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就知道会是这样。
要是阮晨答应写说明,那就不是阮晨了。
南景在戏里默念着我不生气我不生气,脸上挤出和颜悦色的笑,“行,我知道了,你说的有道理,不想写就不屑,我来处理,你可以滚了。”
他是真不惯着阮晨的性子,但他也知道阮晨犟的很,懒得和她废话。
但阮晨立马就明白了南景的意思,“南所,您这是打算找个人随便帮我写一份?”
南景不置可否,“你倒是给我一个解决方案?”
“三月底不是有个高校建模大赛吗?”阮晨想了想,开口,“我看过前几届的比赛录像,成绩是实时的,全开放考场,三十多个摄像头无死角监控,全网直播,不如就这个。”
说完,阮晨走到南景办公室挂着的日历前,随手把之前寒假没撕掉的那一沓日历撕掉,露出今天的时间:三月二日。
“再拖二十多天?”阮晨征求南景的意见,“南所,我真的很不喜欢自证。”
“阮晨,你真的是太不合群。”南景叹息,算是默认了阮晨的想法,“我会让他们发公告,就说正在调查,等你在物理建模大赛拿了成绩,这些举报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阮晨自知给南景惹了麻烦,格外的低眉顺眼,拿起茶刀,拆了饼普洱,“南所,我看您这饼茶快喝完了,过两天我给您送两饼好茶。”
阮晨嘴里的好茶,通常不低于六位数,她读高中的时候就给南景送过七位数的老同兴。
“你少给我惹事就行了。”
南景电话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备注,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阮晨,接着摆摆手示意她赶紧滚。
阮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傅简之的电话。
她自然懒得,微微弯了弯腰,退出了南景的办公室,轻声带上了门。
她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南景办公室传来扔东西的声音,听动静好像是南景把刚才给阮晨看的那一摞举报信摔了。
阮晨下意识走慢了两步。
“傅简之,你以为一院是你家开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和阮晨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把我活活气死?”
“一个阮晨就已经很让我头疼了,你永远都猜不出这丫头什么时候能给我个多大的惊喜!”
“你帮我?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你公司不忙啊?小傅总,这么闲你去读研啊!”
在阮晨听不到的地方,傅简之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着煎蛋,语气和缓轻松的回答南景。
“南所,我就是觉得自己之前的专业不行,你也知道我学的自动化,现在我感觉我理论这一块很欠缺,需要来一院深入学习一下,辛苦南所安排安排。”
“我给一院赞助两千万,换一个插班生名额也不行?那阮晨怎么就行了?南所不能厚此薄彼啊。”
“我去了,还能稍微看顾着她,省的她给您惹麻烦。您也知道阮晨不合群,我去了还能帮帮她。”
“读研?读研那压力多大啊,您也知道我日理万机,读研的事儿也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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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晨当天下午就知道南景白天为什么发脾气了。
她规规矩矩的拿了书在教室坐着,课虽然还是不听,手指在静音键盘上敲的噼里啪啦,但人好歹出现在了教室。
这是南景给她的死命令,要是阮晨连全勤都做不到,这个本科学历她也别要了。
他其实就是想让阮晨和同龄人多处处,这孩子现在性格孤僻的他心慌,之前还有傅简之能拴着她的心,现在她和傅简之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他生怕阮晨下一步就朝着反社会人格的方向一去不回了。
阮晨的能力,要是想把干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还不是轻轻松松。
阮晨正在和nobody讨论什么时候去北区看看,以及怎么让技术筛把注意力从北区稍微转移转移,忽然听到教室里传来一片哗然声,接着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男子的声音。
阮晨没抬头,但指尖在半空停顿了几秒,在心里骂了句脏的。
nobody倒是幸灾乐祸起来了,【哟,追你追到学校来了,有创意。】
【没想到在这条时间线里,傅长官身边莺燕环绕,还是对你一如既往地深情啊。】
阮晨:【再说一句试试?】
nobody老老实实的不吭声了,接着和阮晨讨论刚才的思路。
傅简之正在台上自我介绍,“我之前本科是在京华理工少年班,两年前就毕业了,之前的专业是自动化......一直觉得自己在理论方面有所欠缺,仰慕一院已久,特地来进修......”
“以后大家就是同学了,还希望多多照顾......”
说实话,傅简之今年也才刚刚二十多出头,虽然这番话说的老成,但是在这群人中间年纪还算小的。
再加上小傅总出席过好几次一院的论坛,有商业的有学术的,容貌也是一顶一的出众,每次有他出席的论坛都是座无虚席,早就是京州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了。
阮晨看了一眼扒在窗外看的那群外班人,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接着忙自己手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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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宅。
傅成玉正在三爷爷面前装乖。
他眼底下挂着一对儿特地熬出来的黑眼圈,“爷爷,您看这是我这几个晚上做出来的预期收益和投资概要。”
还是金港那块地皮的事儿,傅简之那边非要现款,凑来凑去还剩五个亿。
傅成玉自己一分钱现钱都拿不出来,先找银行把抵押给叶子安的房产和车做了二次抵押,好歹套了一个亿出来——这是不合规矩的,但是傅成玉也没办法。
现在他试图从疼爱自己的那几个族中长老身上把剩下的钱凑够。
他是傅家年轻一辈的第一个孩子,从小被宠到大。
“这块地我记得,”三爷爷看了看,“这不是傅简之那小子手下的吗?这块地闲置挺长时间了,我还说下次会上用这件事责问他。怎么,玉儿你要接手?你不是一直不怎么管生意上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