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眼皮上翻,整张脸憋得通红,她喘不上气,她从来没想到一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段景晖,竟然会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万凰宫里的宫人眼见万贵妃马上就要死在段景晖手里了,纷纷跑过来想要解救万贵妃,却被段景晖一个狠厉的眼神震慑地不敢靠近,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就在万贵妃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段景晖突然放开了手,万贵妃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停地咳嗽着,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真的看到了地狱的大门向她敞开,黑白无常甚至已经穿过重重迷雾来到了她面前。
“母妃,以后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派人来找我,我耐心有限,我没有时间再来看着你发疯。”
段景晖狠狠地对万贵妃说道。
“段景晖,你大逆不道,就算你最后真的登上那个位置,你们的感情也不会被世人所接纳,你会被人唾弃,最后落得一个万人唾弃的下场。”
万贵妃捂着脖子恨恨地对段景晖骂道。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段景晖丢下这样一句,拂袖而去。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弄死那个贱人。”
万贵妃看着段景晖离去的背影,双眼猩红,眼里充满悔恨。
回到廉王府,段景晖回到自己的寝殿,他扭动墙上的机关,然后躺到床上,只听一声机关转动的响声,床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好像这个房间里从来没有来过任何人,暗道里,段景晖穿过长长的地道,在路的尽头有一道石门,段景晖走到石门前,把随身携带在腰上的玉佩取下来放进墙上的凹槽里,莲花形状的玉佩嵌进去严丝合缝,随着段景晖旋转玉佩的动作,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段景晖走出去的地方是庭院里的一座假山。
这是一座很大的别院,亭台楼榭,假山池塘,廊亭水榭应有尽有,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保证四季都有花盛开,不远处房间里传来阵阵琴声悠扬。
“景,你来了。”
段景晖缓缓走进房间,琴声渐渐停了下来,男子的声音悠悠响起。
“阿令,今天感觉怎么样?累不累?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把门关起来?”
段景晖柔声细语地走到男子身边,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在他身上。
“今日的阳光格外灿烂,总会让我想起你,这么好的光景总不好辜负了,你说是不是?”
面前这个叫令仪的男子一身雪白的冬装,衬得整个人清冷出尘,他对着段景晖微微一笑,仿佛能融化了这冬日里的白雪。
“你坐一会儿就去休息一下,不要太过劳累。”
段景晖温柔地抚摸着令仪黑如绸缎的长发,令仪身形颀长,有些瘦弱,皮肤白皙,只是太过白皙就明显看得出有些不正常,他只简简单单束了发,只是这样更衬得他的柔弱。
“嗯,我知道的,说起来我也有些乏了。”
令仪说着就想起身,只是才站起身就是一阵剧烈的眩晕,他身体摇摇欲坠。
“阿令!”
段景晖赶忙把人扶住,然后拦腰打横把人抱起。
“你没事吧?”
段景晖快步把人送到房间的床上躺好,然后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他流到唇边的血。
“景,我又流血了吗?”
段景晖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被令仪看在眼里。
“真是可惜了,又弄脏了你的衣裳。”
令仪脸色苍白,有些费力地看了一眼段景晖藏在身后的袖子。
“没事的,不过一件衣裳而已,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
段景晖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风轻云淡,他帮令仪脱下鞋子,然后盖好被子,一直等到令仪沉沉睡去。
段景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凌冽的寒风吹来,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又关好房门,虽然屋外阳光灿烂,但是却好似始终照不到段景晖的心里。
他来到院子里的凉亭,看着袖子上沾染的血迹,愣愣有些出神,好一会儿,他招招手,暗卫现身。
“大夫怎么说?”
段景晖看着暗卫。
“回主子,大夫说公子的病情最近有些加重,流鼻血和发热的情况比以往要频繁,恐怕……”
暗卫有些犹豫,他抬头看了一眼段景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突然有些不敢再往下说。
“说,恐怕什么?”
段景晖自己心里其实多少是有些数的,只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恐怕时日无多,让主子做好心理准备。”
段景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是把暗卫吓得一哆嗦。
“知道了,下去吧。”
暗卫得令再次消失在段景晖面前。
段景晖痛苦地闭上眼睛。
“看来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凌泉!”
