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兄弟拿了银子,就立刻成了自由人,再不是那些衙役手中的囚犯了,他们辞别了新主子,随高捕头去了县衙销案,采薇则骑马,向青云镇走去。
走到半路时,采薇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她,而她回头找时,却什么都找不到。
这样走了半天,那人瘆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受不了了,便用意念将鹦哥召唤出来,鹦哥是神鸟,眼睛具有透视的功能,能洞察它视线范围内的一切事物。
鹦哥接到主子的命令后,腾空飞了起来,两只豆眼忽然闪出一片炫目的金光,金光笼罩在采薇周围半里地的范围之内,金光过后,它势如闪电,忽的俯冲下去去,转瞬间便在雪堆里攫出一只老鼠大小的猴子来。
那猴子长得甚是怪异,不,不应该称之为猴子,因为它虽有猴子的外形,却长了一张近似于人的脸,甚至那脸上的表情,也和人几近接近。
鹦哥的爪子牢牢的抓着它,将它送到了采薇的面前。
那东西扭动着瘦小的身子,吱吱吱的叫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仇恨的盯着采薇。
采薇被这似人非人、似猴非猴、似鼠非鼠的怪物盯得得发毛,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拧着眉毛厌恶的问:“鹦哥,这是个什么东西?”
鹦哥说:“是小鬼儿。”
采薇打了个冷战,诧异道:“小鬼?你开玩笑吧,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小鬼儿?”
鹦哥说:“这小鬼儿是人用阴煞养出来的,由邪祟之气化成,被人用意念控制着,就像您可以控制我们一样。”
小鬼儿、阴煞、邪祟……
这些只有在玄幻小说中看到的词汇,乍然活生生的出现在采薇的面前,她惊呆了。
这会儿,她忽然想起,南宫逸那妖孽曾经对她说过,她身上的气味儿会引来天机子的灵兽,让她身上涂药,可以掩盖身上的仙气,令那些灵兽找不到她,这半人不人、半鬼不鬼的东西,可不就是天机子的灵兽吗?
既然灵兽已经出现了,看来,那天机子也快来了,采薇的心,一下沉了下来!
“杀了它!”
采薇斜睨着那只邪祟所化、阴煞所养的怪物,看着都觉得恶心的慌。
那只小鬼儿似乎能听懂人话,采薇的剿杀令一下,便又扭着身子吱吱吱的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挣扎。
鹦哥听到主人的命令,丝毫没有停留,精钢的双爪用力向外一扯,‘刺啦’一声,那只小鬼儿瞬间被扯成了两半儿,一股浓黑腥臭的的血喷射出来,喷了鹦哥一身。
“嘎——”
蓦的,鹦哥惨叫一声,从半空中坠下来,跌倒在雪地里,身上染了黑血的地方,迅速变黑,小小的身子抽搐着,动不了了。
采薇吓了一跳,忙上前捧起它,闪身钻进空间里。
“龟大仙,龟大仙,你快来看看鹦哥怎么了?”
老乌龟听到采薇的呼叫,抬起松懈的眼皮,一看到鹦哥那逐渐被黑的身子,顿时大惊道:“不好,快去先把它送进灵溪里泡着,在去我的药架子上,把最上面那个紫金葫芦拿下来。”
采薇听了,捧着鹦哥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忽然觉得身子一寒,随之一阵冷意从心底涌了出来,仿佛是在心里的最深处结了冰一般,浑身冷得想打颤。
“龟大……仙……我……我……”
话没等说完,她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
此刻,兴隆客栈的雅间里,同样有人昏到在地上。
追风跪伏在逐月的身边,面向着前方的美人榻,眼帘半垂,不敢直视。
“禀主子,人已经救回来了,并无大碍,只是还一直昏迷不醒着,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去唤落雪来,让他马上醒!”
美人榻上,有人懒卧在榻间,凉凉的吩咐着,榻上的松木小几上,置一大托盘,托盘里,零零散散的放着十几件大小不一的古怪玩意儿。
“是!”追风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片刻后,落雪进来,依旧是悄无声息的,没有半分响动。
“主子。”她轻唤一声,跪了下来。
榻上的人眼望着托盘里的物件,只当没听见。
落雪等了一会儿,不见榻上人回应,咬了咬唇,转向地上昏睡着的逐月,查看起来。
“咔嚓、咔嚓——”
榻上,那人将托盘里奇怪的物件叠放在一起,煞有介事的组装起来,骨节分明的长指白皙灵巧,须臾间,将那堆零散的物件安装到了一起,组成了一个木把长筒的东西,那东西沉甸甸的,长长的筒子空空的,里面黑洞洞,如同老头子们抽的烟袋锅子一般。
他那在手中武了几下,眸中兴味盎然。
“主子,他醒了。”
落雪垂头,低唤一声。
榻上的男人正摆弄着手中的东西,若有所思,听了她的话,半晌才懒懒道:“去吧。”
“是,主子。”
落雪起了身,恭谨的退出去了,到了门外,她缓缓的松开紧握的双手,掌心里,已经通红一片。
这些年,她尽心竭力的服侍皇后娘娘,凡是都做得尽善尽美,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得到一个留在他身边的机会,而皇后娘娘也曾经说过,将来要把她指给他做侧妃。
可是,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为了得到他的青眼,她已经尽心竭力,让自己完美无缺了,但他却宁愿青睐一个毫无教养的乡村野丫头,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
逐月从昏迷中醒来,一眼看到自己正躺在主子的屋里,登时倏地爬起身来,诚惶诚恐的跪伏在地上。
“主子,属下失职,请主子赎罪!”
