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小小姐好好的,她会哭呢,就是有点虚弱。”
小喜絮絮叨叨。
眼中尽是喜色,在她看来,自家姨娘的好日子已经到啦。
她也能跟上过好日子了。
花嫣然皱眉,心中疲惫不堪。
“她当然好好的……”
只是话刚落,便暗暗想到生产时发生的事情。
忍不住挣扎着坐起身子,接过小喜手中的提篮。
伸手掀开那孩子身上的破布,声音激动哽咽。
“我就知道,我孩儿命大,不会无端没了性命的!”
明明是生在钟鼎富贵家的人儿。
此时身上却裹着粗布干草。
便是乞丐都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孩儿。
花嫣然看着,心都要痛死了,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姨娘,咱们要不要去禀报大夫人?小小姐好好的呢。”
小喜一脸懵懂地提议。
花嫣然却是拒绝道。
“不必,她不过是一个女儿身,如何能得大夫人看重?将来新少夫人进了门,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生产时的对话,她虽迷糊,却也听得清楚明白。
想着将来,自己的女儿要被人做筏子,花嫣然心中便一阵抽痛。
花飞鸿正直青年,以后再有孩子,定是不会喜欢这个女儿了。
“姨娘?”
小喜不解。
花嫣然将那提篮放在小喜手中,又撑着身子从自己床头的箱子里拿出一张纸交到小喜手中。
“卖身契?”
小喜惊讶不已,双眸看着花嫣然满是懵懂。
见着她一团孩子气,还未懂事的年纪,怀中便提着一个小小婴儿。
花嫣然细细将那卖身契给她收好,嘱咐道:“你知道花家吧,郡城最富贵的人家。”
“嗯!”
小喜重重点头,眸色认真。
“你拿着卖身契,悄悄将这个孩子带出去,以后你们便是姐妹了。
你去花家门口守着,那府中的大小姐惯是心地善良,一定会将你收入府中,保你一命。”
花嫣然说着,便有些气喘吁吁。
身上的白色寝衣被虚汗浸湿,她只觉得一阵冷风灌入,身上凉的一个机灵。
可是小喜不解。
“姨娘,您不是花家的姑奶奶吗?为何不亲自去呀?”
在她看来,提篮中的婴儿虽在稻草中。
可是身份尊贵,不是她这一般可买卖的贱民能比的。
为何花姨娘,要将小小姐交给她一个孩子呢?
被小喜问住了,花嫣然想着自己对花念念做的那些事,只蹙眉看着小喜道:“没有什么原因。
你只需要记得,去了花家,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孩子的身份便是。她这辈子,只要能平平安安一辈子便好。”
说着,花嫣然的泪,又要落下来。
她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花家。
这么多年,生在那里,养在那里。
出了事,竟然只想着花家才能依靠。
小喜懵懵懂懂地被花嫣然推出了门。
她趁着夜色,一路躲在暗处,从苏府一处空落已久的院子里的狗洞钻了出去。
花嫣然见着两个人离开,只觉得心里的不舍,快要溢了出来。
此刻的她终于明白,为人子母的心情。
爱子心切,必为之计深远。
可是她到现在才懂,恍若之间竟是做下了那么多的不堪事。
正伤心之际,却不知,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人利用。
郡守苏广盛,早就知晓花嫣然的打算,便和那花楼的管事打了招呼。
若不然,花嫣然一个身无分文的弱女子,如何会行事如此顺利?
还不是有人暗中周旋。
只是,令苏广盛没有想到的是,那苏家养子竟然有这般势力。
顷刻间便能调动如此多的暗卫。
他不敢再出头,只待那养子离开花家之后,再准备对花家动手。
庄时宴不知,他和花嫣然也是有人监视着。
敌人看似在明,实则在暗。
郡城内,商员和官员的气氛,也愈发剑拔弩张起来。
而花府,花老夫人知晓这么一桩子事。
对花嫣然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将花飞鸿的月银扣了个干干净净。
花飞鸿冤枉得很,但是也知道花嫣然做得太过分,只管沉默着不敢反抗。
而花念念因着身体虚弱,每日用了重重的药,只在床上躺了两日才起身。
只是她没有想到,刚起身,便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砸来。
吓得她离庄时宴更远了。
毕竟未来太子爷的未婚妻,她可不敢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