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晨光刚照亮木棉院。
花老夫人得了消息,便匆匆带着花嬷嬷来到了西小院。
见着自家孙女躺在床上,小脸苍白,额头前后红肿一片。
只心疼地抱着她直呼:“我的心肝儿肉哦,怎的能弄成这个样子?”
花念念依偎在花老夫人怀中。
娇声娇气的道:“祖母,我这不是没事吗?您放心!再过两日,我就活蹦乱跳的了。”
她此刻头疼得很,睡觉的时候恨不得将冰都敷在头上。
可是在祖母面前,却是不敢说出实情,生怕让祖母知晓了心疼。
见着她如此懂事。
端坐房内雕花圆桌旁正品着茶的庄时宴,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从前只知道告状的小姑娘。
如今竟也懂得报喜不报忧了?
花老夫人和花念念腻歪了一会,把花嫣然和死去的方氏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遍才算解气。
松开了花念念靠在床榻边上,任由剑意给她换药。
老夫人直直地走到庄时宴面前,径直躬身一礼。
“此番,庄公子救了念念,便是救了我整个花家,还请受老身一拜。”
庄时宴起身,伸手将花老夫人扶起道:“老夫人不必客气,这都是时宴分内之事。”
“你姓庄,虽在我花家住了许久,可是一行一物皆未费我花家钱财。”
说罢,花老夫人叹息,浑浊的眼眸满是愧色。
“这些年,又为着花家,暗地里做了这些保命的事,我竟不知……平日里对你也算不上好。”
叹息间,老夫人从袖中拿出一物,拉着庄时宴的手,将那东西塞进了他的手中。
“这是我花家掌令,无论你将来身在何方。
只要是有花家商行的地方,皆能携此掌令取我花家钱庄钱财,无限上额!”
那令如血色,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芍药花’。
这是花家不外传之谜。
一块在花念念身上,剩下的一块就在花老夫人手中。
见令,如见花家家主。
“这般贵重!时宴如何能受?”
庄时宴将那令双手奉还在花老夫人面前。
“你是我花家的救命恩人,还是花家的女婿,自然是能受的!”
花老夫人将那令推了回去。
说出的话,却将端坐在榻上的花念念惊到了。
“祖母,什么花家女婿,我和宴哥哥只是兄妹!”
她没有想到,自家祖母如今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
什么女婿?
将来宴哥哥做了太子爷,可能受花家挟制。
做太子的妹妹才好呢!
庄时宴看着花老夫人,眸底有些浅浅的惊色。
“老夫人。”
他欲言又止。
须臾后,又弯起嘴角,朝着花老夫人拱手一礼道:“时宴多谢老夫人成全!”
见着庄时宴认下了花念念夫婿的身份。
花老夫人默语,眸色沉静地看了他许久,浑浊的眼眸中略略透出精光。
“庄公子,我花家愿意倾尽全部财力,为公子铺一条锦绣大道。
但只有一条,若是有一日公子成了那人上人后。
却不愿娶花家女儿为妻之时,老身只求,公子能留我花家女儿一条性命!”
说罢,她双膝重重跪在庄时宴面前,要朝着庄时宴叩首。
如此,已然是下定决心,将花家的未来都赌在庄时宴身上了。
见着她如此行动,花念念连忙从床上下来走到花老夫人身前。
二人一道将老夫人扶起。
“老夫人不必如此大礼,时宴既是养在花家,受花家恩泽。
待将来,时宴生,花家便荣华富贵,长盛不衰。时宴死,也会保住花家满门性命。”
他意味深长,重重承诺。
花念念在一旁惊得说不出话来。
祖母这是,将花家的未来都压在了宴哥哥身上?
压得好!
听见眼前少年的话,花老夫人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
少年墨色织锦云纹长袍,点漆如眸,姿容华贵。
对老夫人探视的眼眸,不闪不躲。
是个极其端方之人。
这般出色,将来定是能入内阁之人。
花老夫人放心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