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夫人。”
郡守苏广盛端坐在马上,朝着跪在下首的花老夫人拱了拱手很是客气。
“本官也不相信花家会做出通敌卖国之事,但是状告花家的人说得信誓旦旦。
还说能在花家找到通敌卖国的证据。本官这才上禀了通州都尉走这一遭。
毕竟这通敌卖国一事不是小事,花家总得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不是?”
他意思明白,花家必须抄家。
也是意在引导花家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让那些官兵抄家,然后再找出一些所谓的证据。
“抄家?”
花老夫人皱眉,心中暗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正要想办法拒绝,却被身边站着的小孙女扶了起来。
“大人既说证据确凿,那我花家上下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也得全力配合大人查抄。
只是花家到底有没有做过通敌卖国一事,还请大人分明。
若是搜出了什么东西,可得让我花家上下和在场的老百姓看个明白,莫要让我们花家上下死的冤枉!”
花念念扶着花老夫人侧身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地说出一些恨声恨气的话。
见着事情如此顺利,苏广盛面上闪过急切喜色。
却也都被压了下来,只道:“公道自在人心,本官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冤枉花家。”
而在一旁,许久不曾说话的通州都尉韩铭却是沉静了下来,暗暗观察事情的发展。
他虽生得眉目儒雅,连着下巴上的长胡子都梳得整洁,但已年老,皮肤上有些抹不平的沟壑。
一身金生铁甲,甲内穿一领红衲袄,脚上一对吊墩靴。
腰上系着七尺金带,坐骑一匹高头黑马,浑浊沉静的眉眼毗邻花家上下。
见着抄家一事进行得如此顺利,花家上下竟然也无人喊冤,倒是有些奇怪。
只是,抄家一事势在必行,还未等他吩咐,那苏广盛便命人入了花府开始查抄起来。
见着官员入了门,花飞鸿有些怒气冲冲地看了花念念一眼低吼道。
“答应查抄,证明清白?你是嫌咱们花家的人活得太长了吗?”
他便是再糊涂也能看出来,今日的事情有些异样。
这郡城惯以茶出名,大大小小茶商不尽其数。
和番邦小国有来往的自然也是数不胜数,怎的偏偏就查抄他们一家。
说没有猫腻,他都不信!
被爹爹骂,花念念也有些心头颤颤。
“爹,若是女儿不允许他们进花家查抄,他们就不查抄了吗?”
她也有些担心自己做的准备,不足以拯救花家。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办?
“敌人都打到跟前了,还互相埋怨呢!”
花老夫人听见自家儿子的抱怨,狠狠地拧了他的胳膊一下。
“今日之事,是花家的劫难,你别总是怪念念。”
这个儿子,他实在看不上。
年轻的时候空有一副好皮囊。
老了老了,糊涂事也干得不少。
本来好不容易老实一些日子。
谁知一出事,又开始推卸责任,实在没有担当!
莫说念念她娘看不上,她也看不上。
“娘……”
被训斥,花飞鸿安静了下来。
官兵在府中来来往往,推倒了院子里许多的假山名石。
因着要查抄东西,便是花家各个院子也都被检查了一遍。
王月娥本来缩在小院里乖巧得很,此番也不得不出来守在了门口一脸惊慌。
只是奇怪,花家就这么几个主子,那个庄时宴却不在。
王月娥看着那些穿着甲胄的官兵来来往往,心中暗暗盘算着。
还好没有嫁给那养子,没有担当不说,遇见事便逃跑了。
如今花家出事,她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这么多钱呢,真的被抄了,那才是可惜。
那些官兵倒也老实,进了花家一趟,也未拿什么珍贵物件。
只是拿了一叠信封,又拿了几个账册出来,双手奉给了端坐在马上的通州都尉道。
“这几个信封有些奇怪,里面有夹层,强光照看,夹层里的纸上还有一些字迹。
而账册里的银钱流动非常庞大,有花家重金购买粮草铁器的记录。”
听见那将士的话,周围的老百姓一阵哗然。
“我还不相信来的,没有想到真的有书信来往啊!”
“重金购买铁器和粮草,花家这般富贵,也不是干不出来啊!”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眼见着证据确凿,苏广盛的眉眼都上扬了几分,眼眸中尽是目的达成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