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花家的财产尽数被方氏母女和郡守府算计了去。
自己和祖母父亲,亲戚族人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也不知道眼前的人信不信?
怕不是把自己当做妖怪,用火烧了,再沉湖?
听老人话,慧极必伤。
若她真的将这些不可思议,又还未发生的事情对庄时宴托盘而出,他会相信自己吗?
花念念稍稍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庄时宴,便诺诺道:“年纪大了,想长点本事,免得将来嫁人了,护不住自己的嫁妆。”
其实是,她想学会管理家族产业,争取将来不被旁人把自家家产都算计了去。
只说着,外面忽然一个闪电劈向空中。
瞬间的灯光,将庄时宴的脸照了个分明,他眼眸深沉,细细的打量花念念。
却发现眼前的人儿,虽身量不高,但是纤秾合度,却是个大姑娘了。
想着女子嫁人之事,他皱起眉,心中似有一团火让人莫名烦躁。
想到这里,他压下心思冷声道:“放着吧,我看完之后做下批注,你便能明了了。”
听见他允了,花念念惊喜的将手中的账本子,都放在了他身前的矮桌上。
凭空激起一些药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正想说话,却感觉口舌无力,身边的男人迅速朝自己嘴里扔了一丸晶透的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她的舌头也能动了。
只是,想着刚才说不出话的恐惧,花念念忍不住有些兴奋的道:“这是什么药,这么厉害?”
她只知道庄时宴喜欢琢磨药理,原以为只是看个皮毛,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是以,感受到刚才的药效强烈,花念念看着那石凿中已然成粉的棕色粉末更感兴趣了。
“软骨粉!”
庄时宴神色淡淡,手中动作不停,将那药粉用铜色小勺,一勺一勺的盛进了白色小瓷瓶中。
还细心的用小木塞,将那瓷瓶塞了个结结实实不漏缝隙。
看着他即便制药还是慢斯条理,一派优雅赏眼,花念念嘴巴张了又和,终是没有将那句“给我一瓶”说出口。
只是,话未说,动作却略显狗腿。
只见她一脸期盼,盯着那药的渴望都要从眼睛里溢出,就差动手抢了。
庄时宴有些忍俊不禁的将那药粉放在花念念面前道:“给你了,留着防身用,别又傻又笨让人害了去。”
话虽嫌弃,但是花念念得到了实在实的好处,一时欢喜无两,抱着那瓷瓶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微风起,窗外的细雨拍打在绿叶上,将热热的尘气压下,给厅内送去了几许清风。
庄时宴看着坐在下首的花念念一团孩子气,忽然想起了她的母亲。
那是一个端庄又极聪慧的女子,好似从前也是一派优雅的坐在窗下教导自己。
只是.......
生出的孩子,怎么笨到如此程度?
想着,庄时宴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花念念反应过来,见着他皱眉看着自己,眼中既是嫌色,连忙颔首道:“谢谢你的药,我一定会在关键时刻用它,我先告辞啦!”
说罢,还未等人回答,便旋一样的转个身冲进了雨里,哒哒哒哒的离开了霜雪院。
见她如此跳脱,庄时宴忍不住摇头,叹息着打开了手中的账册,认真翻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