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能觉察到虞家父母对自己的善意。
吃完饭,虞偃给阮晨拿了一张纸。
“是药方,”虞偃说,“听小雅说你总是头疼,这是我最近在用的偏方,你可以试试。”
“谢谢叔叔。”
虞晓雅拉着阮晨要上楼去她的卧室,虞偃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我马上到。”
应兰若已经给他拿来了外套,踮脚给他披上,忧心的问,“阿偃,怎么了?”
“天骄出车祸了,就在前面,他爸妈已经往这里赶了,我先去看看。”
“怎么会这样?我和你一起去,我本科读的是临床,应该能帮上忙。”应兰若衣服都顾不上换,拉着虞偃,踩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虞晓雅脸色也有点纠结,虽然她和虞天骄不对付,但毕竟是堂弟,不至于闹得要死要活。
阮晨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说,“我陪你你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两人赶到时,应兰若正跪在地上给虞天骄包扎止血,虞天骄脸色惨白昏倒在地,手、腿扭曲翻折着,地上全是血。
虞晓雅看了一眼,惊呼着倒退了两步,把脸埋在阮晨肩上,哆哆嗦嗦的说,“阮晨...我晕血...虞天骄不会有事儿吧?”
阮晨估算了一下出血量。
很难不会有事。
索菲特城堡离最近的医院也有八公里,这个时间又刚好是晚高峰,也不知道虞天骄内脏有没有问题,但是但看现在这个出血速度......他很难撑到救护车来。
虽然应兰若已经很努力了。
看现场,虞天骄应该是被收工的观光车撞飞,再摔落在地,才伤的这么重。
阮晨冷冷的注视着在躲在远处拉着驾驶观光车的员工协商的虞天霁,她已经大概猜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虞天霁追虞天骄想解释,虞天骄被追的太急,从丁字路口跑出来时,过来的观光车已经来不及刹车,径直撞了上去。
两人协商完了,驾驶观光车的员工面如死灰,向虞偃走来,“...虞董,我刚才没看到五少爷从路口过来,是我的疏忽,您看看怎么处理,我全听您的。”
虞偃注视着他,问,“当时只有天骄一个人吗?”
“是。”
“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有点犯困,想着都这个点了也没游客,就把车速开到了最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撞到了五少爷......”说着说着,那名员工跪了下来,声泪俱下,“虞董,我给五少爷偿命行吗,我家里砸锅卖铁也赔不起五少爷!”
虞偃脸上神情有一丝不忍——全落进了阮晨冷眼注视的目光里。
虞偃问出了最关键的的一点,“当时有没有人在追他?”
“没有!”
“看到二少爷了吗?”
员工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二少爷在我撞到五少爷之前就走了。”
虞偃皱眉,“你亲眼所见?”
“我亲眼看见的!”
阮晨冷笑,目光看向远远观望的虞天霁。
也不知道他开了什么价,就这么收买了一条人命。
她抬眼扫视四周,没有监控。
虞天霁的目光和阮晨遥遥对上。
阮晨在车祸现场边闲散的站着,目光向看穿了一切一样,幽深冰冷的注视着他。
虞天霁手在脖颈处一划,比出了一个极具威胁性的手势,嘴唇微动,比出“管好自己的嘴”的口型。
阮晨本来没想插手的。
偏骗虞天霁不知好歹的敢威胁她。
虞晓雅的脸还埋在阮晨肩上,蓦然感受到阮晨周围的气场冷了下来,一股子压抑着的戾气从她身上传出。
“阮晨...怎么了?”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感觉此刻的阮晨仿佛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没事。”阮晨若无其事,问,“你堂哥是不是一直看你不爽?”
“他想夺权,他那些小手脚我爸妈都知道,就他还自以为聪明。”虞晓雅不屑的撇嘴,“我们虞家的规矩就从来都是我爸这一支继承家业,轮不上他,他就一直觉得我是女孩,我不如他,我不配。”
阮晨轻声笑笑,低声,“有机会送你个大礼。”
市局。
虞天骄已经送去了医院,目前情况非常不乐观。
失血太多和颅骨损伤,就算救回来大概率脑神经也永久受损,成为植物人。
几人都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询问今晚的发生的事情。
房间里,阮晨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手机在桌角震动,阮晨抬眼,礼貌的问,“哥哥姐姐,我可以接电话吗?”
“按规定是不行的。”
阮晨很干脆的说,“我可以开免提。”
“那你接吧。”
电话那边是阮韵寒的声音。
“阮晨,你现在在干什么?”
阮晨懒洋洋的说,“在家吃宵夜,有事儿?”
阮韵寒那边又问,“虞家今晚出事,你没被带去问话?”
“我又不是目击证人,也不是虞家的血亲,警方来之前我就走了——你知道,我怕麻烦。”
阮韵寒知道阮晨说的倒是实话。
她确实不喜欢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电话那边立刻换了个人。
“阮晨,我警告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韵寒舍不得动你,我可没必要对你心慈手软!”
房间的负责询问阮晨的一男一女两名警察立刻警惕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录音设备。
阮晨讥讽的笑笑,问,“虞天霁,我不明白我要怎么管住自己的嘴,要不你给两句提示?”
但是虞天霁也不傻,没有直愣愣往圈套里钻。
“不明白是吗?阮晨,我要是听到什么风声的话,先完蛋的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