南宫逸放下手中的物件儿,慵懒的抬眸看向他,声线里带着一丝微凉。
“说吧,怎么回事?”
逐月顿了一下,在主子冰凉如水的注视下,将昨晚的事儿从头到尾重述了一遍。
“如此说来,你是被那小妮子迷晕的?”男人扬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好笑。
“正是!”
逐月垂头丧气的答道。
“呵呵……”
南宫逸摩挲着下巴,笑了起来:“小妮子,越来越乖滑了!”
笑着,那笑容却渐渐苦涩起来,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她抵触暗卫,那你们便在明里守护她吧。”
逐月的身子僵了一下,耷拉着的脸绿了,闷声道:“是!”
……
空间里
采薇悠悠的醒转过来,身上已经不再冰冷,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一睁眼,便看到了长眉和白毛虎那两张大小对比鲜明的脸,正带着担忧和焦虑,急切的望着她。
“主人,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们了。”
长眉见到采薇醒来,立刻呱噪着抱怨起来。
采薇的眼珠儿转动了一下,哑着嗓子问:“鹦哥呢?它怎么样了?”
闻言,长眉和白毛虎都沉默起来,面色不是很好看。
采薇急了,催促道:“它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倒是说话呀?”
说着,挣扎着想坐了起来,要去看望鹦哥。
“主人,您还是先别去了。”
白毛虎的大爪子轻轻的按住了即将起身的采薇,声音低沉的说:“鹦哥性命无虞,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呀?快说呀?”
采薇越发急了,一向老成稳重的白毛虎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鹦哥一定是情况不妙。
白毛虎被她催促不迭,便直言说了出来。
“它中了蛊毒,已经被龟大仙禁锢起来了。”
话音一落,屋里顿时安静了。
中蛊了?鹦哥居然中蛊了?
天机子不是修仙之人吗?怎么会有蛊毒?难道他也养蛊?那不要脸的老妖道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下作手段?
沉默了许久,采薇缓声问道:“鹦哥它中了什么蛊?能治好吗?”
白毛虎说:“它中的是‘摄魂蛊’,虽与性命无忧,却无药可解,除非下蛊之人死了,它方可恢复如常。否则,它这一生,都会成为那下蛊之人忠心的鹰犬,为其效命到死。”
采薇听了,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下蛊之人,一定会帮鹦哥解毒的!”
说话间,龟大仙端着一碗汤药缓缓的走了进来,走进采薇身边,心有余悸的说:“主人今天也好险了,幸亏中毒浅,又发现得及时,所以才没有中蛊,否则,咱这扶幽岛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采薇听了,也有几分后怕,若是她不慎中了蛊毒,岂不是会乖乖的将扶幽岛拱手送给那天机子老牛鼻子?而且此生都要受制于他,过上那种没有灵魂,生不如死的日子!
老乌龟、白毛虎和长眉等都很担忧,天机子法力高强,又有邪术傍身,他心心念念的想得到扶幽岛,想借岛上的仙灵之气助他修仙,这个念想已然成了他追求了几十年的执念,决然不会放弃,看来,岛上即将刮起一场巨大的腥风血雨,只是,不知后果会如何!
采薇喝下了龟大仙给她熬的汤药,身子渐渐有了力气,她因惦记着家里,不知天机子那天杀的有没有派什么腌臜的玩意儿去她家,祸害她的家人,便在身子一转好就起了身,和几位灵兽说了一声,出空间去了。
此时,那匹马还停留在原地,鹦哥撕碎小鬼儿的地方,已经焦黑一片,像被火烧过了似的,采薇怕那片焦黑引起什么瘟疫之类的病毒,从空间引来灵溪的水,将那片焦黑之地冲几一遍,直到那里恢复如常,才翻身上马,急着向家中奔去。
一路上,她心中忐忑不已,一想到她的家人遭到祸害,她的心就揪着疼起来,幸好回到家时,家里一切正常,爹正看着几个木匠修理酒楼的大门,而娘则带着刘嫂子和张婶儿忙着蒸包子、蒸馒头,采菲坐在窗前的春凳上打着缨络儿,文儿和武儿,一个在认认真真的练大字,一个拖着条长凳吆喝着当骑马。
看到家中一切安好,采薇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长姐回来了!”
武儿一见到采薇,撇下自己的‘马’,撒着欢儿的跑过来,一头扑进采薇的怀里。
采薇把他抱了起来,在他白嫩嫩的脸蛋儿上亲了一下,笑问:“武儿今天都做什么了?”
武儿眨巴着大眼,懵懵懂懂的说:“听瞎话儿。”
采薇笑道:“听什么瞎话儿了,也说给姐姐听听。”
采菲抬眼眼,笑着说:“可不是瞎话,是真事儿,如今已经在咱们镇上传开了,长姐在外呆了一天,难道没听说律家被劫了的事儿?”
采薇道:“是听到了一些,只不知后来如何了?”
“后来被那窃贼给跑了,那窃贼的同伙实在是武功了得,就那么大刺刺的闯进律府,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劫走了。”
武儿忽然插进话来,从他在小厮柱儿的口中得知了律家窃贼被同伙儿劫走的事儿后,对习练武功的愿望更加强烈了,甚至还暗下决心,等下一次见到姐姐的师父,就毛遂自荐,求他收自己为徒,那位师傅看起来温和有礼,一定很好说话,只要他诚心拜求,那位师傅或许会被他打动,收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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