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我倒了无话可怕。”多年的相处,日久生情,当初的一念之差送她离开,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采薇你不要有压力,也不在乎我的想法。”他言道,语气无奈。
乐采薇看着已经被他包扎好了的伤口,言道:“安安,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如何补偿?”他嘴角有抹轻屑的笑意,“我不需要什么补偿。”若是可以,我需要的是你。
这让乐采薇心里的内疚更加的深切起来,她站了起来,转身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走了出。
湄儿站在门口,目光冷冷的看着乐采薇,她的眼底有着愤愤的寒光,声音冷冷的说道:“你与阿云什么关系?为什么阿云和乐青衣都认识你,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你。”
乐采薇见她这般,若有所思,“原来之前的单纯竟是表象,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
湄儿冷哼,眼底有着沉沉的阴光,不紧不慢的开口,“我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阿云,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男人。”而且没有之一。
乐采薇呵呵一笑,“他是你见过的最温柔的男人吗?你了解他吗?你又见过几个男人,除了乐青衣和云纾安,你又见过谁?”
湄儿皱眉,眼底是浓浓的不甘心,言道:“从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但是我醒来后的第一缕温暖是阿云给我的,我不管你是谁,总之阿云是我的,不许你抢走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湄儿的手心里在突然慢慢的呈现出一只金色的虫子,那虫子是从她的手心里钻出来的,可乐采薇分明看到她手心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蛊虫。”乐采薇惊愕的看向她。
湄儿言道:“没错,就是如此,你若是抢我的东西,我定不会放过你。”
“你的这些能力,乐青衣和安安知道吗?”乐采薇不紧不慢的开口,声音沉沉,之前觉得这个湄儿单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真正单纯的是自己,不过湄儿居然把一向精明的乐青衣给骗了吗?就算能骗得了乐青衣,安安又怎么会上她的当?
乐采薇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了看好戏的态度,安安从前阴起别人来的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他从来不会让人知道早已经看穿了一切,所以湄儿这般隐藏自己的本性,安安应该是知道的。
湄儿那双阴狠的眸子突然变了,手中的蛊虫也很快的隐入了她的手心里,她从而换上一副天真无害的面容来,一回头,却看到了正走过来的乐青衣。
乐采薇扬起了唇角,刚刚湄儿盯着她的时候,定是从她的眼睛看到了乐青衣的影子,马上就换了一副面目,果然换成天真无瑕的模样,看人看着好虚伪。
不过看乐青衣那态度,定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乐青衣的眼里,看湄儿的时候,是满满的情意,可偏偏这个双面脸的湄儿却故意装作不知,如此天真又单纯的女子,任何男人见了,在心底都会生出要保护一翻的欲望来。
“湄儿,你和薇儿原来在这里啊,阿云怎么样了?”乐青衣那目光没有离开过湄儿。
湄儿娇柔的说道:“我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乐姑娘出来,乐姑娘将我拦在门口,说阿云要休息,不让我进去。”说着,还一脸委屈的瞟了一眼乐采薇。
乐青衣皱眉,眼底有疑惑之色,看着乐采薇,他瞪了乐采薇一眼,“薇儿?”
乐采薇拧眉,脸上有丝恼意,言道:“我看起来像她说的那种人吗?”
湄儿一脸柔弱无辜,小心翼翼的看着乐采薇,等着看乐采薇的好戏,然后缩到了乐青衣的身后,那般小心谨慎的模样,让乐青衣顿时心底软软的,心疼不已。
“薇儿,湄儿大病初醒,很多东西都不懂,你不要欺负她。”乐青衣说得一脸的严肃,好像真是乐采薇无理取闹欺负了人家小单纯似的。
乐采薇脸色一沉,一脸失望的看着乐青衣,“老祖宗,你连你自己的子孙都不相信,竟然相信一个外人,你让我无话可说。”
乐青衣脸色不太好,瞪着乐采薇,“你这不肖子孙还敢顶嘴,我跟你讲,湄儿单纯,你不要欺负她,若是实在对她有什么不满的话,直接跟我说,你需要什么,我可以替你办到,而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哎,你干嘛呢,走哪里去?我还没说完呢,你这态度,哪里是一个对待长辈的态度,老夫有些失望,不对,是非常的失望,乐采薇,你这小东西……”
乐采薇已经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乐青衣,她愤愤的瞪了一眼湄儿,咬牙,算你狠,男人一旦喜欢上一个女人,就成了弱智,她都不想提乐青衣了,还说是乐氏的祖宗,乐氏若是有这种的祖宗,不知道这智商得低成什么样子。
“乐叔,你不要怪她了,我看她也不是有意的。”湄儿言道。
乐青衣伸手去拉湄儿,可是湄儿去后退了一步,抗拒之意非常的明显,她不意愿他靠近她,刚刚她还在倚仗他,现在却不愿意他的靠近,这是利用完了就过河拆桥的节奏,乐青衣叹了一口气,道:“她是乐氏的独女,性子可能是娇纵了些,但是她没有什么恶意,为医者,纵使有再大的恶念,也是将生命看得很重视的人。”
湄儿微微一愣,脸上十分的委屈,不过还是很乖巧的言道:“我知道了,她没有恶意,她只是不喜欢我与阿云这么亲密而已。可是她明明是有夫君的人了,怎么还能对阿云如此呢?”
乐青衣心想,我也不喜欢你与云纾安这么亲近,你也是有夫君的人,你也不应该如此,可是面对一个单纯不做作,又善解人意的湄儿,他只能将气撒到云纾安的身上,若不是云纾安用卑鄙的手段欺骗了湄儿,那么他与湄儿的关系又怎么会如此?
