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虽柔和,但是极明亮,将花家上下照个分明。
她又刚好住在霜雪院的对面,一开窗便能看见对面房顶上坐着两个人。
本来以为是什么小贼。
可是看那身量和身姿,明显就是府中人。
而霜雪院,是那养子住着的地方。
能坐在那房顶上的,肯定是那养子。
可是那女子是谁呢?
王月娥仔细琢磨,看不清脸,又开始心里难受起来。
这养子真是奇怪。
明明自己都有心上人了,还能让姑祖母将自己接到府中。
接到府中之后,又告诉她,并没有想娶她。
这般折腾人,是个什么道理?
王月娥想着,心中陡然升起了不服气。
本来也睡不着,现下只忍不住躺在床上生起了闷气。
花念念却不知道,深夜没有睡觉的人不少。
她和庄时宴说笑的样子,被人看到,也是惹出了一些风波。
只二人在房顶上说话,花念念想起今日那账册上稚嫩的笔迹,还是有些疑惑。
“宴哥哥到底是几岁就听阿娘的话去北部了?怎的我都不知道?”
她虽然是她娘生的,但是好似都不怎么了解自己的亲娘。
而庄时宴,却和她娘更亲近些,仿若亲儿子一般。
“八岁!”
他眸色淡淡,眺望远处似有回忆。
“八岁?”
花念念歪歪脑袋:“我八岁的时候,还不太记事呢!”
她脑袋里,好似一团浆糊,又是个没开窍的样子。
前世里,硬是把自己的一副好牌打成了烂牌。
今生虽好过些,可到底时时提防着,如坐针毡。
极累!
“你小的时候太笨了,大夫人觉得你靠不住!”
他记忆中的花念念,一直都是玉雪可爱,一团孩子气。
旁人三岁好歹能背两句诗。
她能,三岁能使着筷子夹豆子就很了不起了。
“宴哥哥……”
花念念有点不爽。
听见花念念有些不乐意,庄时宴又道:“你小的时候,大夫人极宠你。
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又小性,一言不合便哭闹,生生地把大夫人熬老了几岁……”
房紫玉自小生在房家,受大家教养,为人极开明。
庄时宴想着,这样的女子合该幸福一生的,谁知道不幸竟然来得这样的快。
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外室,忽然花飞鸿和她的夫妻情分就尽了。
虽然今日,花家总是被人惦记着,针对,诬陷,暗杀。
但是,庄时宴隐隐觉得,其实有些人惦记花家,从十年前就开始了,甚至更早。
所以,为什么房紫玉会搭上司马家那条线。
为什么自她死后,他恭恭敬敬地给边疆送了那么多钱财。
到头来,不过是求一个花家太平罢了。
花念念听着庄时宴说自己小时候的事,只觉得羞涩不已。
她以前没有回望从前,如今看看,自己实在太蠢。
“宴哥哥将那些丑事都记那么清楚做什么?我那时候年龄还小呢!”
好歹还能以着年龄小,挡一挡。
听见她的话,庄时宴侧脸将花念念上下打量了一眼。
“若我记得不错,你快及笄了!笨就是笨,用年龄遮挡,就显得更笨了。”
“宴哥哥……你这人,嘴巴怎么能这么毒?你这样是讨不到老婆的!”
花念念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
陪着未来的太子爷看星星,她好瞌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