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哪儿来的不知道死活的小崽子?”
这天,宫女彩云正带着皇后娘娘新做的衣裳经过冷宫附近,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跑出个4-5岁的小孩撞到她身上,手里的托盘一下子被撞翻,皇后娘娘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彩云平时是不会经过冷宫附近的,那天正巧通往皇后宫中的主路正在修缮,她害怕误了时辰,所以才想经过冷宫,抄近路赶回去复命。
彩云怒不可遏,上前就给了这个小崽子一脚,小小的人儿哪里承受得住成年人的一脚,那小孩儿一个趔趄跌到地上,细细的手掌被磨破,立刻流出血来,他眼里蓄满了眼泪,却是瘪着张小嘴倔强隐忍,因为娘亲说了,他不能发出声响,不然被人发现他和娘亲都会没命的。
彩云赶紧捡起皇后娘娘的衣服查看,还好没有弄坏,她又恶狠狠地瞪向地上一脸委屈的小孩儿。
“你是个哑巴吗?小东西还敢瞪我!”
彩云大声质问小孩,看他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宫里的主子或者奴才,身上穿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布料缝补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宫女的旧衣服改的,彩云立刻反应过来,这孩子可能出自冷宫,说不定是哪个打入冷宫的妃子私通侍卫生下的孽种。
“你娘亲呢,你是从冷宫里跑出来的吗,没想到冷宫里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跟我走,我要把这件事情禀告给皇后娘娘。”
彩云说着就拽着小孩子的手往前走,心里想着,如果扯出个关联大的,说不定还能得皇后娘娘赏赐。
“你放开我,我不去,我要去找娘亲。”
小孩儿听她说要带他去找皇后娘娘,他拼命挣扎。
“原来不是个小哑巴,小东西,告诉你,你跟你娘亲的好日子到头了,她竟敢跟人私通生下你这个野种。”
彩云把手里的托盘交给跟她一起的朝霞,两只手去抓小孩,小孩儿瘦巴巴的身体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任凭彩云怎么拉他就是不走,最后还在彩云手背上咬了一口。
“你个小贱种,还敢咬我。”
彩云抬手就给了小孩儿一巴掌,小小的脸庞瞬时映出一个鲜红色的巴掌印。
“彩云姐姐,你小点声,一会儿冲撞了哪位贵人可不得了。”
一旁的朝霞见彩云声量越来越大,不由地有些担心。
“怕什么,这里是冷宫,平时经过都先晦气,谁会没事往这里来。”
彩云想到这里不禁更加放肆。
冷宫里,连翘洗完衣服,安顿好了意识不清的安贵人,这才想起来小宝,她四下寻找都没有看到小宝的影子,最后直到她看到忘记落锁的宫门,心中一沉,她意识到不好,小宝可能趁她没注意偷偷跑了出去,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冲了出去。
连翘听到动静来到冷宫拐角外的那条路上,果然正看见小宝被彩云打了一巴掌,她赶紧冲了上去。
“小宝,小宝你没事吧?”
连翘飞扑到小宝面前把人抱在怀里,小宝此刻见到娘亲,心中委屈好似决堤江河,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连翘?没想到竟然是你。”
彩云看到一脸焦急的连翘,再看看小宝啕嚎大哭的模样,马上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好你个连翘,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快说,他到底是你跟谁生的贱种?”
彩云一脸得意,这个连翘跟她一同进宫,连翘从前处处压她一头,无论是绣工还是或干活儿,后来两人被分给了不同的主子,她如今在皇后宫里当差,连翘的主子却是已经打入冷宫。
“我才不是贱种,我娘说了,我父亲是这世上最有本事的人。”
连翘心中大惊,赶紧伸手捂住了小宝的嘴巴。
“我并没有与人私通,还请彩云姐姐不要乱说。”
连翘把小宝转移到自己身后。
“你还敢狡辩,你没有与人私通,那这个小贱种是哪儿来的?”
彩云盛气凌人。
连翘内心纠结,她既不想小宝知道自己的父亲的身份,但是她也不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小宝最终的命运会是怎么样,她知道这一天终会来临,她也清楚自己不可能让小宝在这冷宫里藏一辈子,可是如今小宝已经被彩云发现,这件事情很快就会闹到皇后那里,到时候不仅是她自己,小宝恐怕也在劫难逃。
“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争吵之间,声音引起了尽忠的注意,他今日也正好从这条路经过。
“你们几个,王总管让你们过去回话。”
小太监上前通知彩云和连翘,几人一见来人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尽忠,赶紧一路小跑跪了过去。
“回王总管,连翘与人私通,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奴婢正要禀告皇后娘娘。”
彩云用手指着连翘和小宝,咄咄逼人。
“掌嘴!”
尽忠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彩云,开口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上前就是两巴掌,直接把彩云的嘴给抽出血。
“王总管,连翘与人私通,您为什么让人打我?”
彩云捂住嘴一脸委屈。
“哼!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知道皇宫重地,不可喧哗吗?万一冲撞了哪位主子,你有几个脑袋?”
尽忠见这个宫女穿着打扮,像是皇后宫里的人。
“奴婢知错,还请公公恕罪。”
彩云这才意识到自己抓住了连翘的把柄,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忠看向地上的连翘还有她身后的那个孩子,那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尽忠,眼里并不见害怕,倒是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生出几分威仪。
只一眼,尽忠心中一惊,这双眼睛简直跟天兴帝生的太像了,低眉顺眼的时候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正面迎上双眸就能看出隐隐的桀骜与鬼气,那是与生俱来的。
“本总管给你一次机会,事情不仅仅关系到这孩子的命运,还有你的性命,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尽忠看得出来连翘眼神中的惊惧与慌张,提醒她看清楚局势。
“回王总管,奴婢并没有与人私通,这个孩子……他……他是陛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