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马,我一股狠劲儿上来,一把抓住了“我兄弟”,死死的就把“我兄弟”跟用过的狗皮膏一样,甩在了墙面上。
“乓”,“我兄弟”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一股子闷痛海啸似得席卷上来,我几乎感觉到自己断了肋骨,而肋骨的断茬,死死的戳进了肉里。
可我没顾得上,一头冲着大先生撞过去了:“你他妈的想得美!”
这一转头,我就意识到,在“我兄弟”刚才的阻碍下,我可能来不及了。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长的距离,我根本就跑不过去。
后心一凉,难道杜海棠,就要……
她占了一辈子星,知道自己会何年何月,在哪里出事吗?
这个时候,大先生的鞭子已经缠到了杜海棠的肩膀上,可“啪”的一下,平王鞭没有发出打中了的脆响,反倒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因为平王鞭被人给抓住了。
我一愣——胖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挣扎着起来,挡在了杜海棠前面。
“你……”杜海棠盯着胖先生,眼眶子一下就红了:“你怎么还能……”
“我没死,就要护着你。”胖先生硕大的肚子上,还在汨汨的流血,我看得出来,这种伤口不能动,越动,皮肉翻卷的越厉害,对人的伤害也就越大。
按理说,一般人身上有了那种伤口,是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胖先生还能拦住平王鞭,这需要多大的毅力?
“可你的伤……”杜海棠抿了抿嘴,忧虑的看着伤口:“不能动气血啊!”
“你放心,”胖先生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肉厚,他那一下,没伤到脏器。”
说是这么说……
谁都看得出来,胖先生这是死鸭子嘴硬。
大先生笑了笑,像是对胖先生很感兴趣:“人确实很有趣……可以为了别人,做到这个份上。”
“你不是人,当然不会懂人了!”胖先生一手捂住了伤口,另一手握成拳,一下对着大先生就打过去了:“我劝你,趁早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那个拳头带着锋锐的破风声,一听也知道得有多大的力道!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我兄弟”鬼魅似得声音忽然从我身后响了起来,一股子寒气贴着我的脖颈就撞,我身子一拧躲了过去,这一动,碰了身上的伤,更是痛彻心扉。
这个疼让我心里更加焦躁了,声音也忍不住沉下来:“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没有!”“我兄弟”的脸色也一样阴沉了下来:“除非世上再也没有你。”
这特么的不是一条道走到黑吗?
“你是想着,要是没有我,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我冷笑了一声:“你他妈的做梦去吧!”
我是想着现在就杀了他,可现在杀了他,我也会元气大伤,那到时候,没有我的保护,胖先生和杜海棠顾瘸子也活不了,不光如此,胖先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会取代我,继续做魁首。
我寻思了一下,倒是对着他笑了:“我的东西那么多,你好像感兴趣的,只有一个。”
他盯着我:“你知道?”
“你不就是因为喜欢芜菁吗?可不好意思,芜菁喜欢的是我呀。”我盯着他:“你还不知道吧?把你关进三鬼门的时候,我喝多了,芜菁晚上过来找我……”
他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眼珠子也瞪的通红:“你胡说什么!”
“那天芜菁应该一直和你还有蒋绍在一起,”我说道:“可是半夜有一阵子她出来了,用脚也能想到她去了哪,是不是?”
“她找你又怎么样?”“我兄弟”脑门的青筋突突的冒出来:“她是为了救我!”
“你个傻逼,我说你点什么好?”我露出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为了救你,去跟我洞房?”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兄弟”的眼睛一瞪,先是跟受了委屈似得红了眼眶,接着又是被骗了的暴躁,最后,他盯着我,眼神成了不管不顾的暴戾:“你放屁!”
“你要是愿意自欺欺人,我也随着你。”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你以为,芜菁为什么留在你身边?还不是为了保护我?要不然……她放着正主不要,要个影子,你说他图什么?”
对付自己,当然要利用自己的弱点。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背叛——相信他也一样。
而他还有一处逆鳞,就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影子”的身份——他一直都不甘心。
越说到了这个话题,他越受不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人都不能慌,一旦慌,就很容易出错。
就跟他现在一样,他不管不顾的是想着弄死我,可是欲速则不达,他必然会在情绪失去控制的时候,露出破绽。
毕竟是在大山里跟着大姆妈长大的,你个土鳖玩心眼儿动脑子,能比得上我?
仇恨其实跟毒品差不多,确实能有异常的效果,但你也得付出根本划不来的代价。
眼瞅着他再也听不下去,要对着我劈下鲁班尺的时候,
我也举起了鲁班尺,要跟他格住,其实却退到了另一个顾瘸子留下的卡脚陷阱前面,等“我兄弟”不明所以的一扑,我趁机一脚兜在了他的脚踝上——当然,我自己的脚踝也是一阵剧痛,但我强忍着,就把他给带到了那个卡脚陷阱里面。
他哪儿知道阴招在这里,一下就被卡了一个结实,想把脚个拔出来,却怎么也拔不出来,死死的盯着我:“李千树……”
“哎。”我贱嗖嗖的答应了一声,一鲁班尺砍过去,自己的手腕跟他的手腕一起飚了血,他手里的鲁班尺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子有的东西,你也想要,老子是理解的,”我居高临下的瞅着他:“可还是那句话,老子不给你,你别想抢。”
他抬头盯着我,那个恨意,忽然变的很悲凉:“凭什么,那都是你的?”
我忽然想起了我跟他初次见面的情景。
“哪儿有你妈凭什么?”我瞅着他,冷冷的说道:“这是命,你不认也得认。”
说着,我一脚把他手底下的鲁班尺给踢开了。
回过头去,这会儿胖先生正跟大先生缠在了一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胖先生就算身上有重伤,也还能挡住大先生。
我抄起鲁班尺就迎过去了:“胖先生,你撑住!”
可正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心头一沉,还以为是被“我兄弟”喊出了“万鬼祝寿”,可再一想,他只是我的影子,我身上有的东西,他可能也会得到,但他不是跟济爷长大的,没接受过做先生的基本教育,就算有了《魁道》,也看不懂,怎么可能学会方术?
结果低头一看,竟然是顾瘸子。
我立马蹲下身来:“你没事吧?撑着点,等咱们出去了,我叫人去找五线香!”
“不碍事,”顾瘸子一张嘴,大口大口的血就从嘴里往外淌,让他说话都开始含混不清:“你先,你先听我说……”
“你说。”我每次见到岁数大的人受伤,就会禁不住的心疼,立刻把耳朵附了下去:“不过你得快点,胖先生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