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锦说到做到,没有对吴悦的家人提到关于李云章的任何事。其实,他根本没再去过吴悦的父母家。当天晚上,联系了吴悦的叔叔,那位曾经在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救过他一命的大叔。
公孙锦坦言,欠你的我也还清了,今后怎么发展,你最好不要过问。对方也听出公孙锦的心情很不好,当下并未再要求什么。就如公孙锦所言,亏欠的还清了。
婚姻之于公孙锦而言,只是一个名词而已。他从来没想过要为面子欺骗一个女人。跟吴悦结婚后,他也没觉得这事有多麻烦。对于感情,他是比较淡薄的。遇到蓝景阳,从未悸动过的心砰然跳动。他打算一年的保密期里跟吴悦离婚,再去追求蓝景阳。
事与愿违,蓝景阳已经彻底疏远他。
对吴悦,公孙锦还是留了几分情面,没有把她弄得人面扫地。至于究竟做了什么,只有吴悦和他本人知道。
在这期间,一科发生了很多变化。首先,迎来两位新人,苗安和廖晓晟。继而又破获了几起案件。公孙锦忙得没空跟蓝景阳化解矛盾,蓝景阳也是处处回避他。
慢火煮青蛙,公孙锦再也不想拖延了。
半年后,吴悦怒气冲冲地告诉他——离婚!
这很好。公孙锦放下电话的同时,也放下了一件心事。
或许是为了故意惹公孙锦生气,吴悦把李云章带去了。公孙锦还是平常的态度,微笑着打招呼:“李先生,你好。”
对公孙锦,李云章怀着很矛盾的心情。他既感谢公孙锦跟吴悦离婚,又恨他霸占了吴悦两年多。说来,恨意本身就很滑稽。
办理手续,签字领本。一切都很顺利。公孙锦率先一步离开办公室,却在电梯前被吴悦叫住了。
李云章并没有跟在吴悦身边,看似是吴悦支开了他。
公孙锦问道:“还有事?”
此时,吴悦对他的怒火以已经燃烧到了顶点,口不择言地责备:“你真卑鄙!居然这样对我。”
公孙锦无奈地叹息一声,说:“不管我的xing取向是什么,首先我是个男人。天底下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
“你也在外面找人了好么!”吴悦过于激动,声音大了很多。她指着公孙锦的鼻子,问道:“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婚?我都说过不会干预你的私事了。”
好吧,他逼着吴悦离婚这件事上的确用了些小手段,但公孙锦丝毫不觉得对不住吴悦。可既然吴悦已经问道,不妨来打打她的脸。
“你以为你觉得维持一个形婚没关系,只要真爱在身边就可以了。我不行。我要给他一个明明白白的身份,不是情人,而是伴侣。我选择了谁,就不能让谁受一丁点儿的委屈。我是个同xing恋,我敢公开我们的关系。作为异性恋,你敢公开跟李云章的关系吗?即便是在我们离婚之后。”
吴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公孙锦仍旧对她礼貌地笑了笑,转身走进电梯。对吴悦,公孙锦已没有任何话要说。他甚至不想告诉她:你的心理疾病还没痊愈。傲慢、自大、狂妄、典型的自恋型人格障碍。
自食苦果吧,我没那份善心提醒你什么。
带着离婚证,公孙锦迎着阳光心急地往一科赶。他需要好好想想,怎么跟蓝景阳说。就在他的车刚刚驶出大院,蓝景阳急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李云章一眼看到了蓝景阳,偷偷对吴悦说:“那个人,就是公孙锦的情人。”
在电梯前被公孙锦羞辱的怒火猛地窜了上来。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公孙锦不会跟她离婚,她仍旧是父母眼里的好女儿,仍可继续和云章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般惨状。不但要跟父母解释,还要隐瞒跟云章的关系。
都是那个男人,毁了她的计划!
吴悦快步走到蓝景阳面前。
凭着直觉,蓝景阳判断出女人的身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吴悦同样没有说话,她扬起手,狠狠打在蓝景阳的脸上。
吴悦这一巴掌彻底打碎了蓝景阳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
听蒋兵说今天公孙锦办理离婚手续,蓝景阳再也坐不住了。他必须搞清楚,公孙锦离婚是不是为了自己。
见到他的妻子,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她眼睛里的愤怒、怨怼、就像一把刀深深刺在自己的良心上。一巴掌打上来,昭告“因为你,我失去了丈夫”的事实。
自己真的做了第三者。
这一天,蓝景阳没有回一科。
苏洁扭着蒋兵的耳朵,叮嘱:“死都不能告诉老大,是你跟景阳说的。知道吗?”
