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你怎么了?”皇后殿下扑向她,“是谁害你?!”
静宜公主看向皇后的眼睛,顿时明白过来,低低地抽泣起来,“是韩夫人约……本宫,本宫……一入后殿,便眼前一黑……殿下,您要为本宫做主啊。”
她说得含含糊糊,让人以为是慕杨约她到碧波殿的。
皇后殿下忍着怒气问,“韩夫人何在?”
陈侍郎夫人双眉一皱,明明是静宜公主约韩夫人赏花,殿下怎么颠倒黑白呢?
她心里暗暗发急,韩夫人始终没有露面,不会也出什么事吧!
她悄悄地往后退,想去寻一寻。
这时,一位夫人提醒,“韩夫人与陈侍郎夫人一起看戏,陈夫人定然晓得韩夫人在哪里。”
陈夫人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她,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
她硬着头皮一笑,“韩夫人跟着静宜公主去赏花,妾没再见过韩夫人。”
此话才出,人群便窃窃私语起来,“果真是韩夫人?”
“太狠了!毁人清白!”
“可不是嘛,韩夫人看着文文雅雅的。”
“看着文雅的,下手才狠。”
一时间,舆论彻底帮着静宜公主。
到底是大豫的英雄,竟遭了毒手,真是可怜!
若太后殿下知晓,不知怎么心疼呢。
“若太后殿下知晓,可不得心疼?”
“是啊,到底是打小养大的,这情分一般人比不得。”
皇后殿下转头吩咐耿尚宫,“阿耿,去长宁宫告知太后。”
“不,”静宜低低地吼,“不,别,告诉母后,……别……叫母后……伤心……呜呜……”
压低声音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听得人心魂俱裂。
有些心软的夫人跟着啜泣了起来。
长宁宫里。
夏大伴收到消息,一脸急色地说,“乔乔找到了!”
话音刚落,大川急急拽着他便跑。
一行人跟着来报信的小内侍,兜兜转转来到一座废弃的宫殿前。
大川一个箭步冲进去,在破败的后殿找到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乔乔。
此刻,乔乔一头冷汗,疼得牙齿咬得紧紧的。
大川心疼得目眦欲裂,双手用力解着绳索,恨不得将害她的人碎尸万段。
“乔乔,是谁?!谁害你?”
乔乔听到大川的呼唤,终于睁开双眼。
她一看清眼前人,立刻用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襟,“救,救,夫……人,他们要,要,绑……”
话还没说完,彻底疼晕了过去。
“乔乔!”大川一把抱起她,拼命跑回长宁宫。
夏大伴在后面跟着气喘吁吁,还不忘让小内侍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和医女。
乔乔疼得满头满脸的汗,昏迷中依旧紧紧地皱着眉头。
偏殿里,太后殿下端坐上首,下面跪着头发散乱的梁尚宫,边上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外围还站着一排排内侍。
太后端起茶碗浅酌了一口。
梁尚宫惨烈地一笑,“殿下,是奴婢对不起您,奴婢罪该万死!”
“阿梁,你跟着哀家多少年了?”
梁尚宫一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殿下,奴婢在您刚入宫里便跟着您了。”
“这么久了啊!”太后嗫嚅。
“殿下,是奴婢错了,奴婢鬼迷了心窍……呜……”
“阿梁,你还在骗哀家。”太后神色淡淡。
梁尚宫一僵,即刻否认,“没有,奴婢没有骗殿下,真的是皇后殿下威胁奴婢,奴婢不得已,才在韩夫人的香囊里加了些……”
“阿梁,这是什么?”太后指了指边上侍女手中的纸包。
梁尚宫抬眼一看,脸色顿时惨白,人萎顿在地。
“您发现了,原来您早就发现了……”梁尚宫呐呐。
“纸包里是毒药,慢性毒药,只要吃下这药,人便慢慢病死,症状同油尽灯枯相仿。
阿梁,你想哀家死?!”
“为什么?”
“为什么不揭穿你?何必呢!你,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么浪来?”太后淡然。
“哈哈哈哈,果然是大豫最负盛名的太后殿下,难怪,先帝使出龌龊的手段,也要……”
“来人,堵住她的嘴。”太后脸色一变。
梁尚宫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双手被结结实实地反绑,眼里却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太后心头一紧,不及多想,便叫人带走了梁尚宫。
“殿下,大事不好!”夏大伴一脚高一脚低地闯了进来,正巧与梁尚宫擦肩而过。
梁尚宫的脸上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殿下,乔乔找到了,她醒了,她说,说……”
太后蓦地心一慌,厉声呵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夏大伴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她说,苍国要绑走韩夫人。”
太后呼地一声站起来,“把梁尚宫带回来。”
“砰!……”殿外传来巨大的声响。
“太后,梁尚宫触墙自尽了。”
想起梁尚宫最后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太后目眦欲裂地吼道,“快,抓住所有戏班子的人。”
长宁宫的护卫即刻出动抓人。
这边,夏大伴招来内侍,急急地交代下去,“快去禀报圣人和首辅,派御林军前来。”
那边,心急如焚的太后殿下,已急匆匆向殿外走去。
碧波殿里,静宜公主的拒绝更显得她的可怜与凄惨。
皇后殿下腾地站起身,“静宜,你是太后亲手养大的,若你出了事,本宫如何向殿下交代?”
说完,还抹了抹眼角的泪。
“何况,韩夫人如今住在长宁宫,此事若不禀报殿下,如何还你公道?”
“哦,皇后要什么公道?”
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
众人转头,目光顿时一凝。
不知何时,首辅大人和夫人正站在人群后。
般配,该死的般配!
皇后嫉恨极了,“韩夫人约了静宜公主赏花,之后静宜便被人下了黑手,韩夫人可知其中缘由?”
韩屹冷着眼打量着皇后,“公主殿下约本官夫人赏花,怎么成了本官夫人的错?”
“那几个搀扶公主殿下回碧波殿的内侍呢?”首辅大人的话语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巨斧,重重地锤在众人的心上。
“啊?是公主殿下约韩夫人?”
“这,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静宜公主在说谎?”
“咦,公主殿下为何要说谎?”
“难不成是想把污水泼到韩夫人身上?”
“呀!照你这么说,公主殿下岂非主动与人私会?”
“啊?不会吧!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到底众目睽睽的,实在有礼体统。”
“嘘,别说话,纯看戏,这戏啊,可比戏班子里演得好看多了。”
“太后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