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脸痛苦的模样,捂着胸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痛楚之意,说道:“我后来想想,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我一样会选择让你离开,我不想我在死的时候,把你一个人单独的留下独自痛苦,若是如此,我倒是希望你能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一辈子都过得轻松自在,你若是和我在一起,我一离开,接下来的许多年,你应该怎么过呢?”
乐采薇心底一颤,于心不忍,她之前没有想到这么多,后来做出选择之后,也没有想过这么多,可现在听他说出来竟是有些难受,她垂眸,语气凝重:“安安,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云纾安握住她的手,声音清沉,缓缓而道:“采薇,人各有命,我的命便是如此,若是有最后的时间里有你陪着我,我便也知足了,你说你能治好我,可是我好了之后呢,你会怎么样?会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吗?”
乐采薇一噎,她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当她做出选择的时候,她早应该知道会需要面对的一天,只是她从未去想过而已。
问素上前拍了拍乐采薇的肩膀,“小东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乐采薇看问素那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模样,开口:“不当讲。”
“我觉得还是应该讲一下为好。”问素打量着云纾安,言道:“若不是小东西让我治你,我也不想治你,你看你招惹了湄儿又来招惹我徒弟。”
云纾安那双阴郁的眸底有抹柔弱之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言道:“采薇,人各有命,还是算了吧。”
乐采薇正要开口,云纾安又道:“当初你与应江了是想了办法的,可是却没有什么办法。”
宗政述上前道:“薇薇,我们走吧。”他很害怕采薇会因为云纾安宾几分甜言蜜语或者在也的面前示个弱,就跟着人家跑了,她看起来无心,其实心底最是柔软,而且云纾安在她心目的份量是很重的。
云纾安紧紧的抓着乐采薇手,深邃的眸底有着复杂的光芒,欲言又止。
乐采薇过来扶他,对宗政述道:“我送安安回屋。”
宗政述理解她的意思,她只是想送云纾安回屋,可是云纾安呢,他定是不怀好意的,只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让采薇心里动摇了。
云纾安那张清冷的脸面无表情,神色很是平静,可眼底的光芒让人看不透,云纾安怔怔的站在那里,他想提醒采薇,将云纾安的阴谋给揭示出来,可是采薇会相信吗?只会让采薇觉得他心思狭隘,容不得人吧。
云纾安城府深,不过是用一些小小的手段就让采薇如此了,那以后还能怎么办?宗政述不说话,眼底是化不开的冷意。
云纾安屋子靠北,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两张椅子,衣服一尘不染的放在一旁的竹架上,屋里的香炉正袅袅的升起,是淡淡的檀香,乐采薇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倒是没想到云纾安会把这里收拾得这么好,他骨子里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自己亲自动手?
被子也是干净的,握在手里很轻很软,云纾安见乐采薇一进屋子便四下张望打量着些什么,他无奈的说道:“在想什么?”
乐采薇摇头:“没什么。”就是看到你的生活如此的精致,生活方面应是过得不错的,我还是挺开心的。
“没什么?”云纾安那声音有些清冷之意,目光灼灼的看着乐采薇。
乐采薇在他的面前一向隐藏不住,云纾安只肖一眼,便能将她的心思摸透,她无奈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这里这么雅致,又一尘不染,我会以为是你身边请的丫环替你做的,不过这里就只有你们三个人,再加上我们来了之后,也就六个人。”
“采薇的算术不错。”云纾安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说道:“这里并没有什么灰尘,我又似你这般活泼好动的性子,不会带些灰尘进屋。”
乐采薇脸色顿时不好了,有些委屈的说道:“你这意思是我进你屋带了外面的泥尘进来?我好心扶你进屋,你却这么说,安安,你,你变了。”
云纾安说道:“别闹了!”
乐采薇撇嘴:“我哪里闹了,你可没闹,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是你自己说我……”
云纾安突然一把将她搂过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就床上,嘴唇贴着她的脖子,气息灼烫,“采薇。”
乐采薇只觉得浑身被电击一般,连呼吸都有些跟不上了,这种感觉,让她有种痴迷的感觉。
“采薇,你曾经答应过我,一辈子都会陪在我的身边的。”可是你却跟着宗政述走了。
他声音低沉,轻轻的咬着她耳朵,有些蛊惑,乐采薇觉得整个灵魂都被他蛊惑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安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从前的云纾安应该没这么邪魅的吧。他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很高傲的态度,哪怕是对她好,也是十分的高冷的。虽说腹黑阴险吧,但绝对不会用这般蛊惑的行为和语气。
“我没事。”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把我们从前的事情一一都回想了一遍,突然发现有些事情,有些话,如果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是不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还是她已经知道,他却没有说,所以她会失望,而宗政述那个人太直接,云纾安呆在这里,乐青衣收藏的书籍不少,他无聊的时候会翻阅一些打发时间。
只是觉得这样打发时间等平静下来的时候,思念越加的疯狂,或许他应该将她留在这里,哪怕哪怕一辈子就这么单调的生活便好。
云纾安在这里呆的这些日子,也渐渐知道了这里的时间与外界明明差不多,可是却比外面的时间要短很多,外面好几年的时间在之里不过几个月而已。
“采薇。”他语气温柔至极,脸上渐渐有痛苦的神色,心口渐渐的开始疼,那个疼痛渐渐被撕开,他一声闷哼,捂着胸口缩在了一旁。
乐采薇见他如此,赶紧爬了起来,抓着他的手言道:“怎么啦?很难受对不对,你等一下。”她拿出匕首在腕间划了一刀,然后将伤口塞到了云纾安的嘴边。
甜腻的血腥味弥漫嘴边,云纾安清醒了一些,却到看乐采薇流血的伤口,眸色渐渐的深了起来,瞬间握住她流血的伤口,眼底有恼怒之意:“谁让你这么样的?”