蒋兵眼泪汪汪,想着要不要给自己买点人身保险什么的。
再见蓝景阳,是第二天半夜一点多。
“两天了,你去哪了?”公孙锦责问道。
蓝景阳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摆弄手里的帽子。他没有回答公孙锦的问题,而是想着积压在心里的痛苦。
公孙锦是个聪明人。离婚当天蓝景阳无辜失踪,又在大半夜的忽然回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可公孙锦不明白,离婚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景阳,你到底在想什么?”公孙锦走过去,蹲下来仰头看着蓝景阳,“你知道我离婚了,是吧?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找我?”
“我这不是回来嘛。”蓝景阳呐呐地说,“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
“你为什么离婚?”
公孙锦愣了愣,遂道:“不是因为你。”这话,并非欺骗。吴悦已经跟李云章和好,他算什么?他白痴还是傻瓜?愿意戴一顶绿帽子。
然而,蓝景阳并不接受他的解释。但,也没再追问下去。举起手来,制止了公孙锦的话头。说:“你给我几天时间,行吗?”
几天?公孙锦真的很想这么问。
焦灼的心情层层叠叠,公孙锦也好,蓝景阳也好,刻意压制着这份心情。表面上看,他们很正常。工作认真,平日里跟其他人有说有笑。回到自己的房间,总想着一些无法释怀的问题。
有那么几次,公孙锦已经走到蓝景阳的门口,想进去问问他:你想好了没有?几番犹豫之后,他还是转身离开了。他不想给蓝景阳任何压力。
公孙锦耐心的等。一周,一个月,三个月。等到的居然是一份离职申请。
还是那句话——为什么?
蓝景阳已经完全冷漠了下来,说:“这段时间我想的很清楚。我放不下那件事,很矛盾。所以,离开这里会好一点。对你我来说,都会好一点。”
“好个屁!”斯文的公孙锦爆出粗口,“这就是你让我等的结果?你矛盾什么?你有什么好矛盾的?”
“因为我,你离婚了。”
“我说过,离婚不是因为你!”公孙锦从办公桌后面起身,急急走到蓝景阳面前,“现在,你给我听清楚。离婚是迟早的事,就算没有你,我一样要离婚。明白了吗!”
明白吗?蓝景阳这样扪心自问。可惜,满腹的话说不出口,不是因为自己挨了一巴掌,而是对公孙锦产生了疑问。
你喜欢男人为什么要结婚?你这样做是缺德!既然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我算什么?你回头的契机,还是唤醒你本//能的理由?如果没有遇到我,你会离婚吗?
一旦走进死胡同,钻了牛角尖,很难一个人挣扎出来。蓝景阳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这会让他的脸觉得又热又疼。
所以,就这样吧。
甩开公孙锦的拉扯,蓝景阳倔驴一样地走出房间。
走廊里还有其他人住,就这么追出去并不妥。公孙锦只好等了一会儿才去敲蓝景阳的房门。
敲了足有半小时,蓝景阳也没给他开门。
这时候,公孙锦想放弃了。蓝景阳的性格太别扭,别扭的让人火气十足。与这样性格的人在一起,今后会产生很多矛盾。
他们,并不合适。
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公孙锦不再追着蓝景阳解释任何事。关系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公孙锦的放弃不仅仅是放弃,还有刻意的疏离与漠视。蓝景阳同样采取了这样的方式,彼此间更像是工作在一起的陌生人。只有必须的时候,才会说些关于工作的事。
苏洁看着着急,蒋兵和苗安更着急。小丫头苗安心直口快,逮着个机会问蓝景阳,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憋了半天,蓝景阳才憋出一句话,“我要是知道怎么想的,就好了。”
苏洁脾气冲,实在看不下去,抓住个机会问公孙锦,老大,你真的不要景阳了?
公孙锦想都没想,直言:“他的脾气不改,就不要。”
这话公孙锦是来真格的。就蓝景阳那个性格、脾气、就算他们在一起了,今后一堆麻烦事。如果蓝景阳真的在乎自己,就不会走,不会只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为难彼此。
关于感情,公孙锦看的很透彻。两个男人之间没必要搞风搞雨的,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们就在一起。性格合不来,就快刀斩乱麻。趁着感情不深,痛快分手。谁都别耽误谁。
苏洁说,老大啊,你这个观念不对。哪有人这么谈恋爱的?哪有恋爱这么简单的?
