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后,迎来一阵农闲,蒋毅每天忙着给屋里添置东西,因为屋子低矮,就连白天都要点灯,不然什么都看不见,可一旦生火,里面烟熏火燎不说,还热得让人受不了。
现在天气还不那么热,等夏天到了根本没法忍受。
蒋毅拿了一块晒了三四天的木头坐在树下削,刀是废弃的猎刀,用石头和溪水打磨后砍些木头不在话下。
两寸宽,五寸长的枯木晒干后发出清淡的木香,明明是一块很大的木头,和蒋毅的手对比起来却显得刚刚好。
他用刀在中段砍成两截,仔细的将中心掏空,变成一个薄壁的碗。
在里面盛放油脂,再放上灯芯就能当灯用。
山上有野生的菜籽,用细布捆扎在一起,两根棍子敲打搅弄就能榨出油。
菜籽油点灯,剩下的残渣可以用来炒菜,比前几天只能吃炖菜好得多。
种子撒下去十几天一点反应都没有,李萱娘忧心忡忡的看着一片灰暗的土地。“是不是放了太久,都死了?”
蒋毅蹲下来仔细查看土地,表面干燥,地下湿润,不是缺水的样子。
“再等等。”
两人一边商量着要晚上要做些什么吃,一边往回走,半路听见奇怪的动静,蒋毅把李萱娘挡在身后,大声喝问“是谁!出来!”
出来的人灰头土脸,蒋毅诧异的看着他,狠狠皱眉。“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不久之前愤然离去的崔磊。
崔磊满身伤痕,身上的衣服破得像刚从什么地方逃出来。
李萱娘思虑片刻,把人带了回去。
蒋毅拉住她,“这小子不像好人。”
“我心里有数。”
南枝看见曾经挟持自己的人进来,眼睛瞪的比铜铃都大。“他怎么在这里!”
崔磊局促的站在门边,抿着嘴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就会被赶出去。
李萱娘推门进来,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蒋毅居中,她居左,南枝居右,只剩下一个空位置。
南枝踩在凳子上不让崔磊坐下,“你来干什么!我们不欢迎你。”
来之前崔磊就预料到自己不会受欢迎,他是在赌,除了这里,他无处可去。
李萱娘顺手盛饭,给四个人都盛了,因为崔磊来得突然,为了匀出来他的份,大家都得少吃点。
本来东西就不够吃,南枝的意见更大了,两手推搡着让他出去。
崔磊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拿眼睛去看李萱娘,看得蒋毅火气大起。
他是不是不长眼睛,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屋三个人,两个都不喜欢,不得不说,崔磊还真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天晚了,先留他住一晚上吧,不然死在山上就麻烦了。”
这话直白到让人没法反驳的地步,山上多野兽,蒋毅每次出门都要带刀,就这还时不时有小伤。
换作崔磊这种本事跟心眼一样的人,恐怕明天蒋毅就能再山道上捡到他的骨头。
蒋毅虽然不喜欢他,却也不是凶神恶煞的人,冷着脸默许他坐下。
既然当家做主的两个人都没话说,南枝也只能咬牙切齿的把筷子砸到他跟前。
“少吃点,我们可没做你的饭!”
说好的只住一晚上,崔磊却一连住了好几天。
不知道他这命到底好不好,来了没几天竟然正巧赶上下大雨,把田里的麦子都淹了。
蒋毅冒着雨去通沟,一个人忙不过,崔磊就被李萱娘安排过去。
手忙脚乱的帮着干了几天几夜才抢救回来,累得倒在地上就睡,叫都叫不醒。
“这小子不赖。”
蒋毅坐在凳子上,等着李萱娘帮他擦头发,难得对崔磊说了一句好话。
李萱娘把潮湿的布挂到架子上,在木盆里洗过手,坐回蒋毅身边。
他忙了一天,身上磕碰到的地方开始发青。
用热水热敷,没有药,就只能用手揉开。
只按了一会儿,李萱娘的双手就烫得发红,额上出了许多汗。
蒋毅深深地凝视着她,过去从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有淤青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只有萱娘觉得自己疼。
他说“别按了,你的手都红了。”
李萱娘一言不发的看了他一眼,很不赞同的继续按,手上力气不够,没一会儿就开始细细喘气。
南枝说害怕崔磊会偷家里的东西,主动说要住到他隔壁看着他,蒋毅求之不得,顺理成章的让她搬了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近萱娘,屋内只有昏暗的油灯,他的腿搭在萱娘腿上,肌肤相贴,能轻易感受到对方的每一个动作。
喉咙开始发干,蒋毅按住她的手。严重烧着炽热的光。
李萱娘没好气的拍他的肩。“你脑子里成天就只有这些东西吗?”
说归说,人却没动,蒋毅像受了鼓励,拉着她的手按到别的地方。
“我们上山已经半个月了。”
距离上一次已经半个月了吗,对他来说确实有点久。
李萱娘从善如流的动了动手,听着耳边不自控的抽气声忍不住笑。
说起来蒋毅其实已经很洁身自好,刚开荤就分开,之后又一直过得混乱,在别院的时候,李萱娘其实很惊异。
惊讶于他真的洁身自好。
李萱娘噙着笑,三下五除二的解了腰带,看着蒋毅瞬间绷起来的肉,有种自己掌握了生杀大权的感觉。
“你以后都听我的吗。”
蒋毅目光沉沉,声音嘶哑。“都听你的。”
“真的?”
“真的。”
她笑盈盈的向前靠,与他额头相抵,手上用了技巧,把他逼到绝境,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灰白的兔皮垫子,抓得垫子皱成一团。
重新冷静下来之后,蒋毅的耳朵微微发红,泄了力气倒在床上。
李萱娘看着不住喘气的人,忽然起了坏心思,探出舌尖点在指头,皱眉道“你怎么...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