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兴月轻笑一声,起身来到凌季恒跟前,双腿一跨,坐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软软撒娇:“亲爱的,能不去吗?”
池兴月感觉他呼吸都重了几分,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还想说什么,就被人扣住了后脑勺。
最后,凌季恒也没说他走不走。
只答应,这辈子绝不会找其他女人。
池兴月点头,抬手轻轻抚摸凌季恒的鼻子,喉结。
心想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人没再提征兵的事,在空间里待了会儿,就出去睡觉了。
四月份的夜,已经没有那么寒凉。
炕还烧着,只不过没有那么热,两人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棉被。
凌季恒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池兴月。没多久,就睡熟了。
东屋,舒慕云辗转反侧,心绪难平。
最终还是把凌惟成喊起来,问他:“别睡了,你快帮我想想,征兵的事该怎么办?”
凌惟成浑不在意,将舒慕云往怀里抱了抱:“你说你,想这么多干啥,甭管谁去参军,都不可能是恒儿。
除非他自己愿意。”
舒慕云眨巴眨巴眼,猛然反应过来,现在凌家他儿子说了算,谁能逼他参军呀。
瞬间嘚瑟起来,可很快就问了句:“要是他想呢?”
“那就去呗,反正有凌一、金宝在,出不了事!说不得还能捞个将军当当!”
好吧,这话真是太有诱惑力了,舒慕云甚至有些想让儿子去军营里挣前程了。
唉,不能想不能想,抓紧时间睡觉吧。
在儿媳妇生下长子之前,恒儿不能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二房睡了,大房、三房却还亮着灯。
就连葛静蓝,也在跟舒旭宏商量:“要不,你去占个名额?”
说这话的时候,葛静蓝声音都是颤抖的。
可他们欠凌家那么多,实在不好意思躲在后头不表态。
舒旭宏想也没想答应:“好!”
抬手摸摸葛静蓝的长发,像是交代后事般:“我不在家,你和瑞儿有啥事,就去找恒儿。
他和兴月人品端方,一定能妥善照顾你们母子的。
若是我没能回来,你......
照顾好自己,也别为我守着。
有合适的男人,就,就嫁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葛静蓝的哭声。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有这么糟践自己媳妇儿的?
还没去就说这些丧气话,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回来啊?”
舒旭宏不是这个意思,他,他就是怕自己出事嘛。
不想葛静蓝辛苦,咋扯这么多?
唉声叹气好半天,等媳妇儿哭累了,才双眼盯着房梁。
心想也许是命吧,不是流放,就是战乱。
这半年多的好日子,跟偷来的一样,让人贪恋。
青山村不少人家都在为了谁去参军彻夜争吵,和睦许久的氛围再一次裂开。
宋里正对着家里三个儿子唉声叹气:“老大老二,你俩商量商量,谁去参军。”
老大媳妇儿和老二媳妇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爹,凭啥啊,老三也符合条件,您不能这么偏心!”
宋大娘立马站起来呵斥:“你俩给我闭嘴,都是我和你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选谁去能不心疼?
可老三还没成亲啊,他要是没了,就断根儿了。
老大老二有儿有女,就算真......将来也有摔盆儿的。”
老大媳妇儿没话说了,老二媳妇儿却哭了起来:“娘,我也知道三弟苦,还没成亲。
可宝蛋年龄还小,总不能让元敬连声‘爹爹’都没听到,就离开吧。”
老大媳妇儿心想你个小贱蹄子,话风倒是转的快,立马也委屈起来。
“是,我家光宗大了,可耀祖五岁、妞妞两岁,正是需要人照顾的年龄。
若是相公走了,谁来帮忙我们娘四个。弟妹你吗?
爹你说,是拉扯三个半大孩子容易,还是照顾一个奶娃娃简单?”
宋里正叹了口气,没说话。因为选谁都不容易。
宋元根抿抿唇:“爹,要不还是我去吧。
本身我就想出去闯闯,再加上这段时间,跟凌二哥学了不少本事,保命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我走了,大哥二哥既能照顾家里,也能赡养爹娘。
大嫂二嫂也不至于担惊受怕。”
宋里正沉默了,就连宋大娘也是。只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许久,宋里正发话了:“想参军也可以,让你娘把上次说的那姑娘定下来。
这段时间努力努力,尽量在你走前怀上。”
宋元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随即露出一抹苦笑:“爹,您这是把我当牲口呢?
我不需要,也不稀罕。等我功成名就,什么样的姑娘娶不着。
就算真的英勇就义,不还有大哥二哥呢么。
到时候让他们过继一个小子到我名下,我也死而无憾了。”
听到这话,宋元彦、宋元敬立马点头:“三弟你放心,哥一定选最听话的小子过继给你。”
宋里正当即黑了脸,抄起一旁的烧火棍,就往两人身上打:“你弟还没死呢,说这话,就不怕他真的回不来?”
“爹我错了,错了,别打啊!”
不是所有人家都像宋家一样,有个心心念念当兵,出去闯荡的大冤种。
更多的是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愿上战场。
十指有长短,老人家自然选喜欢的留身边,努力说服不受宠的报名参军。
可谁又能心甘情愿接受这种结果?
长夜漫漫,不是眼泪,就是争吵。直到天亮,都得不出结果。
第二天,凌家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打拳,吃饭。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好几个心不在焉。
饭桌上,舒旭宏刚想提征兵的事,就被凌季恒打断了。
无奈只能私下里谈,却被凌季恒婉拒。
“舅舅,家里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别说什么恩情,当初你和舅母,抛家舍业随我们流放,难道不是情深义重?
安心在家里待着,这些事有我处理。”
舒旭宏点点头,迈步往折桂院走。
结果还没踏进院子,就听见了葛静蓝的呕吐声。
舒旭宏大惊失色,忙喊程大夫。
结果程大夫不慌不忙,只扫了眼就说:“一个半月了,往后夜里消停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