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盗门的手艺人动作很快,那门一开,也只开了一瞬间,但我们俩全看清楚了,禁不住就对视了一眼。
陆恒川眨了眨眼睛:“新蛊神喜欢棺材。”
“喜欢棺材的,也就是行尸,更何况是个红漆棺材。”我寻思了一下:“合着新蛊神是个死人?”
“那可不一定。”
我也知道不一定。
不过,红漆的棺材,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住的。按本地的规矩,红色代表的意义,一是喜庆,二是辟邪,辟邪可以理解,为什么死人这种悲伤的事情上喜庆的颜色?那就是因为嘴漆棺材的,一般是高龄而亡的死者,一生福乐安康,寿终正寝,俗称喜丧。
这叫有点奇怪了,除非蛊神愿意跟个老头儿老太太的尸体待在一起。
这特么得有多怪癖。
而正在这个时候,那个房间里面忽然传来了“咯噔”一个响声,像是什么挺沉的东西给倒下来了。
我猛地想起了昨天那“咕滋咕滋”的声音来。
卧槽,难道盗门的“adibas”还真找到了那个所谓的“东西”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可盗门的一直也没出来,这也不对啊,盗门的一出手,要么就把东西给拿回来,一击不中,好会立刻跑,刚才那动静可不小,怎么没见他出来?
这会儿再不去看个究竟,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接着我就四下里看了看,这个地方确实不好往上爬,但是我可以上去,于是我就让陆恒川在这里放风,我也上去看看热闹。
陆恒川点了点头,颀长的身子一转就看向了楼下。
我凝气上足,轻捷的就蹿了上去,一手搭在一块凸出的木头块上,借力让身体在半空之中打了个摆子,再一窜直接就把手勾到了半空之中的门框上。
就老子这个速度,比“adibas”可快多了。
接着手凝劲儿一荡,我安安稳稳的把自己荡秋千似得送到了门里,接着就轻轻的把门关上了,几乎没发出任何动静。
“么子,那狗厉害的很莫?”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在里面的房间响了起来:“不知道那样的狗好吃不。”
果然,这里有人看守,幸亏没在大厅里面,不过里面的房间也没关门,我发出点什么动静,他们肯定听得到。
卧槽,有人的时候还能潜入行窃,那个盗门手艺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接着,我看到了这个顶楼的地板是用毛竹铺成的,走上去肯定要咯吱咯吱作响,索性把身子背在了门后,先看看里面的形式。
这个屋子跟我们在楼下的房子户型一样,也是个套间,能住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就是套件里面传出来的:“我劝你莫要再打这个主意咯,那狗快的很,你们想想,还没来得及出蛊,手都被咬成那样嗦。”
另一个人的声音里带着点哂笑:“败了咱们黑水镇的脸,还是蛊神大人手底下的,能输给汉民和狗,这要是用汉民的话来说,那就是大意失荆州,骄兵必败,要是我遇上了,管教狗肉现今都涂上了酱料了嗦。”
这客厅的地板中间,就是那口棺材。
那口棺材不算太大,确实是红的耀眼,可我没觉出煞气来。
这就奇怪了,要么,东西被封的严严实实,连我都没法隔着棺材看出来,要么,是我猜错了,里面根本没有死人。
我更有兴趣了,这个新蛊神在棺材里,到底想着玩儿什么花活?
放眼一看,屋里各种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也没看见什么东西掉下来了,那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而且,adibas又上哪儿去了?听着这几个看守“新蛊神”的黑水镇蛊民语调这么轻松,也不像是刚抓着个人的样子。
来也来了,他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我先跟新蛊神见一面。
当然,虽然我打得过他们,却不好惊动这些蛊民,再声张出什么事儿来,有可能会让他们恼羞成怒,迁怒起来,让本地无辜的汉民遭殃。
这么寻思着,我就去看那毛竹地板,一脚下去能有声响,自然是不能走过去的,可我也不是雷震子,并不会飞。
“对了,”里间的蛊民还说道:“那两个美人,美的很哩!”
“美是美的嗦,不过好像靠近不得。我看着,不像是一般的美人——那么漂亮的,来咱们穷山僻壤做么子。”
一侧头,正看见墙上挂着装饰用的麻绳——挺长挺粗,盘成了一个圈,来彰显民族风的。
我踮着脚尖儿,好险就要够到,就差一点点。
娘希匹,再往前伸一点,要么就踩上了毛竹地板,要么就得失去平衡趴地上。
我吸了一口气,用了吃奶的劲儿,才把身体延伸成了一个人类不太好完成的角度——特别像是跳芭蕾舞的。
也真是老子手长脚长,长的争气,这才够到了那个绳子,可手刚握紧了,脚底下就不好站住了,就在要扑街的时候,我一手把那绳子往上一扬,绳子“咻”的一下发出了一声轻响,飞快的在房梁上绕了过去,我用劲儿一拉,把自己挂到了半空。
“漂亮又怎么样,来长见识,拜蛊神,不可以莫……”
“你等一下子,你刚才听见了么子响动了没有?”忽然一个蛊民的声音,猛地就警惕了起来。
你娘,你这个耳朵可以啊!
我赶紧拉紧了绳子,把自己给吊上了房梁。
“么有啊,你听见了?”另一个蛊民的声音莫名其妙:“么子哟?”
只听一阵脚步声,这几个蛊民一人抓着一手牌就从屋里出来了,就在我脚底下。
这几个蛊民看来看去,幸好没有抬头,只说道:“你么要一惊一乍的,刚才不是也掉了个花瓶,这会儿风大,能有什么事儿?”
多疑的蛊民也很尴尬,几个人又回到了屋里继续打牌。
原来刚才是花瓶掉了?
还是……本来就是盗门的那个手艺人发出了什么声音,只是跟我一样,给躲起来了,没被他们发现?
可这里家具不多,最好躲的也就房梁上了,房梁上没有的话……卧槽,我心里一个激灵,眼睛就望向了那个红漆棺材,那个盗门的,难道是躲在了棺材里面了?
我赶紧把自己从半空之中缓缓放了下来,凌空望向了棺材盖子——果然,我跟济爷买卖寿材这么多年,棺材盖子但凡偏一分,我都看得出来,现如今,这个棺材盖子,就稍微的有了一点点的偏移——肯定有人动过这个棺材盖子。
我来了兴趣,尽量把手劲儿放轻,将那个棺材盖子给移开了——这需要巧劲儿,不然棺材盖子跟棺材都是木料,一摩擦,难免不会发出响声,幸亏老子艺多不压身。
“嘶……”极轻微的声音下,棺材盖子被我给移开了,露出了黑洞洞的棺材内里,我低头一瞅,不禁愣了一下。
触目所及,是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还有一双鞋,衣服盖住裤腰几寸,鞋的一半被裤脚遮住,这些小细节,都跟穿在人身上一样。
那衣服,上面正有adibas几个字,正是刚才看见的那一件。
就好像,一个人金蝉脱壳消失了,只剩下了衣服一样。
这个情形特别诡异,衣服在,人呢?
人肯定是不可能没事把衣服摆在这里,自己光着腚跑路,更别说把衣服摆成这样了。
除非棺材里的什么东西,把他给……
我伸手就要把衣服给拉起来,看看衣服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冷不丁从我身后响了起来:“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