从房间出来之后,段景晖喊来凌泉。
“参见主子。”
凌泉单膝跪地来到段景晖面前。
“通知底下的人,加快进度。”
段景晖握紧染了血迹的袖口。
“是。”
凌泉领命退了下去。
纪府中,纪晚夜跟杜若正在整理年后准备开张的几家店铺。
“纪寒烟和纪语卿都在干什么?”
纪晚夜问杜若。
“回姑娘,三小姐和三夫人那边已经在准备接手二夫人手里的铺子,二小姐这些天一直盯着方小姐,只要一寻着机会就处处刁难,像是在故意找茬。”
杜若向纪晚夜汇报着这几人的动向。
“这个纪语卿,每次到自己的事情都抓不住重点,活该被人利用,方莺莺成为煜王侧妃的事情明显是被纪寒烟设计了,这其中或许还有方莺莺的手笔,她到现在还分不清楚真正的敌人是谁,我也是替她着急。杜若,你去给纪语卿一点线索,免得她像无头苍蝇那样到处乱窜。”
纪晚夜轻嗤一声,她感觉纪语卿的智商就是个谜,该清醒的时候一塌糊涂,不该清醒的时候,她倒是比谁都精明。
“是,姑娘。”
杜若立刻会意,她马上明白了纪晚夜的意思。
“纪向荣呢,他最近在忙什么?”
纪晚夜又询问起纪向荣的情况。
“老爷最近只要一出门就会带上少爷,今儿个我已经看见少爷着了官府,只是奴婢眼拙没看清是什么官职,还有一点,老爷最近一回来就会先去集福堂,甚至比去二夫人的玉京园还要频繁,他回府官服都还没有脱就急匆匆地跑到老夫人院子里。”
杜若有些不解。
“呵,没看出来,纪向荣最近“孝顺”了不少啊。你去盯着点,我猜他很快就有有所行动了,这个除夕夜之前,我要让整个纪府鸡飞狗跳,彻夜难眠。”
纪晚夜眼神带着一抹阴鸷。
集福堂中,纪向荣一身官服坐在老夫人下首位置。
“老夫人考虑得怎么样了?”
纪向荣神态悠闲地端起手边的茶盏,怡然自得地拿杯盖撇着茶叶。
“真是可笑,你那位夫人都还怀着孕呢,你一下朝不赶紧去玉京园陪她,倒是总往我这个老婆子这儿来,也不怕她心里不舒服。”
纪老夫人冷哼一声,语气轻蔑。
“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我的耐心有限,这件事情即使没有你,我也是势在必行。”
纪向荣放下茶盏,面露不悦。
“啧啧啧……纪向荣,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衣冠禽兽,那沈氏如今可是怀着你的孩子呢,你怎么忍心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算计她,我倒是很好奇,这个苏氏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神魂颠倒到如此地步,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给她两个孩子一个名分?”
纪老夫人真的是看不懂纪向荣,同时也很惊讶于苏绾的段位,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对纪向荣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他如此死心塌地。
“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至于沈氏,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到时你只要提出把云儿和烟儿过继到我名下,剩下的事情我自会解决。”
纪向荣语气不耐地对老夫人说着,只是说到沈月白的时候,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冷酷和恶毒被纪老夫人撞了个正着,她周身一凛,分明感受到来自纪向荣的冰冷杀意,纪老夫人心中一阵恶寒,汗毛倒立,从那个眼神里,纪老夫人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沈氏和她肚里的孩子要平安过年,几乎是没有可能。
“好,不过我要加价。”
纪老夫人趁火打劫。
“你……说什么?”
纪向荣闻言眼神凌厉地盯向纪老夫人,半晌才悠悠问了这么一句话,纪老夫人下意识地就想闪躲。
“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我可是压上我明儿的名声。”
纪老夫人壮着胆子讨价还价。
“你想要多少?”
纪向荣眼神里泛着隐隐的戾气,他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除了你之前说好的5000两银票以外,我还要一间在京城的一间铺子,地契上要写上我的名字。”
纪向荣看着面前这个贪得无厌的老太婆,心里想着她的命到底值不值这5000两银票,她竟然还想要京城的一家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