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道的局势随着闹剧的结束而稳定。
颜白已经离开。
出自楼观学的学子全部留下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整个山东道的官场里紧要的职位全部换了人。
周兴来了!
大清洗要开始了。
山东道的豪族这算是求仁得仁。
如果想要恢复到武德年间那个地步,除非李厥的儿子是个昏君。
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多大的可能。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
李二做氏族志,把士族分等级。
李承乾改革赋税。
是为了在“四面楚歌”都是敌人的环境下争取更大的胜利。
说白了就是筹集足够的钱支持四处的战争。
李承乾为此给了商人一点点的权力。
松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朝廷会保护他们的财物,使他们也有一点点的政治背景和权力。
不再像以前一样。
赚的钱都被身后的那些豪门拿走了。
或是被官员神不知鬼不觉的压制。
时时被敲诈和勒索
当然,如今安稳的前提是要承担高额的商税钱。
王玄策说这也只是一个摸索的过程,好多东西他还不懂。
他来问颜白,颜白也不懂。
不过也看的出来,王玄策就是李承乾留给李厥的户部尚书。
兵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裴行俭来接颜白的班。
等到了李厥,估摸着也就是江南的崛起。
朝廷会想法子把长江以北的人往那边迁。
那里的土地比黄河这边的还要多。
“先生,如果这么说,那倭奴和辽东怎么办?”
颜白挠了挠头,望着从登州回来的薛之劫还没回过神。
准确地说颜白没有料到薛之劫等人会回来。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颜白还不习惯。
别人打仗归来是被晒的乌漆麻黑。
薛之劫等人倒好。
除了胡子长的有点乱之外,皮肤好的让人羡慕。
(ps:科普,北半球,纬度较高阳光照射时间较短且强度较低,所以棒子,脚盆人的皮肤会白一些。)
“这个我猜不出来,但肯定是要围着幽州转!”
薛之劫笑了笑,忽然压低嗓门道:
“先生,你从长安来,你是见过我家那夫人了吧!”
“见过,她来拜见我了!”
“如何!”
颜白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很好!”
“有多好?”
颜白咬着牙道:
“反正就是很好!”
薛之劫迷惑了他觉得先生和刘仁轨先生说的一模一样。
反正都是好,好在哪里没有人说。
说了等于没说。
“好…好看嘛?”
“好……好看!”
薛之劫闻言嘿嘿的笑了。
如此一来,他对回家不免多了些许的期待。
只觉得这些年值了,回家大妇都有了。
再来个男娃继承家业,人生就完美了!
“薛之劫啊!”
“在呢!”
“你已经长大了,很多道理想必你也明白。
每个人对美的理解不一样。
可能我认为很美的东西,到头来你不喜欢!”
薛之劫点了点头:
“明白!”
颜白松了口气道:
“那就好!”
颜白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萧家女本来就不错,一看就是一个好生养的。
那孩子看着就贵...贵气着呢!
颜白朝着长安一路猛跑。
一边跑一边骂李晦。
这礼部挑日子卡的是真好。
今年明明还有那么多时间,非要把日子安排的紧巴巴的。
这一路做什么都得卡着时间。
按照颜白的打算,他是准备在山东道停留一段时间。
去看看泰山,也顺便去看看泰山脚下的家里人。
在那里还有颜家嫁出去的女儿。
颜白更是多年未见。
可礼部的安排硬生生的把这一切打乱了,只能改变安排。
班师凯旋献俘的大礼颜白必须要参加。
他是行军总管,又俘虏了西突厥的可汗,西域的主角之一。
没有他不行。
在颜白往长安赶。
安西兵也开始拔营了。
他们要停留在离长安的十里外等待礼部官员的安排。
这是最后一次的“打扮”!
礼仪繁杂的厉害。
随着安西兵离长安越来越近,河间郡王府也越来越忙碌。
那么大的一个王府,数百名仆役全部忙碌了开来。
河间郡王府迎来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扫除。
“慧炬,祭祖的贡品准备好了没?”
李晦望着容光焕发的老父,笑道:
“差不多了,食物都是挑最鲜的买的。
祭品也都准备好了。
祭器孩儿正命人在擦洗着!”
河间郡王可能还觉得有些不放心,在李晦的搀扶下朝着祖祠走去。
“慧炬啊,明日你是不是去军营?”
“嗯!”
“回来时,把你大兄的那几个孩子带回来!”
李晦偷偷了瞄了眼父亲的脸色,低声道:
“你都知道了?”
“昨日中山王来看我这个老家伙了,聊了一会儿,老夫也顺便的问了一嘴,你觉得这些事瞒得住?”
“我怕嫂嫂会生气!”
