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幕消息,”傅成玉故意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爷爷,这块地政府开春就要在周边进行开发了,绝对会翻倍升值。您没看我和傅简之谈这笔生意都没敢露脸,找了别的公司出面。”
“消息准吗?”被傅成玉叫做三爷爷的老者随口问。
其实他不在乎消息准不准,甚至也不在乎这几个亿会不会打水漂,傅成玉是他最疼的大孙,现在大孙难得想搞搞投资,他想都不想就准备往外掏钱。
“准的,三爷爷。”傅成玉见有戏,巴结的更厉害了,走到老者身边一下一下的给他揉肩。
“对了,你弟弟最近是想干什么?”老者眼里忽然有一丝精光,“听说他撂着集团的事儿不管,跑去一院念书了?要修第二学位?是一院研究所有什么动向了吗?你可得盯着点。”
傅成玉嗤笑,“什么研究所的新动向,他就是追女人,死皮赖脸的追到学校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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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简之下从讲台上下来,抱着刚领的书径直朝阮晨的位置走。
不是他故意想坐在阮晨身边,是因为阮晨当时是插班,又不太合群,上课踩点,通常都坐最后一排。
基础物理班人不多,分到的也是一院的小教室,现在除了阮晨这一排也没空位了。
有女生起身,大大咧咧的拉住傅简之,很豪爽的样子,开玩笑的语气,“小傅总,坐我身边?最后一排太远了,看不清ppt的。”
是冷月秋的表妹,她身边的男生就是昨天在餐厅先挑事儿的那位。
男生扯了她一把,不满的低声抱怨,“李晓蕊,你干什么?”
李晓蕊嬉皮笑脸一副和好兄弟说话的语,显然是平时在男生之间很吃得开的角色,“人家是新同学,你就让让嘛。”
“不用麻烦了,我最后一排就行,”傅简之浅浅的笑,“不影响你们上课了。”
他正想离开这个有点麻烦的地方,最后一排传来清冷的女声,“严斌同学是吧?来最后一排坐吧。”
是阮晨。
阮晨开口,局面有意思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班里主动和别人搭话。
李晓蕊不知道阮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对她而言,是个把不长眼的严斌赶走的机会,她很想成为傅简之在这个学校的第一个异性朋友,她自信自己和男生打交道的能力可以做到这一点。
严斌昨天晚上回去,靠着自己的人脉查了查阮晨,还真让他查出来点儿东西,这会儿见阮晨开口,眼里居然有一丝畏惧,立马拿着自己的东西过去了。
他在阮晨身边坐下,以为阮晨是要找他算昨天的账,但是阮晨显然没有和他搭话的意思,只是忙自己的事儿。
严斌看了一眼已经搭着傅简之的肩膀的李晓蕊,又看看阮晨,咽了咽唾沫,酝酿了片刻,说,“对不起啊阮姐,昨天的事儿是我有眼无珠。”
“嗯。”阮晨的语气敷衍冷淡,并不关心这人怎么一夜之间转了性。
“阮晨,那个匿名举报没我的事儿,我没写,我撤回了。”严斌见阮晨对他爱搭不理,紧张中透露着一丝尴尬,盯着阮晨清秀精致的侧脸,解释。
“嗯。”阮晨还是一个字。
严斌咬咬牙,凑近了点,“阮姐,那个...我死党是警校的,现在在市局实习,我......”
“你昨天大半夜让他查我了。”阮晨眼神落在屏幕上,终于舍得多对严斌说两句了,顺便报出了严斌死党的姓名,想了想,又补充了个时间。
严斌呼吸都僵了一下。
昨天他死党查完阮晨之后,什么都没说,就是对着严斌发了一通脾气。说严斌真是要害死他了,连人什么路数都不清楚,就敢查。
接着又问了严斌是怎么得罪要查的这个人了,劝他要是情况不对,想办法出国避一避。
就算严斌依然不知道阮晨到底是什么背景,但也知道了这人不能招惹。
“阮姐,您没必要和我这种人计较......”
“等会儿下课你去给我们寝室小姑娘道个歉,有诚意点。”阮晨轻描淡写的说,“她们今天去三食堂。”
严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还有,阮姐,昨晚的事儿主要是我嘴贱,我的那两个朋友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知道。”
“那小蕊...”严斌又看了一眼扒拉着傅简之肩膀,笑的豪爽的李晓蕊。
“你别管了。”
今天放学的点,基础物理的学生也不急着走了,围在傅简之身边问东问西,连带着李晓蕊也成了人群焦点。
严斌一打铃就奔着三食堂去了,他后两节课也没好好听,在网上订了一堆东西,说是要当做赔礼。
阮晨背着电脑往外走,她不想惹麻烦上身,也不想揣测傅简之的心思,绕着那群人走。
但傅简之过来,大概就是为了给阮晨平淡到不合群的大学生活添点油盐酱醋。
他拨开围着自己的人群,站起身,对着教室另一侧的走廊,“姐姐,能不能等等我,有事儿要对你说。”
阮晨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货真是病得不轻,目不斜视的接着往前走。
围着傅简之的那些人有些哗然,看到傅简之眼睛注视的方向——小傅总喊得那个“姐姐”,是班里有名的怪人阮晨?他们昨晚刚写了举报信的那位?
李晓蕊唇上的血色都褪尽了。
傅简之明显有点急了,起身,“姐...阮晨,你等等我,我是真有事儿。”
阮晨站住,就算和傅简之有不可逾越的过节,但人前她也知道要给他面子。
“小傅总客气了,喊我名字就行。”她语气生分疏离,“生意上的事情的话,我们另外约时间吧,就不耽误你融入新集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