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俄斯在天国住了一阵子,然后就离开了。他是被洛基杀死的,临死前他诅咒了他的儿子洛基。这件事让洛基耿耿于怀。因为这个诅咒,他的童年蒙上了一丝灰暗的色彩,而他也彻底地失去了奥丁的宠爱。洛基觉得他是一场灾祸,他害死了他的亲兄弟,让父亲憎恨他。
洛基很想摆脱这段不幸的往事,但是父亲已经不再允许他离开阿斯加德,这让他既愤怒又烦躁。
然而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在几年后的某一天,他的父亲奥丁宣称:他老了,快不行了,但是他不忍心看着索尔一辈子孤零零地守着一座破烂的城堡,所以他准备给索尔找个伴,作为阿斯嘉德新一代神王的候选人,他将举行一次盛大的挑选仪式。洛基听完之后愣了半晌,问道:“父亲,您是想把谁嫁给索尔?”
“我还没想好,所以你暂时还没事。”奥丁漫不经心地说,“你也知道,我们的寿命都很短,所以我得抓紧时间给索尔挑选一个妻子,免得他在我死后,寂寞难耐,又跑到凡间去胡作非为,招惹麻烦,那可不妙。”
洛基没有吭声,他心思混乱,脑袋嗡嗡直响,根本没法理清这个信息量巨大的消息。
“怎么,你有合适的人选吗?我可以帮你参详参详。”奥丁说。
洛基终于恢复了一丝冷静,“父亲,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合适的人选。您要挑选新王妃,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只担心索尔不乐意,毕竟这是关系着神王宝座的事。”
“我倒不担心他会拒绝,他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后。”奥丁笑了笑,“不过,在他做出选择之前,先不用告诉他,我想等挑选的消息公布之后再说吧。”
洛基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父亲会马上就派人通知索尔,让索尔去挑选王后。
但是奥丁的决定并不会那么容易更改,当他的儿子们还在为一个女人的美貌争风吃醋时,他已经安排好了新王妃的人选,而且他还特别叮嘱洛基:“洛基,你可千万要小心一点,不要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奥丁的警示没错。
当洛基第二次见到伊莫森时,他惊呆了。伊莫森戴着兜帽遮蔽了脸庞,穿着黑色的宽袍大袖的礼服。他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茶,看到洛基进门后,立刻站了起来,朝他鞠躬,说:“殿下好!”
洛基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你是……”
“抱歉,我的模样吓坏殿下了。”伊莫森微笑着说。
“不不不,我是想问你是谁?”洛基急促地说。
“哦,请恕我无法回答殿下。”伊莫森歉疚地说,“我只是受奥丁陛下所托来帮助您。”
“你说谎!”洛基大吼道,“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
“我没骗您,殿下。”伊莫森说,“我确实是奉命而来。”
“你撒谎,撒谎!”洛基激动地大喊起来,“我才是奥丁陛下的儿子,他凭什么把权力交给你,他凭什么……”
伊莫森平静地说:“殿下,奥丁陛下把权力交给我,只是因为我比你更聪明,也更忠诚于他,我可以保护阿斯加德。我可以帮您统治整个宇宙,成为阿斯加德真正的主人。但是如果您执意反抗,我会让您体验一下失败的滋味。”
洛基震惊地望着他。
“您可以选择拒绝我的建议,”伊莫森说,“我尊重您的选择,您也不必向我寻求任何支援。但是我不会退缩,殿下。”
“为什么,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洛基质问道,“我们从来不曾打过交道。”
伊莫森淡漠地说:“您没必要知道这些,殿下。我只负责履行职责。”
洛基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至少不会伤害我的家族。”洛基叹了口气,颓然靠在了椅背上,“你想要什么?我能够付给你的酬劳?”
“殿下误会了,我对财富和权力没有兴趣。”伊莫森微笑说,“我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留在阿斯加德。”
洛基皱眉,“你需要一个身份?”他顿了顿说,“我记得有一位‘伊莫森’,他是个人类,而且长得挺漂亮,是个英雄。”
“是的。”伊莫森坦然承认,“我是那个伊莫森。”
“你怎么变成人了?”洛基诧异地问。
“我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的母亲也是一个人类,她的父亲去世之后,我就跟母亲生活在一起了,直到今天。”伊莫森简单扼要地解释。
“这样啊。”洛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然你已经和母亲住在一起了,应该早就习惯了自己人类的身份,对不对?”
“是的。”
“那么……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洛基指了指自己,说,“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你就不仅仅是人类了,也算是另一种形态的人,不是吗?”
