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翠色弥漫整个木棉院。
因着院中种了精致小巧的茉莉花。
所以整日都是浓香弥漫,让人心情愉悦。
且这品茶宴举办得倒也简单。
只在院中并着几张方桌,成了一张大长桌。
上面再铺上一张两尺宽的浅色钩花锦缎。
摆上茶点和插花,一个简单的家庭茶话会就开始了。
小姑娘迎着朝阳而立,身上的豆蔻罗纱裙,在风中荡起青澜。
她肤色如脂般无瑕,双眸含着盈盈水色。
娇俏的小脸上却似有万丈雄心,和面对着未来困境的气定神闲之色。
“表妹!”
王月娥来得最早,亲切地唤着花念念。
花念念回眸,眼角虽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表姐来了,快先入座吧!”
“表妹客气了!”
王月娥匆匆入内,神色仓皇地在席间坐下。
虽然她能确定,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花念念不知道。
但是她就是心虚。
见着王月娥打扮素净,不似刚来的时候,什么好的都喜欢往身上戴。
又想着,这个表姐还喜欢从管家那里支钱。
存到钱庄里,挂自己的名字偷偷存小金库。
她对这个表姐的印象就属实算不上好。
毕竟,她存的钱庄,可是赫赫有名的苏家钱庄。
她难道不知,花家和苏家的龌龊吗?
而且她存的钱,还不是自己的钱,是花家的钱。
这人的脑子,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被花念念直直盯着打量,王月娥忍不住低头缩了缩身子。
“表妹何故这样看着我?难道是我今日哪里打扮得不合时宜吗?”
虽然花念念小自己几年,可是她面对这个小姑娘的时候。
总是觉得她一派天真的小脸背后,藏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表姐莫生气,我只是看着表姐越发出色,福荣秀丽,想着应该多劝劝祖母。
对表姐的婚事上上心,给表姐寻一个好人家!若不然在府中待得闷了。
总是想出去和新认识的小姐妹诉苦道花家不易,想来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了。”
其实,她是担心,这个王月娥在府中住得久了,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然后再传了出去,让人提前察觉了她的计划。
虽然并不太可能,但是不得不防啊,这可是一个管不住嘴的姑娘。
小姑娘淡淡讽刺的话传入耳中。
王月娥有些难堪,只捏着手帕遮住嘴巴道。
“表妹说笑,这婚嫁之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是咱们这些女儿家能置喙的。”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平日里也就是和小姐妹喝喝茶,赏花听戏。
可是当家的大小姐想赶快把她嫁出去,她想着心中便不爽得很。
让我来的,是你们花家人!
让我走的,还是你们花家人!
我便是这么好打发吗?
她心中埋怨,却不知。
花念念偶尔派人盯她一次,就发现从她口中从未听过花家的好。
心中不爽,面色自然也算不上客气。
正准备说话,却见门口,花老夫人正带着花飞鸿入了西小院的门。
“念念!”
“祖母,父亲安。”
虽然同住花家,可是父女二人久未碰面。
见着自家父亲来,花念念却只是轻轻福身一礼。
花飞鸿点头回应,这礼便也算罢了。
花老夫人走上前,将自家孙女拉起。
笑容和蔼地看着她道:“念念果然是长大了,竟然还能种出那样好的冬茶,咱们花家后继有望啦。”
“多谢祖母夸赞,其实孙女邀请祖母,父亲和表姐,除了是咱们一家人喝喝茶,说说话。
孙女还是有一点事,要和祖母说。”
小姑娘话中带着神秘。
花老夫人笑问道:“什么事,竟也能让你如此慎重?”
“自然是关乎民生大事!孙女思前想后,也想不到整个南越最缺钱的人,又能庇护花家的人是谁!
可是孙女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是能得南越百姓支持,咱们花家成了天下首富,便不会陷入如今的两难困境了!”