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胡郎中说李宏命不久矣?”王忠嗣从坐榻之上惊起。
“是的,父亲,我在那待了快一个时辰,李宏并未醒来,浑身滚烫,胡郎中也束手无策。”
“这李宏,背上有伤,为何连日饮酒,如此大事休矣。”绝望的眼神出现在王忠嗣眼中。
“父亲,前几日圣上请来了一位道家神仙,紫阳道人,是茅山天师李含光的亲传弟子。也许可以一试。”
“那些神神叨叨的术士,只会炼丹画符,你怎么也信这些了。”
“我在宫中值守,见过这紫阳道人,却和那些不同,从不炼丹,精通医术。”
“果真?我连夜去找高公公。”王忠嗣像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死马当活马医吧。
高力士听闻王忠嗣夜里进宫,好在李隆基已经入睡,连忙带着小太监出来询问。
“啊,李宏将军怎么如此不小心。那紫阳道人入宫才几日,被圣上封为西京太微宫使。我带你去寻他。唉,挺好的一个少年英雄,怎么如此命短。明日圣上知道了,又要伤心几日。”高力士听王中嗣说完,连连叹息。
“师傅,高力士公公和新任兵部尚书王忠嗣大人在观外求见。”一道童打扮的人对着正在打坐的一老道说道。
“唉,宫中各种杂事繁多。扰我清修,我真不该答应圣上前来长安。”老道长叹一声,下座随道童出观门。
“道长,长话短说,新任岭南节度使李宏前日被圣上责打,这两日饮酒行走,突发脓血,高热不退,郎中们都束手无策,今特来求道长搭手相救。”王忠嗣好像很多年都没求过人了。
“自己作死之人,救他做甚。”老道缓缓说来。
“道长,此人勇猛异常,年少有为,才18就被圣上封冠军侯,岭南节度使,日后定是国之栋梁,望道长援手。”高力士也俯身相求。
“好吧,二位深夜来寻我,我就随你们去一趟吧。”老道吩咐身边道童去取应用之物。
“大将军,我就不出宫了,你快带道长去看看李宏。圣上那须臾不能离人。”高力士急慌慌让小太监拿着自己腰牌,让他带着几位出宫,自己赶忙去伺候李隆基。一路还在琢磨怎么和李隆基汇报这事。
“咦,难道他就是师尊说的奇人?。”老道折腾半天,连连称奇,却不治病救人。
“道长,李宏将军如何?”王忠嗣没心情听那些虚头巴脑的事。
“脓毒入血,三魂七魄以去大半,大人可带我徒儿连夜出城,去往洛阳紫阳观寻我师尊,拿他的丹药方可续命。我留此处暂为其疗伤,此处可有李将军最亲近之人?我需要一位将军最亲近之人相助。”紫阳道长看着三女。
“李将军亲娘在城外,我去接来。”郭昕马上说道。
“不可,李将军当世娘亲无法解此劫。”
“这几日都是李将军夫人相陪,不知道可不可以。”郭昕焦急的说道。
“妻当世夫人相陪自然可以,但我刚才摸骨面相,这李将军还是童子之身,不过也真是纯阳之体,或许还能一救。那你们都出去吧,李将军夫人留下,再留一二侍女助我即可。其余人等出去吧。”
王忠嗣把郭昕领出门外,狠狠的骂了一个时辰。
“李夫人,将军三魂七魄已丢,你这几日和他相近,只管在其耳旁说话,你二人给我端盆净水、干净的巾子,我还要熬药的物件,好,把我的那个药箱拿来,你们快去准备吧。”
“道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和李将军相识才3、4日。”王婉婷有些茫然。
“你即已是他夫人,心中所想,心中所念,全数说与知晓,他若有心,自然魂归本体。他若无心,那也是天意使然。你若害羞,可附耳说话,我也没心思听那些。”道长拿出一排小刀,铺开,小心擦拭着,看儿女拿着净水、布巾进来,随即在李宏背上突起处小刀,割开一条条伤口,大量乳白色脓液流出,李宏毫无反应。
“将军,我王婉婷不傻,如何不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一心求死,已无心相恋,这两日你陪着我,开导我,我的心结好像真的解开了,两夜都没有做过噩梦了,我本想做不了你的夫人,可以和塔米娜、塔丽娜一样,做你的奴婢,做你的妹妹。都怪我,这两天都是我劝你喝酒,是我害了你。”王婉婷趴在李宏耳旁,轻声说着。那道长耳力极好,却忙着排脓,无心搭话。这些人,情情爱爱的,也是麻烦。
“我都让你牵手了,就是说我对你不讨厌了,没有你说的怨憎会了,你快点醒来,以后我让你一直牵着,只要你不让我做你夫人,其他什么都可以。”李宏毫无反应。
小年轻,玩什么花样,都成婚了,还不做夫人,道长一咬牙用力,李宏背上的刀口开始渗出鲜血。道长长出一口气,“无量天尊。”
李宏哎的一声,总算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贴面的王婉婷,又昏睡过去。
原来他想那些事。王婉婷红着脸想着。
“让门口的人去取一些冰块来,放置在他的额头、腋下、大腿深处,你二人拿我的方子去抓药,我要马上熬制膏药。”紫阳道人快速的写出一个方子交给塔米娜姐妹。二人出门找郭昕去了,郭昕看二人拿方子出来,如遇救星,感觉出门抓药,王忠嗣听闻李宏醒了一小会,总算安心了一些。
“夫人,你年纪轻轻,为何一心求死。”紫阳道人忙完,洗净双手,收拾起自己的小刀。
“道长,将军可有救?他刚才醒了。”王婉婷不愿和外人去谈那伤心事。
“那是痛醒的,你看,这不又昏睡过去了。他在此世间无至亲之人,你可能是他目前唯一的亲人,你这心结又重,如何能解他的劫。哎,我看难了。”老道摇头晃脑擦拭着他的各种小刀。
“我是吐蕃葛尔家族莽布支的女儿,数月前被吐蕃的王子凌辱失身,所以我不能嫁给李将军,这就是我的心结。”王婉婷咬着牙说出。
“咦,今日怪了,你二人我都看走了眼?你且起身走走,我看看。”老道放下手中器械,一脸好奇的盯着王婉婷。
小姑娘不知老道要做什么,起身在屋子走了两圈。
“你伸手过来。”老道抓住王婉婷伸出的手臂,探出2指测脉。
“你小小年纪,何来诓骗于我,明明处子之身,何谈被人凌辱失身,你若无心还好,这将军还有救,你若有意诓骗,只怕他魂魄回不来了。”老道一脸怒色道。
“道长,你说我还是处子之身?怎么可能。”王婉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胡紫阳从不诓人。”旋即一想,此女尚幼,可能不知何为周公之礼,被那王子非礼是真,失身是假,只是她不知而已。哎,我去管这俗事干啥。
“我说你是,你就是。休得多言。”
看着这霸道的老头,王婉婷不知该喜该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