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天霁不知道自己的一通电话已经把自己送上了重点监视名单。
他恨恨的挂了电话,对阮韵寒说,“我还是不放心。”
阮韵寒依偎在虞天霁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问,“天霁,是不是只有她亲眼看到了我和开观光车员工在一起?”
“除了她,当时其他人哪里有心思东瞄西看?我那个妹妹早就吓成了鹌鹑,站都站不稳了,”虞天霁有些烦躁,“就这样的废物,偏偏董事会还把她当做宝!”
“哎,”阮韵寒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看似无意的说,“要是阮晨忽然一场重病就好了,叶家肯定会把她接走养病,等这件事风头过去尘埃落定,就算她想咬你一口也来不及了。”
虞天霁被这句话戳中了,眼睛微眯,“生肯定指望不上,但是我能想到别的办法让她闭嘴!”
阮韵寒装出被吓到了的模样,“天霁,你想干嘛?就算阮晨那样对我,她毕竟也是我亲妹妹!你可不能乱来!”
虞天霁搂着她,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韵寒,你就是太心软。要不是你对阮晨心软到了放纵的地步,又怎么会被她害成了现在这样?这件事你不要管了,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和阮晨联系,记住了吗?”
“天霁......”
“行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虞天霁强硬起来,他很喜欢在阮韵寒面前展示自己强硬的一面,享受那种仿佛暗中操纵一切的感觉,享受阮韵寒崇拜的眼光。
当时入学没多久,他就是让阮韵寒误以为当时是自己打断了虞天骄的手,俘获了阮韵寒的心。
看着虞天霁远去的背影,阮韵寒像看傻叉一样轻声一笑,掏出镜子补了补妆,没回寝室,转身去了篮球场。
对上阮晨,这个棋子估计很快就会废了,自己得抓紧时间找新的猎物。
第二天阮晨从家出发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放学薄年喊住她,说顺路,问阮晨方不方便一起走一段,阮晨直接回绝,单肩背起书包走人。
留给薄年一个生人勿近的背影。
果不其然,刚迈出校门,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她就连吃晚饭时都心不在焉。
阮文楼问她怎么了,阮晨只是说事情太多,压力有点大。
吃完饭她回到房间,关上门,开始一帧一帧的看监控。
她拉出了自己从家到学校这五分钟距离的所有路面监控,基本不用怀疑,是虞天霁。
她看第二遍监控时,虞晓雅打来了电话。
她在那边带着哭腔,“阮晨,天骄......没抢救过来!”
虞天骄不治身亡,那么唯一能指认虞天霁的人就只有自己。
阮晨向来不忌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这些豪门狗血恩怨,她甚至猜测虞天骄的死是虞天霁干的。
虞晓雅在电话那边哭的抽抽搭搭,“本来今天早上天骄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但是下午的时候,他血氧忽然跌到了三十几,刚才我爸打电话告诉我,天骄不行了.....虽然我挺烦他的,但是小叔和小婶就她一个孩子......”
阮晨把手机开了免提搁在一边,一边陪虞晓雅说话,一边在监控里截出自己觉得可疑的人。
上学放学的路上,有三个人都出现在了途中。
很专业,他们甚至知道分段跟踪。
阮晨关上电脑出门,对阮文楼打招呼,“文楼爷爷,我去实验室了,十二点之前会回来。”
她戴着耳机哼着歌,迈着轻快的脚步朝地铁站走,终点站是京华理工,出了站有一段荒芜在建的路段要走。
在昏暗的小路上走了没多远,阮晨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这里尚在开发中,没有监控。
这个时间也没多少行人。
走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阮晨停住了脚,摘下耳机,没回头,问,“虞天霁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怎么样?”
这里没人,跟踪者也肆无忌惮起来,直截了当,“我们这一行讲究价高者得,但更重要的是先来后到。”
说话间,三人已经将阮晨包抄在中间,截住了她的所有退路。
阮晨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有职业操守。
她侧身,站姿松松散散的,漫不经心的挽起袖子,说,“这么专业,还要给虞天霁这种人卖命,你们很缺钱吗?跟我混怎么样,给你们按月开工资,交五险一金,节假日工资双倍,每年两次出国游。”
三个人依旧不为所动,非常沉默。
虞天霁那边说目标人物只是个十几岁的学生,但是三人却敏锐的从阮晨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就藏在她刻意伪装的懒散之下。
阮晨又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把吊坠往里塞了塞,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微微屈膝矮身,一拳朝身前的人招呼了过去。
刚才在地铁上,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徐小兰,现在她要做的只是拖时间等徐小兰带人来。
或许这三个人还是会咬死不松口保虞天霁,但是他们之间的流水应该经不起细查。
阮晨正对面的人显然没有想到她居然一言不合就先动了手,仓促一挡。
侧后方的人见阮晨动了,抓住空隙扑了上去,阮晨像是预判他的动作一样侧身躲过,接着又补上一脚。
阮晨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正想发起第二次攻击,寂静中枪上膛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的动作猛然刹住了。
阮晨听得出来,这是正儿八经走私进来的违禁品,不是之前在许家大少爷用的那种黑市上的劣质玩意儿。
大意了。
虞天霁也实在是高看自己。
持枪的人很谨慎,在见识了阮晨快如鬼魅的身法后,和她保持了绝对安全的距离,黑漆漆的枪口瞄准了她。
他也不打算废话,准备直接扣动扳机,完成这一单任务,在华国警方反应过来之前拿钱走人。
“虞天霁给你们多少,我给十倍!二十倍也行,我有的是钱!”
阮晨嘴上谈着价钱,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握紧了单肩背着的书包带。
本来是想给市局留活口的,但她总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就是动静可能有点大。
随着她手臂的细微动作,脖颈上的吊坠从衣领处露了出来,折射出淡淡的月华。
枪手一直在全神贯注的瞄准阮晨,当那枚吊坠滑出来时,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视力很好。
看清了吊坠的形状,也看清了上面血骷髅的徽记。
“二当家?怎么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