“殿下,您开玩笑了。”伊莫森轻蔑地看着他说,“虽然您贵为阿斯嘉德的王子,但我仍然认为您配不上我,殿下。”
“为什么你要瞧不起我?”洛基愤怒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臣服,要么死亡!”
伊莫森摇摇头说:“我拒绝这两个选项,因为我是奥丁陛下钦点的。”
“那又怎么样?”洛基嘲弄地说,“你能杀掉我吗?”
伊莫森缓缓地抬手,掌心燃起熊熊的蓝色烈焰,洛基感受到了威胁,他慌忙躲避,“别……等一下!我们可以慢慢谈。”
伊莫森停下手,看着他:“你想和我谈什么?我想,殿下您是个很善良的人。”
“我想听你的建议,伊莫森,”洛基努力维持着镇静,他说,“我知道父皇一定是有苦衷的,但你应该知道,他最终还是要把王位传给我,所以我不愿意跟你争吵,如果你愿意帮我,我愿意把王位送给你,或者让你继续当我的侍卫官,我们可以合作得非常愉快。”
“殿下,你想太多了。”伊莫森严肃地说,“您应该清楚我的身份,我不会背叛阿斯加德,我会誓死效忠奥丁陛下,这个世界上除了奥丁陛下,没有任何人值得我效忠,包括你,殿下。”
“你……”洛基恼羞成怒。
伊莫森却依旧平静,仿佛完全无视他愤怒的情绪似的:“请不要怀疑我的忠诚。殿下,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洛基愤恨地看着他,半晌,咬牙切齿地说:“好!我同意。不过你要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我也会竭尽全力对待殿下,毕竟殿下您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哼……”
“如果殿下没什么其它吩咐,那我就走了,殿下。”
“等一下!”洛基叫住他,沉思了片刻,“你准备什么时候进攻奥林匹斯山?”
伊莫森回答:“我刚才已经告诉您了,三天内。”
“我的军队呢?”洛基焦急地说,“你难道就不担心被围困?”
“如果有危险,我会立即撤兵。”伊莫森说,“我并不擅长战斗,而且殿下,您也不是不清楚,阿斯加德的军队远逊于诸神的战士,我的战士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需要您提供足够数量的精锐部队,否则我们根本无法击溃他们,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洛基沉吟道:“我倒是可以派遣一批战士前往你的军营协助,但你确保你们能够取胜?”
伊莫森说:“如果我们输了,您可以再召集人马前来。”
“我要看到我的军队真正的战斗力!我可不想养着一堆酒囊饭袋,我宁愿让阿斯加德损失一半的军队,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战力,而我也可以趁机夺取阿斯加德的政权。我想你们都清楚,这样才符合我们各方势力的利益。”
伊莫森略一思忖,说:“那好,我们先商量一下具体的计划。”
洛基站起来,拍拍屁股说:“我得回寝宫了,伊莫森,晚安。”
“嗯,晚安。”伊莫森向他颔首致意,目送他走出房门。
“你怎么敢和他说那些话?”海姆达尔皱眉问,“万一他不肯借兵给我们怎么办?”
“我知道。”伊莫森坐下来,从桌上的酒壶里倒出一杯酒,“但是没关系,陛下说了,他允许我们使用一些特殊方式。”
海姆达尔惊讶地挑起了眼睛:“你想怎么样?难道你想……”
伊莫森举杯喝了一口,“这件事必须我来做,不然陛下不会同意的。”
“但是……”海姆达尔忧心忡忡地说,“陛下不会同意你冒这种风险的,尤其是他不在的情况下。”
“陛下已经离开了,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去做这件事。”伊莫森淡淡地说,他端起茶几上的葡萄酒杯,仰头将它灌了下去,然后擦拭着嘴角,“这是陛下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去执行,无论结果如何。”
海姆达尔叹息着说:“我真搞不懂,你明明是陛下派到这儿监督我们的人,却偏偏甘愿替他卖命。”
“你误会了,海姆达尔。”伊莫森摇摇头,“我和陛下是亲密伙伴,但也仅此而已,这不是卖命,更不是背叛。如果没有我,陛下恐怕早就被阿波罗害死了。我的存在,是陛下的幸运,也是他的责任。”
“可是这样做的话,我怕你有生命危险……”
“不会的,海姆达尔。”伊莫森打断他,“我不会贸然行动,这场仗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不能像上次一样仓促应战。我们需要准备充分,而且,我也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你是担心洛基吧。”海姆达尔冷哼一声,“他一直想干掉你。我觉得他不会放过你,我认识的洛基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敌人总是很强大,但我会努力活下来的,海姆达尔。”伊莫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很欣赏洛基,不过我们是竞争对手,我不会手下留情。如果我们两败俱伤,他会渔翁得利的。”
“但你也不能太冒险了。”
“嗯,我会考虑的,海姆达尔。”伊莫森又说,“今晚你睡哪儿?”
