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橘子微愣,一时还没消化完,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
“你的意思是,系统811要离开了?”
山药道:“是的,系统811的事情,现都已经完成了,木橘子也不是他原定的主人,他不能在陪同你一起走下去了,只能解绑,去其他芥子里接单,赚功德。”
木橘子嘴角微抽,“在我身上赚不到功德,所以要跑路!”
“是!你不值钱!”山药回答的理直气壮:“且系统的出现,就是为了救张叶苗于水火之中,现即已完成,便可功成身退。
“呵呵哒……功成身退。”木橘子咬牙切齿:“……我不值钱?!”她想刀人的眼神怎么藏不住呢!
山药见状,又想到了以后,便缓了语气,“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会陪同你一起走下去的。”
山药倒也直接,本以为木橘子会感动,却不想她直接问道:“你能有什么用啊?”
“……”山药心想,当然是麻烦制造机,专业拖后腿,不过它怂,又怕以后没饭吃,只能默默在心里腹诽。
见山药不答,木橘子扬手一挥,直接将山药给扔在了地上,拍拍手便走人了。
只留下山药不满的叫出了声。
院子里木老二站在屋檐下,守着李翠青,小妹说三哥和四哥,去邻村请姥姥去了,二姐木栗子正在烧热水,却独独不见三姐柚子。
木橘子想到柚子的身世,不由得担心,思及此,她先回了房间去寻人,又挨个找了几间屋子,终于在杂物间找到了三姐。
从木家搬到新房住后,便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当作杂物间,里面满满当当的,放着各种各样的用具东西,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墙角的那排柜子。
里面装着各种晒干的草药,那是柚子的小基地。
彼时柚子正蹲靠在柜门边上,双手抱头浑身发抖。
小妹木杏子说,柚子在见到娘亲滑倒后,便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手里端着的木盆,也随之摔落在地,直到吴奶奶进院后。
柚子这才回了神,慌慌张张交代着,让三哥四哥去叫姥姥和舅母,她自己则疯了一般,连滚带爬的去翻自己放草药的柜子,而后就一直抱着自己的药包哭。
柚子,是她娘给起的小名。
她娘说柚子,是一种进贡来的果子,味美又寓意好,可保平安与团圆,亦如她对女儿的期盼。
柚子的大名,名为李江照,也是她娘给取的。
取至古诗词,星稀初可见,月出未成光。澄江照远火,夕霞隐连樯。贱躯临不测,玉体畏垂堂。念别已零泪,况乃思故乡。
彼时的她还小,央求着询问词中意时,她娘却摇头,哄着她说并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柚子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她娘这么疼爱自己,大致的含义也是保佑自己的吧。
李江照的爹爹,名为李文郁,是李翠青的小弟,李老头的小儿子,三年前死于赶考的路上。
她娘则名为姜素吟,在得知丈夫的噩耗后,死于难产,刚出生的儿子也没能保住。
当时李江照只有六岁,在亲眼目睹了娘亲弟弟的离世,父亲的噩耗,接连不断的打击后,至始她的性情,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
此前姜素吟对女儿的教导,一直都是按照端庄知礼,却不失,天真洒脱的性子来培养。
而她自己亦是如此,按照木橘子的舅母,王秀蛾的话来说,姜素吟跟咱泥腿子不一样,咱们乡下人糙的糙,粗鄙的粗鄙,言谈举止间都是股浓浓的大碴子味儿。
但人姜素吟却似不同,一动一坐间净是端庄优雅,既有江南女子的温婉,也有北方女子的大方爽脆,一颦一笑间,满是赏心悦目。
人看着是娇娇弱弱的,但言谈举止却自有一番爽利与洒脱。
且见过的人,便会被她洒脱所吸引。
姜素吟其实并非庆安县人士,也不像普通的农家女,具体的身份不详。
她是李文郁去邻县拜访先生,归家途中在山脚下所救。
彼时的姜素吟正昏迷不醒,周身是七零八碎的马车残骸,看样子应是从山崖上跌落。
李文郁见此一幕,一时顾及着男女授受不亲,瞬间便慌了神,可荒郊野岭的,他也狠不下心来,做到见死不救。
颤颤巍巍的探过鼻息后,见人还有气,他朝姜素吟拜了又拜,嘴里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勿怪。”
李文郁倒不是软弱的书生,他时常也会帮着家里干些农活,但让他背个昏迷的姑娘走崎岖的山路,却也不是易事。
但当时,他不知是救人心切,还是因为背上的人,如烫手山芋般,灼的他难安。他竟一口气背着人翻了座山丘,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将人背回了家。
他本是想将人送到城里医馆的,可见姑娘这般模样,怕是招惹了仇家,故而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老头见小儿子,气喘吁吁的背回了个伤痕累累的姑娘,他知晓儿子性子,又见现下的场景,话都没问,当即就让大儿子去请了村里的赤脚大夫。
姑娘的伤倒没大碍,只是伤了脚,加之惊吓过度,姑娘醒来后便一直噩梦连连。
老李头一家拿不准是要报官,还是要寻亲,就这么一直在李家住着。
慢慢的,姑娘伤养好后,也没提要离开或是寻找家人。
反而时常绣些帕子,荷包之类的,让王秀蛾拿城里卖,得的银钱却又,全上交给李老太,说是贴补家用,她不吃白饭,只愿能让她留下。
李老太是个心软的,最见不得这样可怜,又不自暴自弃的姑娘,当下就心有不忍。
他们老李家虽不富裕,但多双筷子,那也不是养不起,更何况姜素吟自己就能挣银子。
她本就心有意动,又听姜素吟是因父母落了难,又被订婚的夫家所陷害,才落入此境地。
李老太心中怜惜,当即便同意了。
而姜素吟之所以愿意留下,一是因为她此次落难,恐怕名节净失的消息,已经被他那丧良心的未婚夫家,传的人尽皆知。
即便她不惜跳崖护住了清白,可她的名声也被这个以女子为卑的时代,毁的消失殆尽。
她自己倒没什么,就怕在给家人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