乐采薇见他这样,当时也没想这么多,下手的时候,划得重了些,鲜血流个不停,她见他冷冽的眸子,顿时有些心虚,言道:“我没划到血管,不会有事的。”
这时,一声娇柔的声音传来,“你们,你们在干嘛?”
乐采薇与云纾安两人都在床上,那姿态十分的暧昧,湄儿只看到云纾安抓着乐采薇的手,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她的心顿时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一口,鲜血淋漓的,不过她马上又安慰自己,这一定是个误会,强颜欢笑道:“阿云,我做了蘑菇粥,给你送了一些过来,我听说你不舒服,我……”
她说话有些焦急,似乎在极力的掩饰着什么,乐采薇看到她那张表情十分受伤的脸,正要开口,却听云纾安那清冷平静的声音言道:“放在桌上吧。”
湄儿一惊,有些不知所措,许久才将汤放在桌上,然后逃跑一般的离开了房间。
乐采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言道:“她喜欢你。”
“不清楚。”云纾安言道,只是觉得那个女子是乐青衣在乎的,他不过是与乐青衣有矛盾而已,确实也不关湄儿的事情。
乐采薇皱眉,心底有些气愤,言道:“肯定是你招惹了人家,人家才会对你有好感的,这里除了你和乐青衣两个男人以外,也没其他的男人,她就算醒来之后忘记了前尘旧事,也应该是乐青衣与她亲近,怎么会是你呢?”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籍。”云纾安想了想,觉得好书的书名实在是太拗口,叫什么女人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还是哄女友十百八十个示例还是什么的,那本书他是无意之间在书房架子的最底层看到的,布满灰尘,云纾安只是一时好奇,所以会翻开来看,觉得有些意思,便慢慢的都看完了,他与乐青衣时常意见相左,而乐青衣总是仗着自己年纪大,活得久,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好,依着云纾安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自然不会就这么忍气吐声,便想着定要给乐青衣添点堵。
云纾安是个冷漠的人,内心甚至有些阴暗,躺在冰棺里的女子便是乐青衣的软肋,云纾安想,或许让那女子永远消失便可,可没想到他正想对那女子下手的时候,女子醒过来了。
他很是吃惊,收起惊愕的情绪,很快便恢复了一脸淡定之色,女子醒来的时候,眼底一片迷茫无措,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眼底却有几分期待,他当时并未心软,只是一瞬间改变了想法,与其让乐青衣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女子,不就就让这个女子一直在乐青衣的面前晃,而又不看乐青衣一眼,那岂不是让乐青衣受的折磨更多?
云纾安看过那些怎么讨好女友一百八十个示例,自然知道用什么方法第一时间让一个女子注意自己,那些情意深深的举动和言语,他是信手拈来。湄儿不过是一个忘记所有前尘旧事,心无杂意的女子,而且这女子单纯得可怕,很容易对醒来第一看到的人产生依赖,而且云纾安很有耐心,性子虽清冷,但做事也很细心,这让湄儿心底对云纾安的依赖越来越深,真至后来乐青衣发现了异常,看到湄儿醒来的时候,湄儿却做出了一个让他痛苦万分的举动,那便是躲在云纾安的身后,一脸惊惶的看着自己。
乐青衣自问自己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儒雅的形象,怎么在湄儿的眼里,他却是一个如此可怕的形象呢?他总觉得是云纾安在湄儿的面前说了他的坏话,后来才得知云纾安不过把湄儿当成女儿一样,教她不要跟陌生的男人说话,男人看你的眼神超过三秒定是对你有所企图,甚至还会给湄儿讲那些男人是怎么撩拔女人的例子,还将之前自己所看的那两本书籍拿给湄儿看,告诉湄儿一旦出现书籍里面所说的事情,那就要小心了。
所以到现在,不管乐青衣怎么讨好湄儿,努力地在湄儿的面前刷好感,可湄儿对云纾安的感觉依旧是坚不可破的。
云纾安握着乐采薇那只受伤的手,言道:“把伤药拿出来,把伤口处理一下。”流了这么多的血,划这么深的口子,她居然毫不犹豫,看来他在她的心理,份量其实还是挺重的。思此,云纾安顿时觉得心底挺欣喜的。
乐采薇将伤药递给了他,“你也别绷着个脸吧,我又没事,我有分寸的,自然不会做伤及自己的事情,不过一个小小伤口罢了。明天就好了。”有她的药,再加上她的特殊体质,自然是好得特别的快。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我也没事。”只是不能动情,欲罢了,刚刚是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况,可是一靠近她,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直想将她拆骨入腹,可哪里知道她会一着急,如此的伤害自己。
乐采薇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着云纾安给自己包扎伤口,男人的动作轻柔,完全没有弄疼到她,而且眼神十分的专注,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件心里面重要的珍宝一般。
乐采薇呆呆的看着他,觉得他此时样子,真是蛊惑至极,怎么会有这么蛊惑的人呢?
“采薇,这些年都是宗政述在陪着你吗?”云纾安突然开口,声音平平淡淡,不过眼神却有些冷冽,对于宗政述,他知道采薇是宗政述娶回府的定北侯夫人,可是那个时候,采薇已经被和离赶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