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漆黑的天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的繁星,显得格外耀眼。一弯残月斜挂在天空,淡淡的月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映在地上,跟我们的火光交融,清风吹来,篝火的火苗跳动,偶尔还发出“噼啪”的响动,躲在草丛里的蝈蝈、蟋蟀,不知疲倦地鸣叫着,让这个郊外的夜晚变得欢快而又生动。
自从车夫说完那句话,我的心便一刻都没有平静,耳边总是不停地环绕着老人家的声音:‘这姑娘绝对是个贤良淑德,宜室宜家的,公子莫要错过了啊…。’
虽然,我之前从未对她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经过这位老人家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这个老人的话很有道理。
嫣然姑娘既有女儿家该有的温柔和体贴,又有男儿般坚强的意志和果敢,她坚韧、聪慧,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稳重,小小的年纪,顶着虎狼般群凶环伺的重重压迫,在恁般艰险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还能抓住机遇,保护弟弟和乳娘离开虎狼之穴,这份心机和能力,不正适合做一个大家族的主母吗?
而且,最主要的,我对她并不排斥,和从前媒人提起的那些高门千金不同,她自然、大方,一点儿都不矫揉造作,浑身上下,似乎并没有我讨厌的地方,相反,她的新哥哥处事的方式,都是我非常欣赏的……
只是,我们的年纪相差很多,她只有十三四岁,而我却已经二十三四岁了,或许,在她的眼中,我已经很老了!
我胡思乱想着,不知怎么吃完的晚餐,晚餐后,我看到她带着弟弟和张嬷嬷回到了车上,把车帘儿撂下去了……
夜,越来越深了,因为一直琢磨着老车夫的话,我一直没有睡着,辗转到了快二更的时候,终于有些倦意袭来了,我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隐约的马蹄声,马蹄声距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但可以听得出,那些马正在向我们的方向奔跑,而且数量还为数不少。
深更半夜的,谁会在山林间行走呢?
我一下惊醒起来,多年的习武生涯,让我的感官比常人要灵敏许多,比如现在,直觉告诉我,这些来人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来者不善!
我倏地坐了起来,随手拿起放在身边的宝刀,翻身上马,向着马蹄的方向迎了过去。
我必须赶在他们靠近之前拦住他们,刀剑无眼,若一会儿打斗的时候伤到他们或吓到他们就不好了。
所以,我决定在他们尚未靠近之前解决了他们,也省的吓到或伤到嫣然他们几个。
马儿跑了不到半里地的路程,我终于看到那群来人了,他们是一群粗狂的汉子,背上都插着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为首的汉子是一个独眼龙,他打马跑在最前面,看到只身而来的我,一勒马,嘴里出声:“吁——”
马停住了,后面的十几匹马也停了下来,马上的汉子们冷眼看着我,面露不善。
“小子,你就是姓穆的?”独眼龙轻蔑的看着我,语气十分不屑。
我点头:“既然你知道我,大概就是为我来的吧,是朝庆长公主派你们来杀我的?”
“呵呵,算你聪明!”
大概在独眼龙的眼里我已经是死人了,所以他十分爽快的承认了:“小子,下辈子做人时学着聪明点,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在人家的地盘儿上放肆,换做是谁都不会放过你的。”
另一个汉子也聒噪说:“你的身份太显赫了,长公主怕留下你反成了后患,所以请咱们兄弟打发了你,你要是聪明的话可以死得痛快点儿,下辈子记得去找长公主报仇,咱们兄弟也只是听人差遣的……”
“老九,跟他啰嗦什么,快动手吧!”
有人不耐烦的叫起来:“结果了他,还得去结果那小娘们和小崽子们呢,快点儿,再啰嗦天就亮了……”
听到他们还要去杀嫣然,我心中的怒火腾地窜了出来,刷的拔出自己的宝刀,冷笑说:“来吧!”
这把宝刀是我十八岁那年长姐赐给我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我一直抱憾没有用武之处,今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个痛快了!
那群汉子不知自己死期将近,仗着人多,一窝蜂的涌上来,纷纷举起大刀向我砍来,以为我很快就能成为他们的刀下之鬼。
然而,我的身手要比他们快许多,他们的刀尚未落下,我的胳膊一展,宝刀已经如闪电般划过。
顿时,四五条血淋淋的胳膊掉了下来,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我挥舞宝刀,将这些纷纷落下的胳膊扫到了一边儿,免得还握在手里的刀伤到我。
被砍断胳膊的几个大汉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住了,随即惨叫起来,先后癫狂的掉下马,躺在地上捂着断臂打滚儿嚎叫着……
敌人的鲜血和惨叫没能平息我心头的愤怒,倘若我不幸被他们杀死,嫣然和她的弟弟岂不是也要因为这些歹徒无辜殒命,这些杀人越货的强盗,他们都该死!
长姐赐给我的宝刀好用极了,刀砍下去,歹徒们手里的刀像是纸糊的似的,根本不禁砍,他们的刀被我砍断了不算,人也纷纷落马,不到一刻钟,十几个歹徒都躺在了地上,或死或伤,竟无一人四肢健全的!
