见过侯爷,见过柳二爷。”
柳元瑾摆了摆手,“免了,你赶紧核实一下死者的身份。”
府尹言道:“下官会尽快去核实一下,看看最近这两天有没有失踪的人口。”
府尹这话刚刚说完,一个妇人失魂落魄的朝着尸体冲过来,捕快连拦都没有拦住她,妇人见到死者,突然一把抓住死者的右手看了一眼,顿时发出嗷啕大哭的声音。
府尹赶紧命人将这妇人给拉开,冷喝道:“大胆!”
妇人被他那么一吼,顿时惊在了那里,不过眼底却是一片悲伤的欲绝的表情,明明战战兢的,可是那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死者看。
府尹言道:“死者是你什么人?”
妇人说道:“那是我苦命的女儿啊。”
府尹看了一眼妇人,“此话怎么说?”
“草民的女儿半年前说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户权贵家里当丫环,每个月她都会回来看看我们,可是最近这个月都过了好几天了,都不见她回来,草民便有些担心,想着去她做事的地方去问问,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妇人哭着说道。
府尹问道:“你女儿是在哪里做事?”
“在朱雀街的世子府。”妇人说道。
柳元瑾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朱雀街的世子府,除他家还有哪里?他是不相信自己府里的人会将一个小丫环给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宗政述望向柳元瑾。
柳元瑾说道:“你说她在柳府当丫环?”
妇人点头。
柳二疑惑道:“这不太可能,在柳府里,就算是家生子,府里的主子也不会这般虐待,更不会闹出人命。”
妇人言道:“可这就是我的女儿,我女儿的掌心有一颗红痣,她一出生就有。我一看她手心便知道是她没错。”
一说这个,柳二顿时皱起了眉头,府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小丫环,十三四的模样,长得俏生生的,说话小心翼翼的,还是新来不久的,他前两天还打趣过她,她当时都被吓得哭了,最后柳元瑾为了不让她哭,便送了她一串玉髓的手链,那丫环这才止住了哭,连连谢恩。
“大人,我儿死得冤,求求您可一定要为我儿申冤啊。”妇人跪在那里,冲着府尹磕头。
这里只有府尹穿的是官员,妇人并不知道站在这里的还有比府尹职位更高的其他人,不过对于妇人来说,她现在唯一的请求对象便是府尹了。
宗政述见柳元瑾脸色有些凝重,若是平日里他可不是这样的一种神态,便道:“柳二?”
柳元瑾走到了一旁,对着宗政述道:“大哥,这丫环是我府里的。”
乐采薇突然抬眸看他,“倒没是想到你府里的主子居然如此的草菅人命。不过这丫环好像不是卖身进府当丫环的。”
所以不是奴籍,若不是奴籍的话,那么如此死了,肯定是要立案调查的。
柳元瑾说道:“大哥,我有事,我先回府了。”、
府尹将死者的尸体给抬回了衙门,死者的家属也离开了,他这才一脸恭敬的走到宗政述的面前,“定北侯,此事下官想让侯爷给当个旁证。”
之前他听柳元瑾说这个丫环好像就是柳府的,若是冒然去调查的话,便是调查陵王府了,陵王府是什么来头,那可是连皇帝都会敬让三分的,更何况他这么一个小小府尹,府尹表示压力太大。
宗政述道:“陵王府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调查一下也好。”他能保证陵王府的主子不会做这些事情,但并不能保证陵王府的其他下人头头会如此。
元宝上前道:“府尹大人放心,待我师父先检查一下死者,便知道死者到底是如何而死的。”
“肯定是受虐死的。”乐尔薇淡淡的开口。不过具体是怎么样的,还得检查过后才能知道。
宗政述见妻子和儿子都如此热心,也不好说什么。
墨竹一跟着元宝的身边,元宝跟着乐采薇进了停尸间,然后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墨竹,言道:“你师父难尸的手法比较直接原始,你要不到外面等我吧。”
墨竹摇头,元宝也没办法,只得由着他跟着了,况且他爹这么大个人了,也还不是一样的跟着过来了。
乐采薇戴上口罩和手套,接过元宝递过来的解剖刀,开始动手。
柳元瑾回到府里的时候,府里一切正常,并没有因为一个丫环的失踪而有什么对劲,他突然拉住一个婆子,言道:“容婆子,你可知那扫前院的小丫环去了哪里?”
容婆子知道这个柳二少爷平日里挺和气的,突然面对柳元瑾,倒也没有什么惊惶之色,言道:“这个,我记得少夫人院里的大丫环红烛曾经叫过她过去过,说是少夫人想吃树上的枣子,听说那丫环是村子里来的,便让她帮忙爬树摘枣子。”
柳元瑾一听,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大步的朝着少夫人的院子而去,柳二少夫人正坐在枣树下弹着琴,琴声如流水潺潺,柳元瑾走近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发觉,一曲毕,少夫人看到站在身边的柳元瑾,惊得赶紧站了起来,冲着柳元瑾微微屈膝,言道:“二少爷回来了啊,怎么一声不响的。”
少夫人声音温婉,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柳元瑾对少夫人的语气还是很平静的说道:“二妮,你身边的那个大丫环呢?”
少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冷意,她心里想着,她身边的大丫环居然与柳元瑾也这搬熟了,必是那死丫环想要勾引柳元瑾,这几年少夫人在府里压抑了许长的时间,如今再也不想压抑了,然后就施放了自己的本性。
“二少爷说的是红烛吧,她在小厨房里准备午饭要用的食材吧,二少爷找她有什么事吗?我马上让人去将她叫过来。”少夫人笑意盈盈,心底却在腹诽红烛那个小贱蹄子。
柳元瑾道:“那倒不用,我自己去找。”有些事情,他得自己亲自问问,否则心里有疑惑。
红烛正在洗菜,突然听到声音,回头见到柳元瑾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丫环赶紧朝着柳元瑾行礼:“见过二少爷。”
柳元瑾摆了摆手,“先起来,爷有话问你。”
红烛微微一愣,心底有些意外,二少爷不怎么与二少夫人有交流,她作为少夫人身边的大丫环,二少爷与她也没多少交集,不过二少爷待下人友善,那是一定的,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二少爷有话便问,奴婢定会如实相告。”红烛低着头,紧张得脸颊都红通通的,这让正好赶过来的少夫人看到了。
少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寒意,走到柳元瑾的身边,言道:“是不是我这丫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二少爷不开心了。”
柳元瑾心想,你是我夫人,虽然是家里人瞒着我把你娶进门的,但毕竟是夫妻,我也不好说你什么,也不好把你想得太坏,或许是你身边的丫环背着你做的,反而让你背了黑锅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