公孙锦好笑地看着苏洁,“哪里不对?”
“你诚心诚意的解释过吗?”苏洁问道:“你对他说过自己的想法吗?你什么都不说,换谁都会误会啊。再者说,你们俩看对眼的时候你确实有家庭的。景阳还较真儿,道德观念特别强。你什么都不说,不是逼着他钻牛角尖吗?”
“我说了,他不听。”
“卧槽老大,你太高估自己了!”苏洁真是被气到了,“以前,你没追求过谁吧?不会谈恋爱吧?一次不行就两次,说到他愿意听了为止。”
闻言公孙锦蹙着眉,想道:“这不是……不要脸了吗?”
“追求一个人的真谛就是不要脸!”
其实苏洁的恋爱经验也是少的可怜。可至少她比当事者看得清楚。公孙锦说蓝景阳的性格脾气有问题,你公孙也没好到哪去。既然你喜欢人家,为什么别把话说开了?你藏着掖着,谁会对你有安全感?说到底,你们都是男人的傻逼情节作祟。
谈话结束前,苏洁很好奇地问他:“你真的喜欢景阳吗?”
好奇而已,苏洁没有其他任何意图。然而,公孙锦却因为这句话足足想了几个小时。
真的喜欢他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轻言放弃?他是别扭,是固执,甚至有点让人难以理解。仅仅因为这些不符合你要求的问题,你就放弃了?在你的感情世界里,只有要求,没有宽容吗?
那你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苏洁的一番话到底实在公孙锦心里扎了根。
时间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人停下来,刻意的疏离浪费了数月。本来可以好好沟通,却因为各自的顾忌,闭口不谈。
有时候公孙锦也纳闷,既然想着放弃了,为何还处处留意他的改变?
有时候蓝景阳也想不通,都决定走了,怎么反而不舍了?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苏洁说得好:让他们俩迷糊着吧,早晚有机会清醒清醒。
这个机会在一月后,到来了。
洛毅森的出现仿佛为一科注入看一股新的活力。这人洒脱,肆意、坦率、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冲动。可看着他,就让人打从心里觉得开心。这些特点,都是蓝景阳喜欢而求之不得的。
最初,蓝景阳觉得洛毅森不是没有底线,只是没人触到而已。直到某一天,傻瓜都能看得出来洛毅森恋爱了。
洛毅森绝对是本世纪好哥们最佳人选。看着蓝景阳那别扭劲,便跟公孙锦商量,把蓝景阳交出来,跟我一起去q市。
得了次机会,蓝景阳闲着没事跟洛毅森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沈绍。
蓝景阳问他,如果当初你知道沈绍对你动机不纯,你还会去他家里做饭吗
“为什么不去?”洛毅森反问:“他喜欢男的怎么了?再说,我也有点喜欢他。”
蓝景阳愣了。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上冲?
一番话引来洛毅森极度诧异的打量,“我说……你哪来这么多事儿?我要是跟你一样满肚子顾虑,猴年马月才能压倒土豪。”
“你要压他!?”蓝景阳惊了!
洛毅森咂咂舌一副美不丢儿的样子,“沈绍忒帅,那身材,那长相。不想跟他滚床单我就是下半身不遂。当然了,现实是残酷的。”
洛毅森如此直白的心态,蓝景阳无法理解,“你都不了解他,人品不好怎么办?结过婚怎么办?”
当时,洛毅森就察觉到了。蓝景阳这是代入了自己的事情。于是,洛小爷决定开导开导死葫芦蓝景阳。
你看哈,咱都是爷们吧?既然是爷们,咱就不说虚的。我想的没你多,但是我过的比你快乐。你想的倒是周全,你快乐吗?
蓝景阳无言以答。
洛毅森勾着蓝景阳的肩膀,说:“大道理谁都会讲。但是,我不想说那些,真没什么意思。哥们只跟你说一种现象。景阳,你太在意自己的私德了。”
你只想到,你这么做是不道德的,是伤害了别人的。你洁身自爱不是错,但是你自爱的代价是牺牲了那谁谁谁的感情。
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吗——“别人再怎么伤心跟我没关系。反正我行得端,走得正。”
你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你看到那谁谁谁的失落了吗?你看到他的痛苦了吗?他明明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却什么都没看到。不,其实你看到了,只是你过于在意自己的私德,盲视了他的变化。
这不是自爱,是自私。
这一刻,蓝景阳想起与公孙锦第一次合作的片段——无意盲视。
蓝景阳在困惑中呐呐地说那谁谁谁离婚了。
洛毅森立刻瞪起眼睛,故作喜悦状,“如果有人为我离婚,我肯定放三天的礼炮庆祝。哥们多伟大啊,不仅让浪子回头,还间接挽救了一个妹子。真是太棒了。”
这是什么道理?蓝景阳开始钻牛角尖,“你不担心被人怨恨?”
