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花念念微微颔首,看向端坐在榻边的庄时宴,眸中闪着希望的光。
翻身侧脸,双手交握压在脸颊下,期待庄时宴给她解答。
见着她如圣庙的信客,期待着自己给她指点迷津,有些忍俊不禁地道:“花家家大业大,老夫人年纪见长。
你仔细想想,若是你醒悟过来,知道花家即将被倾覆,但是你无动于衷,只看着老夫人含恨而终。
老爷流落街头,被方氏母女鄙弃,你做得到吗?”
少年嘴角带着温和,可是眸中却含着淡薄之色。
一身玄衣墨袍,在月光的照耀下,略显冷清。
听见他问话,花念念拼命摇头。
眼中满是抗拒之色:“做不到,做不到!”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祖母含恨而终,那样她会疯掉的。
如果方氏母女真敢这么做,恐怕她会不再犹豫,亲手杀掉对方。
“这便是了!”
庄时宴淡淡颔首,垂眸看向花念念温声道:“保护花家,既是你的责任,也是你必须要做的事。
在这过程中,可能会戳到很多人的痛处,但是你必须要做。
因为,只要你不做,死的便是你。所以,没有选择!”
前有郡守府虎视眈眈,后有方氏母女偷天换日,哪里有退路?
他有些不理解,花念念到底在犹豫什么?
听见他的话,花念念又沉思了起来。
见着她脸上有着挣扎不定的犹豫神色,庄时宴眸中冷凝:“你的犹豫可能会伤害到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方氏母女既是能做出给花家参赛的茶叶下毒之事,便表示她们已然不将花家的生死放在心上。
再次做出危害花家的事,只是时间问题!”
他有些生气,这小丫头心忒软!
那花嫣然残害花家已久,今日不过是做了一件有利于花家的事。
便让她开始念了一下花嫣然的好,到底要不要继续对付方氏母女了。
“宴哥哥……”
被训斥,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只是眸中委屈地撑起身子。
双手抓着庄时宴的胳膊声音哽咽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呢?
方氏母女乖乖的不好吗?我们花家又不是不会给她们荣华富贵?
那郡守府,偏又惦记家中财产,这般人,为何要做官呀?
朝廷任命官员的时候,都不考校吗?我们花家有钱也错了吗?”
她心中冤屈甚多,口中能说之也不过十之二三。
花家虽然巨富,但是济贫散财之事也是做了不少,官中也是献了不少银钱。
老祖母活了半辈子,从未做出任何恶毒之事,为何?临了了,还要受这一遭?
庄时宴伸手扶着她,狭长漆黑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眸道:“你记住我说的话,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没有缘由的,人的贪心欲望哪里是钱就能填补够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今日花家又和郡守府撕破了脸……
保护花家这种事,你便是赶鸭子上阵不做也得做了,你可以不去害人,但是不能对人不设防,懂吗?”
“恩恩!”
花念念眸中含泪,重重点头,趴在庄时宴的怀中哭了个撕心裂肺。
泪水浸透了庄时宴怀中的衣衫,也浸透了他的心。
他从未见过花念念这般伤心难过,泪湿不尽的模样。
他的心好似破了一个口子。
他觉得,这样娇软娇矜又善良的人儿,合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一辈子才好。
只是,花念念哭着便又下了一个软软的,让她自己后悔不已的决心。
“宴哥哥,我不去害方氏母女,只要她们安分不再做出伤害花家之事,我便睁只眼闭只眼,不再针对她们!”
听见这话,庄时宴温和厚重的手掌,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可能呢?”
他想着,人若坏到一定程度,哪是说收手便收手的。
真是个傻姑娘!
正如庄时宴所说,人若是坏到一定程度,不是说放下屠刀,就真的能立地成佛。
方氏恨透了花家人,见着花嫣然因着受了内伤一直昏迷不醒,对花家的恨便更重了。
恶毒的计策早在心中翻转了几百遍,只差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