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来得太过震惊,让她恍若幻觉。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
送信的小将看着花家人的反应,有些不解。
听见问话,只朝着剑锋拱手道:“将军吩咐,若是家中有信或者物件,可交代小将代为传达!”
那小将风雪匆忙,身上的红色夹衣都晒得掉色了,腰间还挂着收叠好的棕色甲胄。
剑锋皱眉:“传达?你的意思,将军还在军营中?”
她想着,若是自家主子死了,定是用不到传达这个话的。
“是的!”
小将重重颔首,几日不睡,双眸已然浑浊。
看着花家这几个人更加不解了,这怎么送个信,都哭得像死了爹似的?
他又不是报丧的!
听见那小将的话,众人神色一僵。
花念念的泪要落不落地挂在脸上,尴尬地抱起了包裹转身朝着院中而去。
红袖大约也知晓,是他们见着那衣冠误会了意思。
只对着那小将有些埋怨道:“你方才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家小姐以为……”
以为庄公子死了!
小将懵懂,挠挠头发:“你们也没问我啊?”
这送信不都是这样送的吗?庄将军也么有让传话啊!
见着他呆呆糊糊的,红袖哼的转身去追自家小姐去了。
剑锋忍着笑,让人将那小将带下去了。
见了个闹剧,花老夫人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回自家院子歇息去了。
只远处,花飞鸿看着花念念误会那个养子死了,哭得比自己死了还伤心,心中又开始不爽了起来。
他才是真正的花家人,怎么总是被无视?
而王月娥从下人口中得知,那个养子在战场上立功归来,居然成了五品将军,当即便有些后悔。
想着他的从前他差一点就要与自己成婚了,心中却惦记的不是自己。
而是,木棉院那个花家大小姐花念念的时候,心中又开始不爽了起来。
莫不是他自觉自己将来颇有成就,所以看不上自己的身份?
想寻个更有钱的媳妇?
因着心中压了气,在得到庄时宴消息的下午。
她便出门约会自己刚在郡城认识的小娘子,大吐特吐自己腹中的一腔苦水去了。
而花念念在房中,将庄时宴的战袍用衣架撑了起来,日日看着,还亲自擦洗,当真是爱惜得不行。
“庄公子如今越发的有出息,将来小姐穿上凤冠霞帔,指日可待!”
小将将庄时宴成了从五品将军的消息带到了花家,惹得花家上下一派欢喜。
花家百年里都没有出过一个官。
如今竟然出了一个官,他们花氏一族有兴旺之象,如何能不开心?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花念念过的有点压抑。
如今见着庄时宴一切顺利,她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听见盈香调笑,也只是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这嘴啊!看来我也要赶快把你嫁出去,免得你笑话我!”
“奴婢呀,是替小姐开心!”
盈香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她使着小凳,坐守在炭火旁,手中铁夹拨了拨新烧的炭火。
将炭火烧得红彤彤,冒着热气,好方便她家小将熨烫那庄公子寄回来的战袍。
“想从前,花家被算计着,却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宴哥哥有了出息,那些想要吃花家骨头,分一杯羹的人也该老实些了!”
花念念手中拿着薄薄烙铁,再炭上面的铁板上加热之后,便又将那衣衫熨烫平整。
手中忙碌不停,虽累,但是心中是开心的。
“小姐说得有道理,可是刚才听得梨果院有人来报!
那个表小姐又出门了,每次花家发生个什么事,只要能让她知道,她必得出门一次。
这次看到庄公子升迁,她肯定是后悔不已。
也不知道又出门和那些个小姐妹说什么去了?真是个大嘴巴!”
王月娥身边都是花家的人。
所以,每次王月娥出门说什么话,花念念都能得知。
“又出门去了?”
“是呢!”
盈香重重点头。
花念念却想,祖母寻来这个人嘴巴也着实奇葩,闲不住,爱说闲话。
还好自己做的事,她都不知道,不然她定是能说得满城都知道。
真是有点祸害人!
王月娥匆匆出门,心中不爽。
还向花家管事那里支了大把的银票,自己存到了钱庄里去。
不仅如此,还约了小姐妹,一个黄家茶行的小丫头出来说话。
二人在满香楼定了房间,还是使着花家名义定的天字二号房。
看着窗外风景独好,桌上的席面精致不已。
她心中又不爽起来:“这人的命真是差别忒大,我丧父丧母,自小便过得艰难。
家中虽然是商家,可老祖父老祖母能保证我吃食无忧,还能读两本书,便已然极为吃力了。
可那个花家大小姐呢,睡得绵软,吃的精致,便是随便寻个养子做夫君,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好。
我还拒绝他了,我怎么那么傻啊!”
她喝了两杯果酒,便开始哭了起来。
眼眶红红的,言语之间满是后悔。
黄橙橙听了一耳朵,淡淡饮下一杯茶。
轻声问道:“什么本事一等一的好?还让你这么嫉妒?你不是说,那个人,从前不是要说给你订婚的吗?”
“可不是?”
王月娥大口大口地喝着果酒买醉,心中后悔得快要呕死了。
“黄妹妹,你不知道,我刚来花家的时候,见着那养子虽然生得好看,可是天天闲着。
还以为是花家想把我打发给他。还特意去讽刺了那养子一番。
谁知道人家奋起了?还和花念念订了口头婚约,呜呜,我真的是好后悔啊!
你说,花念念那个总是爱让人带着自己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
这种有着奇怪癖好的人,有什么好的?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
“爱在天上飞来飞去?”
黄橙橙听到了重点,眉眼中尽是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