洛毅森咧嘴一笑,“恨我的多去了,真不差一个两个的。千万不要因为我嘚瑟而怜惜我,使劲恨。恨的越深,我活得越开心!”言罢,面对蓝景阳无法理解的疑惑神情,洛毅森笑了,“不明白吧?”
他真的不明白。
洛毅森说:“说句俗话,爱情是自私的,拦不住就享受。我没那么大方,看着喜欢的人跟别人过日子。傻逼才那样。”
所以,我是傻逼?
洛毅森哼哼笑了几声。心想: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还不如傻逼呢!你这样分明是:贱人就是矫情。
在洛毅森看来,蓝景阳的“贱”都贱在了他自己的身上。非要一清二白的摆在明面儿上说清楚,这样做有劲吗?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感情这一茬儿,压根就说不明白。
想不通不要紧啊,您老慢慢想。等你看着那谁谁谁有了新生活,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不清楚是那句话戳中了蓝景阳的肺管子,这人真真正正开始审视自己的问题。如洛毅森所说,他的坚持换来的只有两个人的痛苦。
蓝景阳动摇了,亦或说:他后悔了。
蓝景阳的变化旁人看不出来,公孙锦也有点糊涂。这是哪根筋扭到了?怎么变了风格?
蓝景阳需要时间,把自己的问题想得更加透彻清晰。而随着案情的发展,谁都没有料到公孙锦为了救他,身受重伤。
那一刻,蓝景阳吓得心脏停摆。
蓝景阳的腰杆就像他的脾气秉性一样,宁折不弯!就算当初受了致命伤,双手撑着落下来的铁闸门,硬生生托了三个小时。那有些纤弱的腰杆也没弯过,笔直笔直的如铁打的标杆。
守在公孙锦的病chuang前,他的腰终于弯了下去。
什么道德、什么坚持、什么原则、都他妈的是狗屁!
蓝景阳捧着公孙锦的手搁在额头上,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忏悔。
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停止在房门外。守在外面的两名警卫进来通知蓝景阳,有人探望公孙科长。
蓝景阳还很纳闷,公孙锦受伤的事还有外人知道吗?
外人,是吴悦。
见到吴悦,蓝景阳的心情超级不爽!好在,他自觉不能为难一个女人,这是男人最起码的气度。对吴悦,公事公办。
叫上一名警卫跟着,将吴悦安排在一个无人的病房内。因为前几日跟怪物对战,蓝景阳暂时还不能开口说话。拿出ipad,打字给吴悦。
你是怎么知道公孙住院的?
相比离婚那天而言,现在的吴悦消瘦了好多,精神上似乎也有些不济。发现蓝景阳不能说话,一脸的诧异。
一旁的警卫解释:我们长官受了点伤,暂时不能发声。请您回答问题。
吴悦拢拢耳边的碎发,说:“最近半年,我一直在这里住院治疗。昨天,我看见你了。就跟护士打听了一些情况。”
不等蓝景阳继续打字,警卫帮忙问道:“麻烦您说出那个护士的名字,不知道名字描述一下外貌也可以。”
情况并没有按照吴悦想的那样发展,她不理解为什么要追问到如此地步。不过,吴悦还是交代了护士的一些特征。警卫记录下来,去“观照”一下医院方面,绝对不能泄露公孙锦的情况。
蓝景阳不大放心,打字给警卫看:通知晓晟联系特研所,给公孙转院。
警卫点点头,出去给廖晓晟打电话了。蓝景阳转回头来,又给吴悦打字:他还在睡觉,暂时不能见客。
吴悦的脸色不大好看,瞥了蓝景阳一眼,“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好!蓝景阳痛快地打出一个字来。还没把ipad递到吴悦面前,又收回手中。手指飞快地碰触屏幕。
吴悦等了有两分钟左右,才看到屏幕上的字。
你们已经离婚了,这种情况下你说要看他过得好不好。在我看来非常不合适。我们俩过的很好,很幸福。
拿着ipad的手有些发抖,吴悦抿了抿嘴唇,似乎在压制着什么。蓝景阳看得出,她在生气。
吴悦说:“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挺好的。其实,我一直觉得公孙的感情很难维持很长时间。他太冷淡了。”
蓝景阳一把抢过ipad,打字:因人而异。跟我在一起他很热情。吴女士,不妨说点实在的。现在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你不要再惦记他过的好不好。这跟你没关系。
吴悦勉强地笑了笑,说:“毕竟曾经是夫妻,”
蓝景阳回复:你说点实在的可以吗?
