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闻言停下手,皱着眉头,扭头望着其他女子:“你们也是自愿的?”
其他女子纷纷哭着点头。
她们大部分都是自愿前往军营的,当营妓不但有口饭吃,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一些钱银粮饷,寄回来给家人,帮他们维持生计,虽然身心饱受折磨,却是她们唯一的活路,窝在难民营中,要么被那些流氓地痞奸污凌辱,要么被人掳了抓紧黑窑子里,除此之外,只能饿死,别无他路。
甄命苦收起了刀,有些无力地向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她们齐齐地跪下朝他磕了头,上前扶起那些被射伤了腿的左翎卫士兵,慢慢地消失在远处,甄命苦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直到周围的难民都各自散开了,他才翻身上马。
回到家,他一句话也不说,将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第二天晚上,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杏儿给他煮的白灼面,骑马出门而去……
……
洛阳皇宫的御书房里。
甄命苦站在书房里,看着书案旁的杨侗说:“我接受你的提议,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杨侗脸露喜色:“说!”
“你爷爷当初亲口封赐我三百户封邑,我现在希望你能给我兑现,给我五十顷耕地。”
杨侗闻言愣了一愣,沉吟了一会,说:“别说五十顷,五百顷朕也封给你,不过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王世充自恃手握兵权,不把朕放在眼里,如今朕处处受那王世充制肘,大小事务都要通过他的同意,朕若是太过忤逆他,逼急了,只怕连朕也自身难保。”
他盯着甄命苦:“朕让你做暗卫大将军,只是朕跟你之间的暗中协议,你和朕的关系绝对不能被王世充知道,当初为了让他给张姐姐写一封求情信,朕答应了他有朝一日登上帝位,就任命他为兵马大元帅掌管天下兵马,你如今的身份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朕不能无缘无故就将你任命为将军,也不能随便下一道旨就将张姐姐赦免,赐你封地,王世充眼线遍布洛阳,若知道这事,一定会起疑,到时恐怕对你和张姐姐都不利。”
甄命苦见他条理清晰,思维严密,三年不见,这个成天追在张氏屁股后面,偷看她洗澡的小淫虫,俨然已经成熟了很多。
杨侗继续说着:“你若要封地,也不是没有办法,再过几个月就是大隋科考,我希望你能夺取武状元,到时候朕顺理成章地封你做暗卫大将军,统领禁宫兵权,王世充也就没话好说了,等你掌握了皇宫禁军的兵权,朕就能一步一步替换他身边的人,削了他王世充一只臂膀,到时候他就不敢在朕的面前嚣张。”
听到这时,甄命苦突然涌起一个想法,一定有一个高人在背后帮杨侗出谋划策,不然以杨侗的毛躁,怎么可能如此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杨侗盯着他,眼中带着激动:“这也算是朕对你的一个考验,你若连个武状元都考不上,朕对你也不抱多大期望,等你当上了左翎卫大将军,立下了功勋,朕再赐你封地也就顺理成章了。”
甄命苦一脸无奈:“你小子是吃定我了是吧?”
杨侗笑道:“想要跟我张姐姐白头偕老,这点代价还是要付出的。”
甄命苦沉默了一会,抬头说:“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混进红杏别院,每次进去都要花我几十两银子,我可不想见自己的妻子一面都这么困难,鹅鹅她这人太单纯,你如今又看顾不上她,我怕有人会对她不利。”
杨侗想了想,笑道:“这事朕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不过能不能进去,主要还得靠你自己。”
“说来听听。”
“你凑过耳来。”
杨侗在甄命苦耳边小声说了好些话,甄命苦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容,对杨侗这个办法感到非常满意,杨侗说完转身回到书案旁坐下,拿起一本奏折,“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甄命苦正要离开,杨侗又在他身后补充了一句:“福临姐姐过几天要去隆恩寺烧香,会在寺庙斋戒沐浴,晚上会住在寺庙里的东厢房,周围没有侍卫和侍女,不会有人打扰。”
甄命苦吃了一惊:“关我什么事。”
“朕就是这么一说,至于你去不去,朕也不能下旨逼着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偷了我两个姐姐的心,享用了她们香香的身子,还一副难为的模样,信不信朕现在就摘了你的脑袋!”
“哼,摘我脑袋?你忍心让你一个姐姐伤心,一个姐姐守寡?”
“给朕滚!”
一本奏折砸在了御书房的门口。
……
洛阳城大街各处的告示牌前,围着一大群人,指着告示牌上的布告议论纷纷。
“皇泰主要在百花楼选妃,责令太常寺卿重开百花楼采女进纳?”
“当年杨广创立百花楼,令大奸臣裴蕴搜罗天下美人储蓄在楼,以供他随时淫.乐,自从杨广三巡江都之后,百花楼就已经停止了采女的选拔进贡,怎么现在皇泰主一登基,又开此淫风?”
“这也难怪,皇上年纪尚轻,尚未立皇后,自古皇上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广纳妃嫔,开枝散叶,延续子嗣,这也是合情合理。”
“倒是这最后一条,怕是让不少人跃跃欲试吧,这可是一亲百花楼仙子芳泽的好机会。”
皇榜的最后一条写着:百花楼重开采女选拔,为选拔出洁净纯良,品貌端正的妃子人选,特招百花楼各楼护院,武艺高强,德行无碍者优先录取,于红杏别院门口陈设擂台,由武力优胜者担任。
……
百花楼最大的一间练舞房中,几个花仙子在舞房中对镜练习着舞姿。
张氏身上穿着艳丽性感的霓裳舞衣,坐在地板上发着呆。
甄命苦已经十几天没来找过她了,托他办的事似乎也没有了下文,她这些天一直在为不久在洛阳皇宫举行的昌盛公主受封仪式上的表演做准备,没有机会出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