“乐叔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湄儿一脸的担忧。
乐青衣深感欣慰,看吧,我的湄儿就是这般善解人意的女子,她温柔娴静,单纯可爱,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这样的女子了。
乐采薇回来的时候,见到宗政述正站有海棠树下,徐风吹过,落英纷纷,他一袭玄衣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男子回头,那张冷峻的脸上泛起宠溺的笑意,“薇薇,你过来。”
乐采薇走过去,宗政述握住了她的手,言道:“师父说若是能找到一个用自身伺养灵蛊的女子,用她身体里那只灵蛊的全部力量替云纾安驱除体内毒性,或许还是有救的。”
“师父所说的灵蛊是蛊虫吗?应江有一只本命蛊虫,不过他试过了,没什么用处,安安身体里的那蛊毒是从母体便带过来的,应江也没有想到办法。”之前她与应江确实是想了许多的办法,只是云纾安身体里的那蛊毒实在是已经融入骨髓当中,无法驱除。
“师父是这么跟我说的。”宗政述言道,目光瞟向里屋,“师父在里面。”
乐采薇赶紧跑进了屋,见问素正斜靠在竹榻上,一脸的慵懒模样,见到乐采薇进来,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言道:“坐下吧。”
乐采薇倒了一杯热茶过去递给问素,一脸恭敬的说道:“师父,什么是灵蛊?”
问素浅尝了一口茶水,瞟了一眼乐采薇,便道:“灵蛊便是拥有灵气的蛊虫,灵力越多,代表越等越高。”
“在哪里可以找到。”这才是乐采薇最关心的问题。
问素言道:“本来为师家族有一只灵蛊,不过后来没有了。那只灵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本命蛊虫,上一代寿元将尽之际,会将身体所有的真元全部都灌输到本命蛊里,然后再将蛊虫传给下一代,或是被传者身体里本来拥有本命蛊的话,那么灵蛊会将其身体的里原先的本命蛊给吞噬掉,然后将本命蛊的能量占为已有,每一代都是亲传,随着亲传的次数一多,蛊虫就会越来越强,便能吸取天地之间的灵气了,而拥有灵蛊者,哪里是再弱小的一个人,只要一动用灵蛊,瞬间取人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灵蛊长什么样子。”乐采薇言道。
“就是看第一代的本命蛊虫是什么样的,便是什么样的,通常之下是通体透明的金蚕,之后金蚕会变成纯正的金色,那但是灵力充沛的特征。”问素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我家族的那只传下来的灵蛊消失之后,后来再养成的那些灵蛊都强差人意。”
乐采薇言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你与那个假装单纯的湄儿相貌十分的相似?”
问素听了,便恼道:“什么叫假装单纯,假装的能叫单纯,那叫心机婊,纵使我与那湄儿相貌有几分相似,但是为师向来是一个坦荡之人,怎么会做那些白莲花绿茶婊的事?你这不是在质疑为师的人品吗?为师向来都是看不惯就动手,不服的打到他服为止。”
乐采薇说道:“我倒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我发现湄儿有一只蛊虫,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灵蛊。”
问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言道:“她身体里有一只蛊虫?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在人前都是一副柔弱女子的样子,又怎么会让人知道她身体里养着一只蛊虫,这不是向人表明她是一个虚伪的人吗?”
“你若是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乐采薇想着,依问素那好奇的性子,定会是想办法去求证的,其余的事情就交给问素好了,而且只要是问素觉得好奇的事情,不管她分裂成哪个人格,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知道的。
“小东西,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为师乏了。”问素淡淡的开口,想着她怎么能入这小东西的圈套呢,她肯定是不会的啊。
第二日清晨,乐采薇是被一阵饭菜的香味所惊醒的,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昨天从问素那里离开之后,她便离开了。
这谷里有一颗银杏王树,树上有一间小屋,里面正好有一张藤床,她之前来谷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个树上的木屋,后来乐青衣才告诉她,是云纾安建起来的,他只是偶尔会找个清静的地方看看书,湄儿知道云纾安在那个木屋的时候,便不会再去打扰。
里面的风格倒是让乐采薇很喜欢,她伸了一个懒腰,便从木屋上跳了下来,走到厨房的时候,看到宗政述正在切土豆片,而云纾安一脸阴沉的站在厨房门口。
乐采薇被美食的吸引,还未走到厨房的时候,便开始嚷嚷了,“今天做的什么,好香啊。”
宗政述一脸温和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小笼包,还给你炸一份土豆片,师父那里煮了蘑菇汤。”
云纾安皱眉,脸色十分难看,他早应该想到的,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是最平淡的日常。可却是让任何人都羡慕不来的,或许这就是生活。
云纾安咳嗽起来,乐采薇一愣看到他苍白的脸色,顿时一惊,脸上一片担忧之色,“安安,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已经没事了。”云纾安摆了摆手,轻轻的拉开了乐采薇的手,然后一脸失魂落魄的离开。
乐采薇见此,赶紧跟过去,扶他,“我帮你看看吧,你若是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乐青衣站在不远处,喃喃而道:“云纾安在我这谷里呆了这么久,我怎么从不知道他身体这么弱呢?”
问素说道:“我说叔啊,你家那个湄儿身上有什么秘密啊?”
乐青衣瞪了她一眼,“你为何说我家湄儿的坏话?”
问素言道:“我哪里说她的坏话,我只是觉得你对她的感情不一般,而她又对云纾安的感情不一般,你爱着她,而她却爱着他,三角关系其实三个人都是受伤的。”
“我家湄儿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你不要随意的诋毁她。”乐青衣一脸严肃的瞪着问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