“来了是当小的,又不是做大,这点心胸她倒是有的,有什么好气的!”
“好,孩儿记住了!”
“几个孩子来着?”
“五…五个!”
河间郡王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喃喃道:
“还是西域那边的养人啊,他在长安这么多年也没生这么多!”
李晦咧咧嘴,剩下的他是丁点不敢说。
五个黄毛......
日子临近,长安周边十里八乡的人都往长安而来。
上一次献俘还是在贞观十九年。
这一晃都七八年过去了
这么难得事情总得来看看热闹不是?
东西两市街边全是卖面的。
将士们游街夸功一结束,每人最起码要吃一碗面。
然后去在去里面买别的。
“快餐店”也都备好菜品和大米饭。
桌椅板凳擦拭的油光瓦亮。
一筐筐的蛇瓜和肉片子早都洗净摆好。
礼乐声一响起,七个壮妇就会开始忙。
哈里发站在山坡上望着视野尽头的那一座巨大的城池。
虽然只能看到一个隐隐错错的轮廓。
但并不影响这座城池的巨大。
夕阳下,金光闪闪。
“长安?”
“对,那就是长安城,先生说,它是目前这世上最大的城池。
像这样的大城,我大唐还有一个!”
“叫什么?”
“洛阳!”
哈里发深吸了一口气,那些商人没有说错。
在大食的东边真的有一座黄金之城。
大唐的富饶可见一斑。
......
“来,听我号令,预备~~~”
“大胜!大胜!呜啊,大胜~~~”
全军肃然,随着战鼓声,一起踏脚,从嗓子里吼出低沉的雄浑之音!
“预备!!”
“哇!”
“风,大风,吼,大风……”
“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吼声在山谷回荡.
哈里发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却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有调子,全是从嗓子里蹦出来的雄浑之声。
“好了,好了,可以了,进长安城的时候大家记得看令旗.
令旗挥舞,大家就按照这个来!”
“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好了,散,去休息吧!”
皇宫里,李承乾望着忙碌的众人还是有些遗憾。
他遗憾的不是朝中之事让他疲惫。
他遗憾的是在明日他不能走着出去。
他不想让瘫痪的自己呈现在长安人面前。
所以,献俘开始的时候,李承乾会待在朱雀门的城墙上和众人挥手。
剩下的大礼由李厥主持。
“墨色什么时候到?”
“郡公约莫今晚到,明早和中山王一起出城!”
“嗯!”
“对了,那逆子呢?”
“回陛下,由宜寿侯押送,约莫晚三日左右!”
李承乾点了点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小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糖放到盒子里。
陛下没吃糖压苦味。
他知道,皇帝有心事。
颜白回来的时候已经宵禁了。
在递上令牌后,颜白被篮子吊了上去。
没有打扰任何人,颜白直接去了尉迟府。
准备在尉迟府借宿一夜简单的休息后大早离开。
上一次在程国公家借宿 惹得尉迟生了好大的气。
说什么情分淡了。
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宁愿住别人家也不愿来自己尉迟家。
这一次,颜白准备满足他的心愿。
国公府侧门伸出一个脑袋,一见来人是颜白,欣喜道:
“郡公回来了?”
“家里有客人么?”
“没呢,郡公稍等一下我开大门,你们几个快去通知家主……”
颜白顺着门缝挤了进去,连忙道:
“别别,用不着这么麻烦,侧门也一样,对了,国公呢?”
“在…在卧房!”
见老管家吞吞吐吐的样子,颜白直接道:
“又在炼丹是吧!”
老管家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是的,大郎要拿马槊不!”
“拿,你带路!”
尉迟敬德的确在炼丹。
昨日才铸好的炉子,今日他就开始了。
这一次他调整了配方,加了酒,这样好搓丹。
如今丹炉腾腾的冒着热气。
酒香混合着药香在屋子弥漫。
尉迟敬德穿着道袍,在这雾气缭绕里打坐。
嘴里念念有词,模仿古书上的吞云吐雾。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蒸桑拿。
颜白推门进来了他都不知道。
“练的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行函经......”
熟悉的口音响起。
尉迟猛地一哆嗦,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大怒道:
“好啊,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来人,给家里的甲胄取两套出来。
老夫还从未吃了这么大亏不还手的!”
颜白闻言,立刻换了个笑脸,低声道:
“别,别啊,我说的是炼丹好!”
尉迟敬德眯着眼:“好?
说,哪里好?
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小子今日的一顿打是跑不了了!”
“国公你看啊,这雾就是云,是药香。
多吸一点对身子好,国公当为俊杰!”
“什么意思?”
“咱们老祖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怎么说?”
“吸吸雾者为俊杰!”
尉迟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