“就在这儿休息一夜吧,反正这个地方挺宽敞。”伊莫森建议道。
海姆达尔点头表示同意,“不错,这座城堡很气派。”
“当然,这可是阿斯嘉德王宫最华丽的宫殿。”伊莫森说。
“是啊,这可是阿斯加德的圣物。”海姆达尔感慨道,“听闻宙斯曾经带领阿萨神族征伐过九界,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我一直以为阿斯加德已经变得凋零破落,没想到这里的奢侈品比凡间的皇宫都要豪华许多。”
“不要小瞧它,这座宫殿是奥丁专门为阿波罗和雅典娜建造的。”伊莫森说,“据说当年阿波罗和雅典娜大婚时,他为了彰显自己的英武霸气,便把这座宫殿赐予了自己的儿子作为婚礼主殿。只不过这座宫殿已经太久没有启用了,因此它变得残缺,不堪入目,但依然是美轮美奂的艺术品,这也证明了奥丁的英明和伟大。”
“我想,阿波罗和雅典娜也不会介意再多增添一些装饰。”海姆达尔说,“而且,我也希望你和陛下都能够得到新婚贺礼,毕竟你们的爱情故事很传奇,我想这也许也算是一段佳话。”
“谢谢你,海姆达尔,我会告诉陛下的。”伊莫森诚恳地说。
海姆达尔笑了笑,“好了,不提他们了,我们聊点别的。”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些传说。”伊莫森说,“你对哈迪斯的评价是什么?”
“他是个疯狂的人。”海姆达尔说,“我并不喜欢他,即便我知道他曾救过我的命。但我依然不认为我应该成为他的臣民。”
伊莫森说:“这么说来你很了解他,但我并不了解他,所以我不清楚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海姆达尔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他是个很复杂的人。”
伊莫森沉默了片刻说:“也许是吧,我从来没看透过他。”
“所以你选择了帮助奥丁?”
“没错,这是唯一的选项。”
海姆达尔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伊莫森,我支持你。”
伊莫森露出了笑容。他伸出拳头与海姆达尔击掌。
海姆达尔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等待消息吧。对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找机会接近赫淮斯托斯。”伊莫森说,“你知道的,在奥林匹斯,除了我以外,他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奥丁遗产的人。”
“但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好接触的家伙。”海姆达尔说,“他似乎非常讨厌你,尤其是你擅自改换姓氏的举动。我知道你是为了奥丁的财宝,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如果不是你的父母,你根本得不到这份财富!”
“我知道,海姆达尔。但我没办法坐视我的亲人被欺骗、践踏,而我无能为力。”伊莫森说,“我也不想让奥丁失望,但是,你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我不确定我能否扛过这次考验。”
海姆达尔长叹一声,“你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斗的……但你打算怎么做呢?”
伊莫森思忖片刻后说:“先观察吧,我会尽量避免冲突。”
“好吧,你的计划我会配合你的。另外……”
伊莫森抬眸问道:“怎么?”
“没什么,我想我该去吃点东西了。你知道的,在黑暗森林待了那么久,我都快饿坏了,连续赶路也累得慌。”
“请稍等,马上就好。”伊莫森招呼仆役拿来食盒,为海姆达尔盛满了牛肉面条和蔬菜沙拉。
海姆达尔捧起碗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几秒钟后,他忽然停住了。伊莫森疑惑地看向他。
“哦,抱歉,我忘记你还怀孕了,你吃饱了吗?如果没有,我们再来一份?”海姆达尔热情地邀请。
“不必了,海姆达尔,”伊莫森说,“你刚才怎么了?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惊讶和困惑。”
海姆达尔皱起眉头,脸色凝重,“我刚才想到,你的父亲,亚历克斯·弗雷泽,他曾经是我的朋友。”
伊莫森惊诧地挑眉,“我记得你从没告诉过我。”
“那是我刚刚从你的叙述中获得的线索,”海姆达尔缓缓地说,“我不敢相信,但如果是真的,你的父亲是不是也是个堕落天使?”
伊莫森点点头。
海姆达尔放下筷子说:“这太可怕了。我不愿意去深究这件事。”
“不过,”伊莫森说,“我想我们需要调查一下。”
“怎么调查?”
伊莫森摇摇头说:“我不确定,但如果有线索,我一定会告诉你。”
海姆达尔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