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
程大夫说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可静蓝的身体,不是不能怀孕吗?
难道大青山的水土,这么养人?
一声声疑问在心中回荡,直到程大夫喊了句:“愣着干啥,不把你媳妇儿扶回去休息?”
才回神。
把人安顿到炕上,也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池兴月要知道的话,肯定会诧异灵泉水的效果。
这是,真修复身体呀。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多个小叔子。
征兵的消息吹遍了幽州城每个角落,可周家军的步伐,来得比想象中迟。
四月十五,县里传来消息,幽州城解除禁令。
绷了三个多月的人们欢呼雀跃,到酒楼大吃特吃,到花楼莺莺燕燕。
一切是那么热闹,跟歌舞升平一般。
池兴月甚至乔装打扮,到茶楼听了半个时辰曲子。
那宛转悠扬的小调,真是让人骨头都酥了。可惜她欣赏不来。
回村时到杂货铺拉上老板给她寻来的果树,几十棵,足足装满三辆牛车。
等回到清风院,趁人不注意,从空间拿出几棵调换。
然后让人将其种到宅子附近的空地上。
没错,凌季恒将宅子附近买下来了,虽然还没修围墙,可周边五亩地,都是他们家。
不是不想多买点,而是青山村就那么大,都让他买了,其他人想买块儿地盖房子,不就没地方了嘛。
凌季恒也没纠结,将果树种好后,连个篱笆都没扎。
村里人看了会儿热闹就回去了,毕竟,他们可没余钱拿来陶冶情操。
倒是从这天开始,村里时不时就有喜事。
流水似的喜帖送到凌家,老太太每次都会送上一份贺礼,有时是一块儿布料,有时是几斤肉。
也在老爷子的陪同下吃过几次席,却总觉得自己与村里人格格不入。
也没别的,就是矜持,抢不过旁人,每次都吃不到肉。
后来,是凌季恒和池兴月。两人闲的无聊,参加了好几次婚礼。
为了不抢新人风头,每次都把自己打扮得灰扑扑的。
几次过后,池兴月就烦了,宁可去田里拔草,也不愿意到婚礼现场凑热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池兴月惊讶地发现,云柔县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要说她怎么认出来的,咳,很简单,那些人灰头土脸,却又不是乞丐。
有些甚至很豪,一出手,就是几百两银票,不是买房,就是置地。
跟人一打听,才知道,是从其他地方逃来的。
大雍朝四处开战,所有军队都在征兵。
那些地方不像幽州这么人性,但凡男丁,除了老幼,全部上战场。
有些门道的都跑出来了,可天下之大,哪里是容身之处。
想来想去,唯有幽州,还能讨得片刻安宁。
风尘仆仆地过来定居,却发现,这边也在征兵。
不过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只需要出俩男丁,就能安心住下来。
犹豫过后,这些人答应了。有的被留在府城,有的被发配到云柔。
池兴月在县里碰上过几次,知道缘由后,就没管了。
谁知,这些人竟然被分配到了村里。
刚来就有人想住进凌家,说什么起房子需要时间,他们可以掏银子借住。
老太太直接回绝,心想家里又不缺钱,没必要招来一群烦人精。
不想这坚决的态度,惹得来人一阵不快,大言不惭地说要凌家好看。
如此嚣张的态度,惹得村里不喜。
也没人跟他们说,凌家可是村里的金疙瘩,招惹不得。
让人闹了这么一通,凌家人心情都有些差。
不过丝毫不怕,大不了,把人赶出去。
他们早就站稳脚跟了,真不是这些新来的能够撼动的。
当然,也有一些知书达理的。池兴月一瞅,就知道是书香人家。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对于这种,凌家也会出手相帮,不过始终把握着尺度。
五月初五,天气闷热,凌家难得欢腾起来。
无他,庆祝一下自己还活着。
一年前凌家遭逢巨变,如果不是有个能干的子孙,怕是早就分崩离析。
谁能想到啊,他们家都被抄了,还流放几千里,如今却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院子里吃饭。
这种反差,是人就想不出来。
端午节,池兴月提前去县里买了江米和粽叶。
说实话,这两样还挺不好买的,一方面是种江米的本来就少,去年还旱,根本没多少收成。
二么,就是县里的存粮,几乎被大户们包揽了。
也不是他们真这么独,不愿意给穷人留点喘息空间。
而是穷人根本不会买这种改善性食物,他们更愿意选择糙米、黑面之类,既能填饱肚子,价格又不高的。
家里这点江米,还是她跑了好几家粮铺,又打点了不少银钱才买到的。
也因此,明白了上元节那两碗元宵,为什么会那么贵。
江米、粽叶买回来就泡上了,除此之外,池兴月还贡献了红枣、红豆、莲子、花生、板栗。
家里人手笨,怎么也学不会包粽子。
为了不让粽子还没煮熟就肢解,桃花婶儿赶走了凌家老少,一个人在院子里包。
几秒一个,动作极其流畅。
池兴月看了会儿,就回清风院了。再出来时,拿了两样东西,咸鸭蛋和腊肉。
桃花婶儿不明所以,池兴月却让她包些特别的——蛋黄粽子和咸肉粽子。
还在心里想,不是南方人都好这口嘛,怎么江宁府出身的凌家人,喜欢吃甜粽。
当然,她没问出来。只喜滋滋地将拴着花绳的粽子放进锅里,端回大厨房,放火上煮。
凌家人闻着飘荡在空气中的粽叶香,眼睛都亮了。
觉得池兴月出手,必属精品。想必那蛋黄粽子和咸肉粽子,很好吃吧!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聊天,还说起了幽州城的情况。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这里靠北,都五月初了天气还不热。”
“我觉得是,不过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去年五月,江宁府,可是热到流汗呢。”
池兴月点头,心想去年抄家时,正值干旱最厉害的时候,温度接近三十七八度。
穿着夏装都嫌热。
可现在,幽州云柔县,白天也才十七八度,夜里小风一吹,大家穿着春装都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