吴悦也没有余力继续伪装一份温婉,直言道:“离婚的事我家里不知道。我爸妈特别喜欢他,一直想要他去家里吃顿饭。我给他打过很多次电话,他都不接。换了号码打,听我的声音就挂断了。我觉得这样很没意思。我又不是要复婚,只是帮我爸妈传达个心意而已。”
这还叫转达心意?你只说:借着你爸妈这个由头,还想跟公孙合婚不就得了。
李云章的事蓝景阳不知道,他只认定吴悦想跟公孙锦复婚。越想越不爽,继续给吴悦打了字:回去告你父母,你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他就跟我谈恋爱了。
吴悦自恃清高地坐直了腰板,似笑非笑地说:“我不能这么讲啊,我爸妈会看不起他的。”
蓝景阳回复:我看得起就行。别人怎么看,无所谓。
或许吴悦还有话要说,但蓝景阳已经彻底厌恶了这个女人。他决定离开的时候,看都没再看吴悦一眼。
门口的警卫已经查到了吴悦在医院里的情况。凑在蓝景阳的耳边说:“她是住在十一楼的心理科病房。”
不奇怪。这女人的心理要是没病,反而奇怪。
回到公孙锦身边,蓝景阳从没觉得这么畅快过。连带着,凝视公孙锦的眼神都温柔了起来。
可惜,公孙锦一直在昏睡。
下午一点,蓝景阳去给公孙锦拿药。走开有十来分钟左右,回来的时候,见公孙锦已经醒了。不只是醒了,还坐起来正在看他的ipad。
那ipad还停留在wps界面……
蓝景阳的脸刷一下红了,急忙跑上去要抢回ipad。公孙锦如视珍宝一般藏在怀里,故作可怜地说:“我是伤员,你别来硬的。”
蓝景阳干着急不能说话,只瞪着他伸出手。公孙锦一脸的笑意,“我是你男人?”
不要说出来!
“我们在谈恋爱?”
快闭嘴!
“跟你在一起,我很热情?”
蓝景阳臊的无地自容,转身要走。亏着公孙锦手快,把人扯到了身边。牢牢抓住,不再放手。
病房里充斥着刺鼻的药水气味,却丝毫没有影响彼此间的甜蜜。公孙锦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坐直。靠近蓝景阳,嘴唇擦着他的耳边,“我救你一命,你这是准备以身相许?”
蓝景阳闻言哭笑不得,直接给了公孙锦一个脑崩儿!公孙捂着额头,装委屈:“怎么使用暴力?不是说我是你男人嘛?该多疼疼才对。”
你能不能别再提这茬儿?蓝景阳白了一眼,作势要抢ipad,公孙锦护得紧,连同人,一并抱在了怀里,“别动,扯开伤口就不好了。”
于是,蓝景阳真的不敢再动。
太难得了,这人乖乖的让他抱着。公孙锦差点要感谢各路神佛。
亲昵地在蓝景阳的脸上落下一个吻:“景阳,以后不闹别扭了?”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蓝景阳坦率地点点头。公孙锦长吁一声,“这都几年了?亲都没亲过。”
然后……
亲一亲也就得了,毕竟是在病房里,干什么都不方便。俩人过过嘴瘾,意犹未尽。这会儿,公孙锦倒是耍了赖,在蓝景阳的脖子上啃来啃去,抱怨着:鞭长莫及什么的。
蓝景阳被蹭出一身火,赶紧推开他。心急火燎地找医生,确认公孙锦的伤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虽说在蓝景阳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渐渐康复了,可俩人哪有时间腻在一起谈情说爱?洛毅森等人的回归,带来新的线索,新的进展。眼瞅着就要摸到案件的核心,一科所有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儿。
公孙锦整天看着蓝景阳在眼前晃悠,愣是吃不到嘴。急得满嘴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