活着的有的昏了过去,没昏过去的不是在撕心裂肺的为自己丢失的肢体哀嚎,就是在大哭大喊着向我求饶。
深更半夜的,在这荒山野岭,这些汉子的嚎叫声还真是挺瘆人的。
我没有把事做绝,见他们都残了,便留下了这几个幸存者的性命,转身上马离去。
嫣然他们还在马车里,我担心着山里会有野兽出没,惦记他们的安危,所以便赶着回去了。
回去时,没等走到大家宿营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一抹清瘦娇小的身影,正焦急的徘徊在那里。
“嫣然,你怎么出来了?”我打马跑过去,翻身下了马。
嫣然看着我,忽然吸了吸鼻子,说:“好重的腥味儿,出血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儿天黑着,她虽然能看到我的大致轮廓,却看不清我身上的颜色,我的身上沾满了歹徒们的鲜血,所以有很重的血腥气,被夜风一吹,很快被她察觉了。
我没有骗她,就算想骗也骗不过去,她是那么聪明的女子,不是别人可以轻易糊弄的了的。
“朝庆长公主派人来杀我们了,不过,那些杀手已经被我解决了。”
说起今夜的暗杀,我不觉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倘若我没有把嫣然姐弟带走,他们这会儿很可能已经遭到不幸了。不过,尽管这次他们侥幸逃生,难保下次不被朝庆长公主算计,为长远计,朝庆那个老女人留不得了。
我盘算着,眸光阴鸷起来,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你有没有受伤,快跟我去火堆那里,我帮你看看!”
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笑道:“我还好,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然而,嫣然却不放心,我们回到露营地,她便将我拉到火堆旁,认真的端详着我,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火光中,她担忧的望着我,身上只穿着中衣,连褙子都没来得及穿,长长的秀发柔软的披散在背后,还没来得及挽髻。
看着她那副紧张兮兮的小脸儿,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因笑道:“傻丫头,我又不是呆子,自己受了伤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放心好了。”
见我一再保证,嫣然才渐渐的放下心来,她转身进了马车,不一会儿,拿了一条湿帕子走了出来。半跪在我的身边儿,拿着帕子开始替我擦脸。
我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僵着身子竟忘了躲避。她却分毫都没觉得不妥,认真的帮我擦拭着,仿佛在做天下间最重要的事儿。
擦了两下,她的呼吸忽然凝滞起来,我定睛看时,嫣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怎么了?”我被她滚滚而下的眼泪吓了一跳,情急之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害你跟董琦反目不算,还差点儿因我们而死……”
她瘦弱的肩膀颤抖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副柔弱的模样,又无意中戳中了我的心,让我为她心疼起来,为了让她高兴起来,我哄她说:“ 怎么能说是连累呢,要不是你,我没准儿已经被董家人算计了去,正准备娶他们的女儿呢,要是误娶了这样的女人,才会让我生不如死呢。所以,你非但没有连累我,还是我的恩人呢,我刚刚救你们,也算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所以,你不用感激我,更不用愧疚的。”
嫣然知道我在哄她开心,懂事的擦了擦腮边的泪珠,道:“不管怎么说,是您救了我们,您不仅救我们脱离了苦海,还护着我们免死于乱刀之下,您的恩情,我和我弟弟永远都不会忘的。倘若有朝一日我们姐弟有能力报答您,上天入地,我们也一定会去做的……”
当晚,嫣然再也,没又睡觉,她逼着我脱下衣服,自己摸着黑到溪边帮我把衣服洗了,还用火把衣服烤干了,等我早上醒来时,一套干爽整洁的衣服已经摆在了我的身边儿,跟我的宝刀放在了一起。
“早!”
嫣然见我醒来了,忙撂下手中的伙计,说:“早饭马上就好,您可以再睡一会儿,等早饭做好了我叫您。”
“做早饭了?”我好奇的问。
记得昨天她带的几张饼和几个鸡蛋都被大家吃光了,这会儿到哪去找早饭呢?
“嗯!”
嫣然指了指地上,羞涩的说:“我采了一些蘑菇,打算一会洗洗烤了吃,记得就在京城住时,你家的八福烧烤店就有卖烤蘑菇的,味道美极,只是不知我能不能做出来。”
我看了看地上的蘑菇,顿时笑了。
幸亏我醒得早,不然这些蘑菇万一被这傻丫头吃进肚子,她的小命儿可就玩完了。
“你这些都是毒蘑菇,不能吃,吃了会死人的。”
我自幼在农村长大,采过无数次蘑菇,对蘑菇的种类自然耳熟能详,不像嫣然这种城里长大的孩子,只认识蘑菇的形状,却对蘑菇的种类一无所知。
“啊?”
嫣然傻眼了,那张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了呆萌的神色,“这些蘑菇这么好看,怎么会是毒蘑菇呢?”
我蹲下身,指着蘑菇告诉她,越是好看的蘑菇就越有毒,而且越漂亮的蘑菇毒性就越大,还给她列举了我小时候在穆家村听说的一些关于吃了毒蘑菇不幸殒命的例子。
嫣然听得很认真,末了,还羡慕的对我说:“没想到,您的童年还经历过那样的日子,真是太有趣了!”
说着,她的神色暗淡起来。因为她的童年很悲惨,小时候,她和娘一直被董驸马藏在一所不见天日的小院子里,一年到头都没法出去一次,不仅如此,她们母女每天还要胆战心惊的过日子,唯恐自己被朝庆长公主知道了,小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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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宠之绝色毒医》公子安爷
世人皆说:安亦晴要救的人,阎王爷也要让三分!
世人还说:顾夜霖是从黑暗鲜血中走出的帝王!
……唯她能解他的毒,只有他是医她的药。
恩爱篇:安亦晴问:“听说你喜欢我?”
“是!”
安亦晴眼眸垂下:“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原因。”顾夜霖声音暗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我得了不治之症。”
“你活我活,你死我死!”顾夜霖声音低沉,铿锵有力。
安亦晴垂下的水眸渐红,嘴角微微勾起:“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脸色泛红。师父说,这是不治之症,只有你才能医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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