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对自己的敌人想要干什么,预感总是最准确的。
比如方氏,她自从入了花府便一贯奢侈。
如今没了金钱打赏下人,便是自己平日里想吃的血燕都吃不到了,心中对着花念念如何不恨。
眼见着女儿又似有了身孕的样子。
她心中着急,想让女儿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入郡守府中,便开始在花飞鸿那里吹枕头风。
此人颠倒黑白,诬陷人的本事一流。
便是花飞鸿都觉得她失了铺子委屈,只一心为着可怜的花嫣然打算,才惦记花念念生母的嫁妆。
而且,花飞鸿认为,老夫人那般的疼花念念,将来身后傍身的银钱都是花念念的。
将她生母的嫁妆分给花嫣然一点点,也不是什么事,左不过是少了一点银子而已。
本来,他还打算私下去跟花念念说。
只是没有想到,第二日一早,带着方氏去木棉院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就见花念念正在上首伺候老夫人用早膳。
“母亲早安!”
花飞鸿难得乖巧,朝着上首的老夫人行礼。
见着儿子,老夫人一个好脸色都没有,只是稍稍颔首,便用手托着玉碗用汤。
而花念念更是乖巧地坐在一旁,手中的筷子不停地给老夫人夹菜!
看都没有看花飞鸿一眼。
没人搭理,花飞鸿和方氏都有些尴尬。
方氏身为妾侍,倒也不敢多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花飞鸿看向花念念,眼中挑唆之意明显。
得了示意,花飞鸿看向老夫人,又是拱手一礼。
“母亲,孩儿与念念也是多久未见,今日孩儿打算带念念出去逛逛,给念念买些小礼物,也算是和念念培养培养父女之情。”
他还不算傻,知晓嫁妆一事不能就在此说出口。
老夫人听见他有此打算,眉眼倒是柔和了不少。
放下手中的玉碗,抬眼看向花飞鸿正要说话。
却见方氏就站在他身后,眼轱辘转呀转呀,心中便一阵烦躁。
“你若是有什么事,大可在这里就说个干净!说什么培养父女感情?
这些年,念念她娘去了之后,你几时陪过念念?别在这里跟我打哑谜!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老夫人说着,擦手的棉帕都重重地扔在了棕色圆桌上。
见着老夫人生气,花飞鸿有点慌。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嫣然最近大了,我想给她准备点嫁妆,可是手头紧。
想着前头房氏还留下了百来台嫁妆,我想让念念给嫣然分点……”
花飞鸿说着,便是念念和老夫人还没有反应。
站在他身后的方氏都忍不住开始捂脸了。
听得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把自己的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只把花嫣然那个贱人放在心上。
花念念一阵冷笑。
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看着站在下首那个蠢笨如猪的儿子,白眉微挑。
意味不明地道:“嫁妆都是女子传家之物,你若是想要给花嫣然准备嫁妆傍身,大可让方氏给她女儿准备便是。
何苦来惦记一个死人的?难道你就不怕紫玉想念她的嫁妆,哪日去寻嫣然,索她的命吗?”
老夫人也是厌极了方氏母女,对她一点好脸都没有。
而紫玉,便是花念念的生母,全名唤做房紫玉,原也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儿,下嫁给花飞鸿的。
“索命?老夫人说笑了,这人都死这么久了,怎得这些年都好好的,怎会偏偏在嫁妆给了嫣然便开始出事。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大夫人早该投胎转生了吧?怎得还会惦记俗世之物?”
方氏在花飞鸿后面躲着,小心翼翼地说出挑唆之语。
老夫人被顶撞,气得忍不住喘着粗气,花念念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花飞鸿知晓老夫人不好说话,便朝着花念念道:“乖女儿,嫣然也是你的妹妹,你们都差不多大,肯定不愿见嫣然嫁入郡守府受委屈的吧。
你生母的嫁妆,你就给她一点,将来阿爹有钱了再补给你!”
他半哄半骗,只期望能将那一半嫁妆快些拿到手。
谁知道,花念念见他朝着自己说话,包子脸难得的认真严肃。
“不行!花嫣然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她娘的嫁妆,绝不会给方氏母女,死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