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怎的知道我会走?”
庄时宴更疑惑了,皱眉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花念念,隐隐有些异样的触感。
怀中的女孩长大了,身量竟也逐渐变化了起来。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撒出暧昧的光。
花念念对庄时宴的变化毫无所觉。
只认真地看着庄时宴道:“我记得清楚,你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但是我记得很清楚。”
她前世傻乎乎的,到死都未出过郡城,是以对朝局也不太了解。
见花念念说了这么多,前世惨死,今世又不被父亲待见。
虽有心拯救花家,可是一腔热血和压抑不能剖白与人世。
庄时宴也渐渐心软了,这样骄矜的小姑娘,那个时候,他离开之后,到底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后来呢,你怎么死的?”别是蠢死的吧?
“是被,活活烧死的……”
花念念声音淡淡,眼皮落寞垂下,只喉中的颤抖,却是若隐若现。
“这……”
庄时宴被惊到了,薄唇微张。
垂眸,看着小姑娘眼眶湿润,眉目间带着倔强和委屈。
明明知晓自己不久于人世,却又像世间那不起眼的嫩芽突出了泥,拼命的,拼命的,拼命地想活下来。
骄矜的小姑娘,竟然也有受尽人世间委屈的一天。
“对不住……我不该揭你伤疤!”
“没关系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只要防着方氏母女,让他们不作妖就好啦!”
花念念拼命扬起笑脸,有些孺慕,有些讨好,有些安慰的目光看着庄时宴,星眸中呈着满满的希翼。
庄时宴抽出被抱着的胳膊,摸了摸她的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不想报复吗?”
“当然想!”
花念念毫不犹豫,遂又有些失落地软了身子。
“这不是事还未成吗?我连花嫣然都对付不了,如何要方氏母女的命呢?而且,使花家倾覆的,也不全是方氏母女,还有郡守府!他们有权有势,我一个小商女,如何对付得了。”
她现在只能先处理内患,至于郡守府,她到现在都未想出法子。
“总会有机会的!你只管放手去做!”
少年眸如点漆,姿态华贵,说出的话,花念念只奉成了圣旨,连连点头。
遂又欢喜,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宴哥哥,你不生我气了对不对?”
她心里忐忑了许久,且知晓庄时宴前世冷血嗤人,可是传遍了整个南越。
“生气!”
少年神色淡淡地抽出胳膊,起身走到窗边,昂首看着空中明月,冷然道:“两个月不许踏足霜雪院,不然后果自负!”
“啊~?”
花念念连忙起身追到窗边,不见庄时宴?
感觉自己要窒息,只拽着庄时宴的手扭扭身子撒娇道:“两个月不见宴哥哥,不行的。”
要是中间出个什么事,她没有人帮忙怎么办?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多个宴哥哥,不也多个聪明的脑子不是?
“来可以!但以后,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你自己选!”
还未及冠的少年,一惯的玄衣墨袍,一双狭长黑眸,睥啉尘世,周身气质内敛,宛如出尘仙人。
花念念怕了怕了!
听见庄时宴的威胁,连忙冲出了霜雪院,只留下余音道:“宴哥哥,我听你的话,你别不见我!”
见着她这样听话,庄时宴有些忍俊不禁。
低头看了看方才被小姑娘拽过的手,想着小姑娘说,以后竟然可能会嫁给苏惊鸿。
他眸色渐深,浑身散发着冷气,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